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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日,董旷两次上傅家要求将傅南窈带回,幸好颜博简的人与陆问风的人皆守着傅家,董旷并未得逞。
日子很快到了七月初七。
颜芙凝想着趁节日搞些折扣活动,生意应当会不错。
是以一大早就去了东三街。
她刚出门,龙池安带着围棋到了国公府。
颜星河接待了他:“池安带围棋过来,是要与我对弈?”
今日七夕节,翰林院休沐,他正觉得无聊,没想到龙池安来了。
龙池安温润笑道:“实不相瞒,我来是寻芙凝的。”
“你来得不巧,我妹妹去东三街了。”颜星河笑了。
“那我去东三街。”
说罢,龙池安的脚步往外。
颜星河冲他背影道:“池安,你若喜欢我妹妹,该大胆些,尽快把心里话说出来。”
今日可是好日子。
适合表白,吐露心声。
趁着傅辞翊不在,龙池安不知会不会把握。
龙池安闻声,侧头感激地笑了。
等他到东三街成文楼时,颜芙凝正提笔写着今日酒楼的折扣告示。
龙池安遂示意身旁的随从将棋篓等物什放回车上去。
颜芙凝抬眸瞧见他们主仆的动作:“怎么,郡王是来寻我下棋的?”
“我想你看棋谱也有好些时日了,棋艺大抵有所精进,今日特来对弈。”龙池安清润坦诚。
“也好,不过还要劳烦郡王稍等片刻,等我忙完手上事宜便回国公府。”
该把从他那借来的棋谱如数奉还了。
龙池安笑意更甚:“好。”
说着,去看她写字。
就这时,靳令岑阔步进来。
听闻脚步声,颜芙凝再度抬眸。
只见眼前这人行走颇有气势,完全没了往日病恹恹的模样。
想到他曾在洪礼跟前说的那句话,颜芙凝仍有气,遂不打算理会他。
靳令岑见龙池安站在颜芙凝身侧,两人的目光皆落在宣纸上,遂往柜台旁一站。
继而从袖兜内掏出一叠银票。
啪的一声。
拍在了台面上。
震得颜芙凝执着的毛笔笔尖一歪,立时在宣纸上落了道笔墨。
告示就此废了。
颜芙凝搁下狼毫,没好气道:“你来作甚?”
“小爷我水土不服症状全消,可见你有几分本事,这是赏你的。”靳令岑倨傲地抬了抬下巴,“小爷说过不差银票。”
颜芙凝清冷一笑:“诊金我已收了,这些银票你拿回去。”
靳令岑推了推银票,眼眸瞥一眼龙池安,与颜芙凝又道:“你这女子本事确实可以。”
说罢,大跨步离去。
此话在旁人听来,是在说颜芙凝医术的本事好。
唯有颜芙凝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来。
先前他曾说她吊着前夫,勾着郡王,此刻所言定也是“此般好本事”。
念及此,颜芙凝来气,抓起银票追出去。
靳令岑走得利索,已然到了成文楼外。
颜芙凝气喘吁吁地追到他:“你来羞辱我,也要讲真凭实据。还有,你的本事不行,如若你真有本事,安梦如何会在新婚当日逃婚?你要真有本事,如何到今日还不去庞家与她相认?”
靳令岑咬了咬牙,颔了颔首:“你有种!”
一把抓过颜芙凝手上的银票,正要转身走,颜芙凝快走几步拦在他跟前。
“安梦是我的好友没错,你与她有不愉快的过往,凭什么将气撒我身上?”
“你们既是朋友,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可理喻!”颜芙凝怒道,“你这种人,活该没朋友没老婆。”
此刻看来,庞安梦逃婚是对极了!
说罢,回了酒楼。
靳令岑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远去。
真是见了鬼了。
她分明气急了,跑回酒楼的姿势竟如此好看。
阿猛站在他身侧,轻声道:“公子何必如此呢?生庞小姐的气,也不能将气撒到颜二小姐身上啊。”
成文楼大门口立着一人,将适才一幕尽收眼底。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傅江。
今日一早,他接到消息,说公子即将抵京。
原先以为是公子一行将尽数抵京,后来询问才知,是公子独自一人快马加鞭先回来。傅河他们要比公子晚一日的行程。
公子如此着急回京,他还以为是因南窈小姐的腿伤。
问了冷风冷影才知,公子如此是为了能与颜二小姐共度七夕。
偏生此刻成文楼内有个龙池安,成文楼外有个西南纨绔,前些时日还有个洪礼。
倘若被公子知晓少夫人近些时日会见过哪些男子,说过哪些话,做过哪些事,公子决计要发疯。
可他又是个不会说谎的人。
怎么办才好?
颜芙凝重新回到柜台后写告示,告示写毕,命人张贴出去,不多时便回了颜家。
见妹妹与龙池安回来,颜星河意味深长地冲龙池安挑了挑眉。
龙池安略略摇首,示意他还不曾说。
颜星河叹息。
听到叹气声,颜芙凝抬眸问:“二哥有心事?”
“没有,我怎么可能有心事?我只是觉着池安拿围棋寻你,到此刻大抵还没下上一盘,有些可怜。”
“我回来正是来下棋的呀。”颜芙凝说着,命彩玉回房取棋谱。
接连下了五局,颜芙凝只胜一局。
饶是如此,她还是雀跃不已:“今日竟然赢了。”
龙池安温声:“可见研读棋谱有用,这些棋谱你继续看着,不必着急还我。”
最好不还。
“那就多谢郡王了。”
两人继续对弈片刻,石漾漾与庞安梦也来了国公府。
如此一来,国公府南苑甚是热闹。
热闹持续到深夜。
夜幕深深时分,颜芙凝才回房。
她舒舒服服泡了澡,穿上垂顺寝衣,出了净房回到卧房。
掀开纱帐坐了进去。
哪里想到一屁股坐到了坚实的腿上。
唬得她一大跳,连忙弹射般地跳起,正要喊人,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
男子在她耳后沉声:“听说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勾三搭四了?”
第633章吻得最狠
听到熟悉的声音,颜芙凝连忙掰开唇上的手:“傅辞翊,你回来了?”
“嗯。”
男子清冽的气息压在她的耳畔,带着恼人的痒意。
颜芙凝偏头躲:“谁勾三搭四了?你还勾五搭六呢!”
她转过身去看他,此刻房中昏暗,但不妨碍她看清疯批。
眼前的疯批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态,清冷的眼眸竟含了丝笑意,正意味不明地凝望着她。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傅辞翊略略低首,将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
视线不经意往下一瞥,少女的寝衣垂顺得过分,将她姣好的身段完美地勾勒出来。
恰到好处的丰盈,盈盈纤细的楚腰,谁见谁迷糊的腰臀比。
令他喉结微滚。
单手负在背后,握拳克制。
颜芙凝剜他一眼:“你说我勾三搭四,任谁听了能高兴?”
鉴于他在,她索性将纱帐挂上了金钩。
“要我给你数一数?”
男子执起她的绵软小手,每说一个人,便捏紧她一根手指。
“龙池安是一个,洪礼又是一个。哦对了,还有一个,一位来自西南的纨绔子弟。”
颜芙凝恼了,一把缩回手:“是傅江说的吧?”
这小子,这段时日吃了她好多零嘴,嘴巴叭叭个不停,竟是个背后打小报告的主。
傅辞翊淡声,音色仿若冷泉激石:“所以为真?”
“真个屁!”气得她说了脏话,嗓音奶凶奶凶,“下回我见到傅江,定要命彩玉撕烂他的嘴。”
疯批说得好听让傅江护卫她的安全,原来竟是安插在她身旁的大眼线。
当主子的是狗东西,心机鬼!
当属下的是个碎嘴奸细鬼!
此刻的傅江就守在屋外暗处,听到房中对话,打了个寒颤。
苍天啊,大地啊……
他可没说少夫人勾三搭四。
他只说少夫人与池郡王下了棋,给西南纨绔看了水土不服之症,洪老夫人想撮合洪礼与少夫人。
就是细细描述了几位男子的神情,当然他们说的话,他都一一转述给自家主子了。
谁叫他记性好?
傅辞翊走去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颜芙凝夺了他手中的水杯:“喝了水,可以滚了,我要睡了。”
“我不走。”
男子整了整袍子,大有她不说清楚,他不打算离开的意味。
颜芙凝只好在他对面坐下:“关于龙池安,只今日我与他下了六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