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颜芙凝捏捏指尖,实则还是有些疼,遂紧紧曲起手指,“那些庄稼若烂在地里,以后种新的会烧根。”
婉娘沉吟道:“也是,三亩田的庄稼要处理,得人多。”
傅辞翊道:“我们都去,娘留家里。”
傅南窈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去?”
傅辞翊:“你拿少些,不会影响到腿。”
言罢,四人去了田间。
由于如今天气还冷,是以被割的庄稼虽然发蔫,但尚未腐烂。
四人下了田,用手整理割断的庄稼,拔起还留在地里的半截,全都堆去田角。
旁的田里也有村民在劳作,大都在处理杂草。
他们见这会傅家有四人来田里,特别是傅婉娘的大儿子长得极为俊朗,但他那一脸的冷意,教他们不敢私语议论,更遑论辱骂了。
听不到纷杂的声音,颜芙凝与傅北墨相视而笑,两人干得麻利。
就在这时,有人过来:“我说,你们田里被毁掉的萝卜与大白菜可以给我么?”
颜芙凝抬起头:“大娘,那些萝卜与大白菜不能吃了的。”
大娘道:“我知道,我想拿走给我家猪吃。”
“喂猪倒是可以的。”颜芙凝看向傅辞翊,想知道他是何意。
傅辞翊淡淡道:“若想要,你自己来田里取。”
大娘笑着称是:“那自然,我回家喊我儿子一道来。”说话间,她深深瞧了一眼颜芙凝,又道,“你们这般用手整理,太麻烦了,我家有搂地耙子,整理起来快。”
颜芙凝笑着感谢:“多谢大娘!”
大娘摆手:“不必谢,照这么说,我该谢你们肯把萝卜与白菜给我呢。”
她指了指旁的地里的几个村民与农妇,小声道:“我估摸着他们也想要,就是骂过你们家,不好意思开口。”
说罢,快走起来。
听到这话,颜芙凝与傅家兄妹对视,唯有傅北墨还在埋头整理。
旁的地里的村民们纷纷垂了脑袋,有些胆子大的,聚到一起闲聊起来。
到底是看傅辞翊面色冷沉,没有人敢像之前一般大声辱骂。
想到方才那位大娘要来取毁掉的白菜与萝卜,傅辞翊与颜芙凝便带着南窈北墨先去将白菜萝卜堆到一起。
不多时,田间小道上行来一辆牛车。
牛车行到半道停下,因为再往前都是田埂,田埂只一尺的宽度,牛车过不来。
叫颜芙凝惊愕的是,这辆牛车正是赶车李的那一辆。
而赶车人便是赶车李。
方才那位大娘笑着快步走来:“喏,后头那个傻大个就是我儿子。”
赶车李肩上扛着三把搂地耙子,正阔步走在大娘身后。
颜芙凝笑,眼眸转向大娘:“原来李大哥与大娘是母子。”
傅辞翊眉眼冷了几分。
某女竟唤一个赶车人李大哥?
李母高兴地拍了腿:“对喽!”
眼前的小娘子果然长得美又甜,可惜人家有相公了。
李母目光挪向傅南窈,傅婉娘长得好,她的女儿也俊俏,可惜腿是瘸的。
不过自家只有她与儿子两人,条件很不好,即便人家姑娘腿瘸,约莫也是瞧不上她儿子的。
只一瞬,李母心里弯弯绕了好几回。
很快,她拉了一把儿子:“人家肯给萝卜与大白菜,你就帮人家把冬小麦处理了。”
“成。”赶车李应声,看到颜芙凝,笑着唤,“姑娘。”
傅辞翊眸中戾气一闪。
第48章想勾引谁
颜芙凝微笑问:“李大哥,你扛着的搂地耙子怎么使?”
赶车李将搂地耙子从肩头放下。
“你是姑娘家,就别使了。”他走到傅辞翊跟前,给他一把,“年轻相公,拿着吧。”
傅辞翊心头再怎么郁郁,也只好伸手接过。
赶车李又给了傅北墨一把:“你也拿一把。”
“你们都是县里来的,不会使搂地耙子很正常。”
赶车李抓紧了耙子木柄,开始利索地处理地上的冬小麦。
半截子冬小麦连根拔起,连着被割毁的那半截也被捞走。待耙子上捞得够多了,一把甩到田边。
傅辞翊与傅北墨见状,便有样学样。
傅辞翊有身手在,整得快,扔得准。
傅北墨整得也算快,但是要将耙子的庄稼抛去田边时,全散落在地上了。
他只好重新整理。
颜芙凝站去田埂上,喊:“北墨,你别用抛的,直接走过去堆一起好了。”
傅北墨点了头:“我知道了,嫂嫂。”
傅南窈嫌弃地拍拍裙子上沾染的泥巴,一瘸一拐地也去了田埂上。
李母笑道:“这样干活就快了,三亩田一下就好了。”
颜芙凝道:“大娘,我帮你把萝卜白菜搬去车上吧。”
“先不用。”李母摆摆手,“这些冬小麦收拾掉,用牛车推到河边堆放草料的地方,再回来装萝卜白菜。”
半个时辰不到,被毁掉的冬小麦全都堆到了田地的一角。
再一耙子一耙子地装到牛车上,很快运去了河边。
待赶车李赶着空车回来,几人开始搬运萝卜白菜。
天气冷,萝卜白菜基本没坏,就是被踩烂或打碎了,卖相很不好,但喂猪吃是无妨的。
看着李家母子载着满满一车萝卜白菜回去,旁的村民们不禁眼红。
如今的时节打猪草困难,这么多萝卜白菜可以喂猪喂好些日子了。
倘若不是他们上午刚骂过傅家傻子与儿媳,这会子他们决计会像李母一般,也敢开这个口,问他们讨要。
如今只好看李家母子欢天喜地地回去,他们只有羡慕眼馋的份。
处理好庄稼,傅辞翊四人便归了家。
婉娘听到他们早早回来,吃惊道:“都处理好了,还是没法处理?”
“处理好了。”颜芙凝笑道,“赶车李家养猪,毁掉的萝卜白菜就给他们了。他家有搂地耙子,处理特别利索……”
婉娘听了连连点头:“这叫相互受益。”
傅南窈拍拍裙裾:“脏死了,又要洗。早知道李家有工具,我就不去田里了。”
“你如何能早知道?”婉娘反问,转而笑对两个儿子与颜芙凝道,“都去洗洗吧。”
颜芙凝点头:“我去烧热水。”
身上衣裳其实不怎么脏,就是沾了些泥点子,倒是鞋子都弄脏了。
不过去田里干了农活,是该清洗身体。
这会子家里这么多人要洗身子,得两口锅一起烧水。
言罢,便去了灶间。
“嫂嫂,我帮你烧火。”傅北墨跟着跑去灶间。
用木柴烧火,只是开始点燃时麻烦些,后续一直燃烧,只需看着火就成。
颜芙凝洗净手,往锅里舀水。
傅北墨直接烧火。
“北墨,两个汤罐里的水都是热的,你要不要先洗?”
“给哥哥先洗,我烧火。”
“也好。”颜芙凝出了灶间,寻到正在脱外袍的某人,“你先洗吧,灶间有热水,两只汤罐都满着,水还热的。”
傅辞翊想了想,及时洗好,他可抄书,遂道:“可以。”
“我去帮你舀水。”
颜芙凝回房端了木盆,去灶间舀了两汤罐的热水。
水舀好,傅辞翊便来端走。
颜芙凝便将冷水舀进空着的汤罐内。
傅辞翊洗得很快,待他穿戴整理,又过了一盏茶时辰,两大锅水全烧开了。
傅南窈与颜芙凝舀了热水,掺了冷水,各自回房。
傅北墨则去了茅房内的隔间。
傅南窈在自个房中洗没问题,傅北墨在茅房内的隔间冲洗,也没问题。
问题在颜芙凝端着水到了房中,某人在抄书。
他专心致志地书写,完全没看到她进屋。
颜芙凝把水盆放到布帘子后头,看他没有出去的打算,轻咳一声:“那个,你可以出去一会么?”
虽说有布帘子隔着,他瞧不见,但门窗开着……
最关键的是,他还在屋子里。
她不敢洗啊!
遂捏着领口的盘扣,愣是不敢往下解。
傅辞翊这才反应过来,某女也是要洗身子的。
忙站起身:“我帮你把窗关上。”
伸手关了窗,他完全不敢转头看,急着出了屋子,顺带关了门。
院中,先前晒着的衣裳随风微微飘动。
他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短亵裤。
几条短亵裤整整齐齐地晒在一起,这些全是某女帮他搓洗的。
傅辞翊的手虚握成拳,烦躁地捶了捶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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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傅北墨洗好出来,身上衣裳也换了一套。
他将换下来的脏衣服扔到西厢房门口。
傅辞翊见状,问:“缘何扔此?”
傅北墨眨巴眨巴眼:“我让嫂嫂帮我洗衣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