余良摇首:“这个老奴不知。”
“随他罢。”乔婉悠温声,“咱们用饭。”
“不知本王能否一道用膳?”
倏然传来龙奕的嗓音。
乔婉悠闻声转头,不知他头上的伤情如何了,此刻当着子女的面,她也不便问。
心头发软,颔首同意了:“只要王爷不介意与明珠苑内所有人一道用的膳,那便留下。”
“本王既然再次提出,自然不介意。”
即便介意,能与婉悠一起吃,旁人在场的话,他暂且忍忍罢。
对此,傅辞翊不置可否。
众人往饭厅行去。
饭菜上桌。
到底是晋王在场,往日欢声笑语不断的饭厅静得落针可闻。
晋王在明珠苑用膳,且是与下人一道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府上下。
发热不止的凌氏哭得不行:“王爷竟与乔婉悠的下人一起用膳,都不来看我一眼。”
是他命她光着身子捶腿,她才感了风寒。
身旁的老妈子只好劝慰:“王妃眼睛瞧不见,有下人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耳聋了吗?那是与下人一道用膳。”
凌氏气得将药碗打翻在地。
药汁四溅,分明没喝下嘴,却苦到了心里。
太妃得知消息,也是气得不行。
总觉着儿子与她不是一条心了,此话今日上午便说过,夜里她只好硬生生忍下。
明珠苑。
晚膳结束后,龙奕提出要送乔婉悠回房。
“娘。”傅辞翊喊了一声。
“没事的。”乔婉悠冲儿子声音的方向笑笑,任由自己被龙奕扶着走。
龙奕转头骂:“臭小子。”
“王爷。”乔婉悠唤。
龙奕便提醒她:“小心脚下,两步远有门槛。”
颜芙凝去拉了傅辞翊的手:“夫君,咱们也回房罢。”
公婆在一起,他们身为晚辈确实不便干涉。但问题是火灾下毒之事在前,又不得不提防。
她明白傅辞翊身为儿子的难处。
只好柔声劝慰:“命人提高警惕罢。”
傅辞翊颔了颔首,给冷风冷影使了个眼色。
龙奕扶着乔婉悠进了主院卧房。
“婉悠是同意本王留宿在此?”
“不是,我想问问王爷头上伤情如何?”
“竟是如此,你只关心我的伤情,不关心我的人?”
“你?”
“也罢,伤情无碍。”说话时,他抚上她的面颊,喃喃道,“婉悠,你可知十多年来,我午夜梦回时都是你的身影。”
“对不住,我真的不记得了。”乔婉悠缓缓摇首。
龙奕小心翼翼地亲上她的唇,立时惹得她推他。
他再度亲去。
她一惊,倒没再推,只说:“王爷身份在,切莫如此。”
“你忘了我,也忘记了你我的亲密。”龙奕吻着她,片刻又道,“给本王一个机会,让你记起来。”
知道他的意思,乔婉悠拒绝:“王爷先回去,给我时日。”
给她时日将事情查清楚。
往后该逃,该如何,都清楚了。
龙奕却以为她要时间重新适应王妃的身份,也要时间去说服自己接纳他,既如此他愿意等。
遂拥着她的身体,在她唇上再度吻了吻便离开了明珠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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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天,一日冷过一日。
十五这日,天又落起雪来,漫天卷地,纷纷扬扬。
太子望着鹅毛大雪,露出愉悦笑意。
蔡慕诗立在他身侧,娇笑一声:“殿下笑什么?”
“没什么。”太子道,“孤想着天越冷越好。”
天越冷,对父皇来说年关难过,那么离他登上皇位就不远了。
就这时,管家带着宋公公前来。
“殿下,宋公公来了。”管家躬身上前。
太子闻言一喜,莫非父皇出了什么意外,亦或者因为下雪又要临时休沐,而今来告诉他,全因他的禁足期满。
哪里想宋公公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皇上说了瑞雪兆丰年,今日宫里举行宫宴。皇上准许殿下出府,准时入宫赴宴。”
太子惊愕。
以往父皇在雪天时,身体皆会抱恙。
今日怎么竟有兴致举办宫宴了?
不过面上丝毫不显,淡声道:“不知宫宴是午宴,还是晚宴?”
“晚宴,不过殿下得早些去,下午有茶水宴。”宋公公含笑又道,“依照宫规,殿下可带正妃一人。”
说话时,视线移到蔡慕诗面上。
蔡慕诗只好跟着笑。
心里却恨得要死,此话明摆着说给她听的,在说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
第911章没碰过你
“话已带到,老奴这就告辞了,还望殿下准时出席。”
宋公公躬身退下。
等他走后,蔡慕诗挽住太子胳膊,如泣如诉:“殿下,方才那话您也听见了,一个阉人敢对妾身说那样的话。”
太子轻笑:“放心,往后有他们尊你敬你的时候。”
等他登基,他的女人自然该受天下人敬仰。
不仅整个皇宫他说了算,连天下都是他的,一个老太监罢了,能有什么气候?
只是父皇怎么有了精力举办宫宴,且在如此大冷的天?
他得早早进宫,一探究竟去。
宫宴的消息一早就传遍了各大重臣的府邸。
午后,太子入宫。
他先去了御书房,见御书房内不见父皇,便去了寝宫。
路上暗忖,依照父皇劳碌的个性,不在御书房,实则身体抱恙。今日此次宫宴,大抵是做给人头看的。
却不想到了寝宫,便听到父皇中气十足的笑声。
只见父皇正与傅辞翊对弈,一旁有颜芙凝相陪。
这一幕瞧去,仿若他们才是一家子,顿时怒火中烧,面上却不显,阔步入了内。
“父皇好兴致,这棋局是赢还是输啊?”
皇帝抬首:“太子来得正好,傅爱卿下棋不饶人,朕已输了好几局了。”
太子腹诽,输了还那么高兴?
皇帝冲太子招招手:“来,你来看看,朕这棋局可有什么破绽?”
太子探首过去,笑道:“父皇棋艺精湛,毫无破绽。”
“马屁。”皇帝心情甚好,抬手虚指太子脑门,忽然又道,“口渴了,想吃点水果。”
他们下棋时喜静,一旁没有宫女太监候着,颜芙凝便起身:“我去取。”
皇帝点点头:“嗯,好,我听闻你开的酒楼内,那水果盘都能切出花来,能不能给朕也切上一盘?”
“皇上竟知道我的酒楼,更知道果盘如何?”颜芙凝闻言惊喜。
“那是自然,朕偷偷微服私访过,去那成文楼吃过。”
皇帝抬手遮嘴,仿若在说悄悄话。
实则在场之人都听见了。
“那是成文楼之幸,我此刻便去切。”
说罢,颜芙凝出了去。
寝宫里就有小厨房,里头瓜果应有尽有,虽说是冬季,但百姓吃不到的不少瓜果此处有。
颜芙凝卷了袖子,在宫女的伺候下净了手,而后开始切水果摆盘。
大抵是切得仔细,亦或者雪地上的脚步声听不出是谁人,她专注在果盘上,头也未抬。
太子缓步进了小厨房,支走宫女。
转眸瞧见颜芙凝小手臂上猩红的一点,吃惊不已。
眼前此女竟然还是个雏。
心里一阵激荡,心跳倏然加快,开口问:“颜芙凝,傅辞翊待你不好?”
颜芙凝猛然抬首,见来人是太子:“殿下有什么事?”
“哦,是父皇派我来看看果盘好了没。”
“再过片刻便好,殿下请回,我等会会端去。”
此刻小厨房内没了宫女,莫名令她不安。
却不想太子伸了手,来抓她的胳膊:“他没碰过你?”
“请慎言!”
颜芙凝急忙缩回手,险些被他的指尖碰到。
太子也不打算装了,女子被轻薄,为了名声只会忍气吞声。
特别是这种娇娇女,更如是。
对此,他早有经验。
美人庄子那些女子,其中不乏人妻,他便是如此这般得来的。
但似她这般还是个雏的,真是稀罕。
立时惹得他心痒难耐。
他知道此刻自己做什么,她为了名声,绝不可能不敢与丈夫说,遂胆子便愈发大了些。
缓缓朝她靠近,嘴上更是污言秽语不断:“傅辞翊大抵是个不行的,颜芙凝,你不如跟了孤。今后孤绝不会亏待了你,你若听话,孤的正妻之位便是你的。你与傅辞翊和离过一次,不差第二回。”
等他登上皇位,届时一道圣旨作废了傅辞翊与她的婚姻,如此她便为他所有。
虽说登上皇位这话到底大逆不道,不能在皇宫寝宫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