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也道:“是啊,芙凝,听辞翊的没错,山里可不止有狼。”
颜芙凝应下:“娘,我知道了,以后再进山,定选夫君在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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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颜芙凝在傅辞翊的陪同下,去了神秘宅院。
闵嬷嬷见他们过来,又想热情相迎,又搁不下原先早已摆下的面子,是以笑得有些别扭。
“姑娘来了。”她看了眼背篓内的灵芝,“灵芝挺大朵,具体价格我去问丁老。”
颜芙凝笑笑:“以往普通大小的一朵五两,大朵的八两,这朵挺大,大抵八两吧。”
她着急离开,今日还得布置新家。
傅辞翊只当她也不想在此地久留,心里舒服不少。
就这时,丁老过来。
他也看了眼灵芝,让闵嬷嬷付了银钱:“确实值八两。”
颜芙凝收了银钱:“丁老,那我们回去了。”
丁老喊住她:“姑娘且等等,公子已起来,此刻正往前院而来。”
颜芙凝讶然,郡王此刻才起,莫不是身体之故?
在她印象中,男子起得都早。
不管是傅辞翊傅北墨,还是李信恒孟力,皆起得很早。
丁老语声甫落,池郡王缓步过来。
走到近前,倏然看到傅辞翊也在,温润的目光暗了暗。
他行到颜芙凝跟前,含笑道:“芙凝姑娘,可否单独说几句话?”
在颜芙凝开口前,傅辞翊先道:“我代表娘子,与郡王说几句。”
池郡王清润一笑,目光仍旧看向颜芙凝:“芙凝姑娘?”
颜芙凝已明白,这两个男子大抵不对付。
再加昨儿傅辞翊发火,全因自己进山三日之故。此次她若单独与郡王说话,某人指不定又生气了。
他生气,很难哄。
遂对池郡王淡淡而笑:“公子,如今酒楼生意繁忙,我确实没有闲暇再进山。采灵芝一事,公子身旁的能人颇多,定能采得。至于公子有话说,可与我夫君聊。”
“好。”池郡王含笑抬手,“解元,这边请。”
傅辞翊道:“郡王,请。”
两人穿过长廊,走到竹林。
“不知解元要与本王说些什么?”
池郡王面上笑意仍有,却已不再温润,更不达眼底。
傅辞翊却淡笑:“颜芙凝是我妻,还望郡王从始至终明白这点。”
“解元多虑了,本王只是觉得芙凝姑娘是个难得的可造之材,他日定能成为医术大家。”
“如此便好。不过在下想要告诉郡王,我娘子若想成名医,她所需医书,我会帮她收罗,就不劳烦郡王。”
池郡王摇首:“区区医书罢了,解元想多了。”
傅辞翊轻笑一声:“青山镇多深山老林,灵芝是有,需进深山才能采得。娘子三日进山,就为了郡王的灵芝。她一个弱女子,万一遇到野兽,后果不堪设想。”
池郡王忽而笑了:“如此说来,解元很关心芙凝姑娘。”
傅辞翊道:“她是我娘子,她的安危我自然关心。”
颜芙凝远远瞧着,看两个男子有说有笑,还挺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第348章都很暧昧
不多时,傅辞翊回到颜芙凝身旁。
两人道了告辞,出了神秘宅院。
待车子驶离宅院,颜芙凝才问:“你们方才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就秋闱简单聊了聊。”
傅辞翊驾着车,偶尔瞧她一眼。
看她每回坐到驾车位上就晃悠着腿,模样可爱得紧,心情跟着舒朗。
颜芙凝道:“我知道你学问深,考中解元全凭自己的真本事。郡王虽是主考官,瞧他模样定是处事公平公正之人。你中解元,与他认识我们,没有关系。”
傅辞翊淡淡应了一声。
他却清楚若不是前几名的试卷送去京城,由皇帝过目的话。依照池郡王的个性,与对颜芙凝的心思,他怕是中不了解元的。
这也是秋闱后,他曾担心的问题。
虽说试卷批改时,皆由专人誊抄,姓名皆糊上。但身为主考官的池郡王若想知晓试卷是谁人的,自然简单。
不过还是得感谢这位郡王,没因此扣下他的试卷。相反,送进京城的试卷内有他的。
经由皇帝过目后,他终于得了锦州解元的名头。
此刻的神秘宅院内。
丁老在给咳嗽不止的主子顺气。
影七愤愤不平:“傅辞翊中了解元,胆子大了,竟敢如此与公子说话。公子那会真不该将他的试卷送去京城,让他中得解元。”
男子咳嗽两声,叹息:“我还真没想到送进京城的试卷内,有他的。”
说着,浅笑:“如此也好,芙凝便会跟着进京。”
他是真没想到傅辞翊的学问如此之深。
丁老颔首:“说得也是,公子到底不能在外久留,如此芙凝姑娘也去京城,日后相见的机会便多了。”
男子又道:“不过他所言亦在理,女子进深山采灵芝终究是件危险之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以他观察,这个傅辞翊大抵对颜芙凝上了心。
危机感起来。
念及此,他吩咐:“备份礼,不是说他们在镇上购置了新宅,不日就将入住么?打听下,何日搬入,帮我送礼过去。”
一旁的影五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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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辞翊与颜芙凝回到镇上,直接去了木艺店。
八张床全都完工,夫妻俩付了所有订购的家具钱款。
店主亲自带着伙计,分几趟将床构架散件搬去了傅家新宅。
构架散件分别搬进不同房间,再搭建起来。
等床全搭好,确保稳固之后,时辰已近中午。
夫妻俩马不停蹄地回了家,在家简单用了午饭后,便将这几日制好的布帘纱帘带去新宅。
新宅内悬挂帘子,需要用到梯子,遂将梯子一并载去新家。
在新宅,傅辞翊带着纱帘,爬梯悬挂。
颜芙凝主动帮忙扶着梯子。
“傅辞翊,你小心些。”
“没事,你不用扶。”男子道。
“要扶的,如此稳一些。”
“我不会摔。”
“我还是扶着吧。”
房梁那么高,要她爬上去挂的话,双腿定抖个不停。光是抓个梯子不掉下来,就不错了,谈何挂什么纱帘。
所以她必要帮忙扶着。
傅辞翊看她执着,便由她扶。
与此同时,唇角的弧度越来越甚。
待几个房间挂好,再加打扫卫生,一通忙碌后,时辰便至傍晚。
夫妻俩准备回村。
颜芙凝捏了捏泛酸的肩膀,在傅辞翊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累了就去车厢坐着。”他道。
颜芙凝抬手指向天边:“你看,秋日的晚霞多好看。”
说着,又坐到了驾车位上。
傅辞翊亦落座,拍拍自己的臂膀:“靠着罢。”
颜芙凝嘻嘻一笑:“那我不客气了。”
光是靠着不够稳。
而他胳膊抬着,手拉着缰绳,她不好去抱他的手臂。
灵机一动,便扯了他腰间的革带。
傅辞翊的腰杆瞬间僵硬。
小妮子挺会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的。
虽说如此想了,但驾车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晃晃悠悠地,缓缓回去。
腾云似乎很不爽此般龟速,一个劲地喷气,倒也不闹腾。
忽然间,颜芙凝欢快地喊:“傅辞翊,你看,那边的云是不是像个笑脸?”
循着她细嫩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傅辞翊瞧见了,轻轻“嗯”了一声。
听得她又道:“我家辞翊长得可好看了,就是有些冷,若是多笑笑该多好。”
傅辞翊清冷出声:“我是你家的?”
“咱们如今算一家人吧?”
“嗯。”
“那就是我家的。”她俏皮一笑,“成文哥就经常笑,还有小虎牙,笑得可好看了。”
傅辞翊哼了一声。
颜芙凝轻声问:“你生气了?”
“为何要唤刘成文为哥?”
“不是说过了嘛?我喊他父母为叔叔婶婶,自然喊他成文哥了。”颜芙凝猜测,“傅辞翊,你是不是吃味了?”
“好笑,我又不喜欢你,何来吃味?”
颜芙凝又猜:“你想我也喊你哥?”她尝试着喊了一句,“辞翊哥?”
听得傅辞翊一阵鸡皮疙瘩:“别,千万别这么喊。”
颜芙凝有心逗他,遂故意凑过去,柔着嗓子:“那我换一句,辞翊哥哥……”
本就娇娇软软的嗓音,此刻刻意柔着腔调,特别是两个字叠一起喊,那真是酥麻到了骨子里。
傅辞翊却听得抓心又挠肺,明白她在戏弄自己。
压下想把人踹下车的冲动,硬着语调:“从何处学来?”
“郡王之前的未婚妻,就如此唤人,池哥哥。”如此说着,颜芙凝自个抖了个激灵,“当时听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