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见状,连忙低垂了脑袋,躬身后退着出了书房,并掩了门。
蔡慕诗的指尖轻轻抚向太子脖颈:“殿下?”
太子笑了笑:“颜芙凝参加朱雀大街上福丰酒楼的竞买,她能做得生意,孤的侧妃比她聪慧,不知能否也做得生意?”
“做生意?”
蔡慕诗心头一顿,此等充满铜臭味的事,太子怎么找她?
如此腹诽着,她面上丝毫不显,巧笑着道:“妾身没做过生意,不过可以学。”
太子抬起她的下巴:“孤也不是说一定要你做生意,而是先把酒楼买下,生意之事届时交由专人去做便可。”
蔡慕诗一听,心头松了松,含笑道:“但凭殿下吩咐。”
“明日京兆府举行竞买,你得用最低的价格买下福丰酒楼。”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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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董家。
经过一夜的救治,董旷的腿与手臂皆算保住。
望着儿子上了夹板的腿与手臂,董尚书问太医:“腿会不会也会瘸了?”
他不想问手的问题。
此次伤的是左手,而上次断的是右手,右手断了骨头再接上,字都写不好了。
左手不写字,大不了让下人细心照顾着。
最主要的是腿的问题。
太医坦诚:“令郎先前那条腿已经瘸了,如今又断另一条腿,即便骨头长好,也是瘸的。”
董旷激动:“庸医,庸医,傅南窈的腿怎么能恢复如常,肯定是你们不诚心医我!”
太医沉了脸,与董尚书道:“我当太医多年,还从未被人骂过庸医。董大人,您另请高明,我就当这一夜白忙活了。”
说罢,哼声离去。
董尚书连忙追去,深深作揖道:“犬子无状,还请太医消消气,董某这厢赔礼了。”
太医脚步一顿,摇了摇首:“你们董家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前一次被打断手脚,这一次又被打断手脚。两回如此,可谓四肢皆断,普天之下如此之人,也就令郎了。”
董尚书尴尬一笑,回答不上来。
太医再度摇头,快步离开。
目送太医走远,董尚书阴沉着脸回到儿子房间。
见妻子坐在床边垂泪,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
“我哭没用?”董夫人拔高嗓门,“你有用,你倒是去告御状啊!”
说话时,她给儿子使了个眼神。
董旷会意,“啊呦”喊了一声,双眼一闭佯装昏了过去。
见状,董尚书原本打不定主意是否要告御状,此刻下定了决心。
“我去,我倒要与皇上说个清楚,看看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着,回房换官袍。
儿子出事,今日早朝他命人帮他告了假,此刻被妻子拱了火,火气蹭蹭往上冒。
换了官袍就以最快速度进了宫。
半个多时辰后,他在御书房见到了皇帝。
“今早告假,此刻怎么来了?”皇帝批阅奏折,淡淡扫他一眼,复又批阅奏折。
“皇上!”董尚书拱手,“臣要告晋王藐视王法,视人命如草芥。”
听到晋王,皇帝搁下朱笔:“发生了何事?”
“昨日晚膳时辰,晋王带人上门,将我儿打了个半死,腿脚与手臂皆断了。”
皇帝淡声:“理由?”
“理由,理由……”董尚书的嗓音低了下来,“说是傅南窈是他的女儿。”
“如果朕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傅南窈是你儿的前妻吧?”皇帝挑了眉,“她先前被你儿子打断了腿。”
“回皇上正是。”董尚书立时辩解道,“打断腿一事,皇上已经责罚我们董家,我们董家已经赔付了一万两银子。”
“你想朕怎么做?”
“皇上,臣不敢,臣只是希望皇上能说句公道话。”
董尚书的态度缓了下来。
第838章都能脸红
哪里想到皇帝叹了口气:“朕这位幼弟可是个狠人,他如今知道傅家女是他的亲闺女,不弄死你儿子,已是看得起你了。”
董尚书急道:“可是皇上,晋王如此,那是没把大景的律法放在眼里。”
皇帝摇了摇头。
他可是欠了晋王一个皇位,先帝曾属意晋王当储君……
当然此事他不会在此刻讲出来,只摆了摆手,示意董尚书退下。
董尚书抱拳:“皇上!”
皇帝道:“钱财能处理的问题都是小问题,令郎的问题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皇上,先前我儿已经断了腿与手臂了,臣怀疑有人蓄意报复。”
“先前是谁人做的?事发地在何处?你有证据,报官便是。”
董尚书一噎,先前他儿子被人伤了,是在青楼。
此刻若将这点告诉皇帝,董家还要不要在京城立足?
念及此,他低垂了脑袋。
却不想皇帝道:“西市一家青楼,与人争抢女子,你儿子才会被人打断了手脚。这完全是巧合嘛,怎么能说有人陷害?谁家好人时常逛青楼?”
董尚书闻言,面色乍青乍白。
皇帝又道:“朕一直没过问此事,全因此事丢人。董爱卿你是朝廷栋梁,教养出来的儿子如此,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是是是,皇上教训得是。”董尚书点头如捣蒜。
他是真没想到皇帝竟然知道董旷逛青楼,又在青楼被打一事。
分明是进宫来寻说法的,反被训斥一顿,董尚书回到自家府邸时,脸色阴沉。
妻子儿子问他事情如何,他完全没有好脸色给董旷:“谁不好惹,你这逆子竟然敢惹傅南窈。”
“儿子也不知她有那样好的身世在,若是知晓,儿子肯定不会与她和离。”董旷狡辩。
董尚书与董夫人一听此话,对视一眼。
“事情或许有转机。”董夫人道,“儿啊,你快些好起来,用你这张俊脸去求傅南窈,求复合。她的腿脚能治好,你们一旦复合,治好她腿脚之人肯定也会帮你医治。”
董旷忍着身上的痛,点头笑道:“娘说得对,届时我便是郡马爷,这身份说起来总比娶了蔡慕诗强。”
董夫人看向丈夫:“老爷,您说呢?”
“莫再搞砸了。”董尚书叹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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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
颜芙凝醒来已是午膳时辰。
她刚与家人用了午膳,饭厅门口便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来人是刘成文。
“妹妹,明日京兆府竞买,你是亲自去,还是派代表?”
“其他几家竞买的怎么说?”
“其他几家不足为惧,我去了解了下,太子府派出的人是蔡慕诗,方才她已去京兆府登记。”
“太子派出蔡慕诗?”颜芙凝蹙眉,“如此看来,太子想用他自个的身份与蔡慕诗的身份让京兆府将福丰酒楼卖给他们,以身份压人。”
傅北墨道:“嫂嫂,那咱们怎么办?”
“明日竞买,我亲自去。”颜芙凝说着,吩咐刘成文,“成文哥,麻烦你回东三街与杨掌柜说一声,让他明日把街坊们一道喊去。”
“好。”刘成文应下,疾步往外。
颜芙凝追上去:“你用过午膳没?”
“吃过了。”刘成文转回头来,“妹妹快回屋,外头冷。”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刘成文晃了晃手中的马鞭,走得飞快。
片刻后,颜芙凝回了饭厅。
婉娘问她:“福丰酒楼据说是朱雀大街上最大最奢华的酒楼,要买下这家大酒楼得要很多钱吧?”
“应该会要很多钱。”
颜芙凝颔了颔首,心里盘算着自己最多能出多少万两银子。
这时,傅南窈道:“嫂嫂,我那有一万两,你拿去用。”
颜芙凝闻言笑了:“你的钱自个留着,心意嫂嫂领了。酒楼我是很想买下,但太子那边倘若恶意加价,那我没必要一路竞价,往后做好东三街的生意便是。”
做生意做买卖都是量力而行之事,不能逞强,更不能落入他人圈套。
但买福丰酒楼一事上,她能努力自然要努力一番的。
婉娘欣慰:“芙凝所言甚是,明日见机行事罢。”
“是的,娘。”颜芙凝应下。
傅北墨朝傅南窈皱了皱鼻子:“嫂嫂的意思是你的钱自个留着当嫁妆罢。”
傅南窈难得微红了脸。
见她红了脸,孟力也红了脸。
“啧啧啧,阿力,你脸红个什么劲?”傅北墨毫不给情面地揭穿,“圆脸又没说要嫁给你。”
“北墨,你这样往后要娶不到媳妇的。”孟力不甘示弱,还了嘴。
婉娘听得不禁摇首:“你俩啊,都是臭小子。”
颜芙凝噗哧一笑:“到底长大了,两年前他们比我高不了多少,如今个个都比我高出一大截。就连前段时日还能听见的公鸭嗓,如今竟也不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