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正在忙碌,抬眸不经意瞧见颜芙凝过来,含笑吐槽:“以往我店里不用备笔墨的,如今要像老刘那个酸腐文人一般,也备笔墨了。”
用来记客人的身材尺寸。
颜芙凝不禁莞尔,拿出一叠设计稿:“您过目。”
王启只翻看几张,便连连点头:“好,极好!”
作别王启,颜芙凝去了酒楼。
刘松早等着她了。
“闺女,我昨夜想过了,佛跳墙,咱们做这道菜!”
“那好,这道菜食材本就贵,菜价自然也贵,叔将价格定出来后,就可以尝试着做了。”
刘松伸出五根手指:“价格我想好了,在成本的基础上,再加利润,菜价为五两。”
颜芙凝颔首:“可以。”
一旁的李信恒、彩玉与伙计们个个惊得瞪大眼,嘴巴张得合不上。
“小掌柜,这么说来,昨日我们吃了五两银子?”冯伙计忍不住问。
“是。”颜芙凝笑得眉眼弯起,“而且烹饪时辰长,若搁在京城卖,远不止五两。”
“闺女,就是如今遇到这么个问题,炖煮时间长,客人要吃,来不及做。”
“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与药膳一般,提前炖煮。由于价格贵,万一做得多,卖不掉,那就折在手上了。故而一开始还不知销量的时候,每日限量,比如一开始每日五份。待销量上去了,适量增加。”
刘松摩拳擦掌,朗声道:“好!”
“什么好?”酒楼门口传来猪肉余的声音。
他嗅了嗅酒楼内的味道:“什么味,这么香?”
“昨儿小掌柜设计的新菜式,叫佛跳墙。”高伙计吸了吸口水,“可好吃了。”
猪肉余问:“新菜式可有用到猪肉?”
颜芙凝道:“要用到猪蹄与五花肉。”
“好好好!”猪肉余高兴道。
只要用到他的猪肉,那他的生意跟着好。
娄氏上前一步,压低声:“十日过去了,我们来找闺女再看看诊。”
颜芙凝便将猪肉余与娄氏带去包间,刘松照旧跟了去。
猪肉余推他一把:“你跟着作甚?”
“我又不看你们夫妻,我是看着我闺女。”
刘松很有八卦之心,更有关心颜芙凝的心。
如今她要施展医术,他很想知道她的医术在何等水平。
颜芙凝照旧给猪肉余与娄氏把了脉。
“这段时日,你们运动效果不错,我看余叔的肚子小了不少,婶婶的脉象强了些。”
猪肉余拍拍自己仍旧颇大的肚子:“肥肉吃得少了,嘴里也不腻了。”
颜芙凝提笔写了两张方子。
“我在方子上写了男用女用,你们莫要搞错了。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服一次即可。”
娄氏轻声问:“那后续就能怀上了?”
颜芙凝道:“能不能怀,我不能保证,但起码有希望了。”
娄氏拉了颜芙凝走到角落,附耳小声问:“这个月我与他能那个么?”
颜芙凝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小脸一下红了:“能的。”
娄氏拍拍她的手:“我听闺女的!”
旋即对着猪肉余点点头。
猪肉余高兴道:“好好好!”
夫妻俩这般,弄得给他们看诊的颜芙凝有些尴尬。
刘松见状,吼道:“你们老夫老妻了,我闺女才几岁,你们要腻歪的话,滚回家去腻。”
夫妻俩笑开。
娄氏掏出银钱:“闺女,这是婶婶的诊金。”
颜芙凝摆手不收。
娄氏想了想,将银钱收回,笑道:“我若真怀上,我定给闺女包个红封。”
刘松帮忙说道:“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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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上旬,酒楼开始出售新菜式——佛跳墙。
由于是限量供应,再加五两银子一份,虽说极好吃,但每日来点的客人不多。
正好将每日的份额售完。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五月中旬,每日来点新菜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颜芙凝想了法子,采用预约制。想要吃的客人,提前一日定下,如此第二日能及时吃上。
如此一来,打破了限量供应的限制,生意出乎意料的好。
好多客人远道而来。
甚至县城大酒楼看上了这道菜,点名了要买菜单方子,刘松不肯。
对方酒楼便提出合作。
刘松与颜芙凝商议:“闺女,你看合作是不是可行?”
颜芙凝想了想,道:“叔,你将县城大酒楼的地址给我,我去考察一番。”
见她小小年纪做事严谨,刘松同意,当即叫儿子刘成文:“陪你妹妹去一趟县城。”
刘成文正埋头吃着碗里的菜,猛地听到“妹妹”一词,笑着道:“好!”
只要不让他唤她“师母”就成!
颜芙凝懵道:“妹妹?”
刘松哈哈笑了:“你是我闺女,这么算来,便是我儿子的妹妹。”
彩玉拧了眉头:“掌柜,不是这么论的吧?我家姑爷是你儿子的夫子,那我家姑娘便是你儿子的师母。”
趁他们还在商议称呼一事,李信恒驾着车,火急火燎地去了青山学堂。
傅辞翊刚刚下课,看到李信恒过来,遂停了脚步。
李信恒快走几步:“公子,刘成文逃课。”
“我知道。”傅辞翊淡淡道。
“问题不在这。”李信恒急道,“问题是他在酒楼,掌柜喊他陪姑娘去县城一趟。不光如此,掌柜开始攀亲戚了,说姑娘是刘成文的妹妹。”
第267章问心无愧
傅辞翊面无表情。
适才的课上到一半,刘成文便溜了,说是要去自家酒楼吃佛跳墙。
不光如此,还怂恿同窗一道去。
同窗说尚未到饭点,且在上课,没去。
刘成文一人便逃了课。
李信恒见他没作声,小声问:“公子要不要去一趟酒楼?”
“我还有课。”
他如今不光要上自己的课,还要代郝夫子的课,委实走不开。
想了想,问:“他们因何去县城?”
李信恒道:“县城有家大酒楼想要合作,姑娘去考察一番。”
傅辞翊思忖,既是酒楼之事,他不便插手。
“刘成文会功夫,让他陪同也可。”微顿下,他又道,“别让他太靠近颜芙凝。”
“我明白。”
李信恒回了酒楼。
此刻还是上午,差不多饭点时分能到县城,颜芙凝打算先去用饭,顺带考察。
待李信恒回来,颜芙凝与彩玉上车。
刘成文跟着登上车子,要进车厢时,被李信恒一把拽住。
“你不能进车厢。”
刘成文颇为不爽,呲出小虎牙:“我是姑娘的哥哥,为何不能进?”
李信恒嗤道:“你算哪门子的哥哥?夫子说了,让你离师母远些!”
“真是阴魂不散。”刘成文嘀咕。
他都逃课了,姓傅的怎么还要管他?
再则,姓傅的算哪门子的夫子?年岁还比他小,他偏不认这样的师父,顺带着姑娘便不是师母。
他这句嘀咕,颜芙凝没听见。
不过今日学堂没放假,刘成文现下在此,她知道他是逃了课。
“成文哥,我夫君的学问好,听他的课,你不亏。”
车厢内传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一句“成文哥”听得刘成文笑出了酒窝。
“好,明日开始我不逃课。”刘成文一屁股坐在驾车位旁,“今日先去县城要紧。”
门口立着的刘松欣慰颔首。
一则闺女是真懂事,一声“成文哥”,教这个混小子有了兄长的担当。
二则闺女劝人有一套,希望混小子听进去了,今后不再逃课。
颜芙凝与刘松道别后,车子很快驶离。
临近饭点时,到了县城,依照刘松给的地址,颜芙凝寻到了那家想要合作的酒楼。
酒楼两层楼高,楼上临窗有雅座包间,颇为气派。
他们一行四人进了酒楼,寻了个靠窗的地坐下,点了菜。
点菜时,颜芙凝与小二聊起:“你家菜品甚多,不知能否去后厨瞧瞧?”
小二笑着拒绝:“酒楼生意主要就在菜色,后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结账时,颜芙凝特意去到柜台,与掌柜聊了聊。
掌柜自夸:“不是我吹,整个县城,咱们家酒楼的菜色最好。”
刘成文火大。
他有嘴,方才一餐饭吃下来,吃得一点感觉都无。
这样的酒楼急需有道名菜,因为他们本身没有拿得出手的菜式。
不过此刻在暗察,自然不能说他是刘记酒楼的少东家。
一行四人出了大酒楼,到了车旁,刘成文问颜芙凝:“你觉得如何?”
“看不出什么来。”颜芙凝想了想,道,“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