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恒脑门滴汗,怎么当这么多人的面喊他叔叔?
这个彩玉,他得寻个机会与她聊聊。
颜芙凝听出彩玉的心里话,笑道:“我到目前为止也只是跑操扎马步,用夫子的话说,这是基本功。”她走到彩玉身旁,“我与你一道扎。”
她正要蹲下身……
被傅辞翊一把抓住后领子:“你夜里再扎。”
什么?
颜芙凝疑惑:“以往不都是一起的么?”
她不想夜里扎马步。
他单独教她的时候,她心里直犯怵。
傅辞翊清了清嗓子,指了院子的角落:“你去那,彩玉站你外侧。”
让彩玉挡着某个小女子的身形些。
堂屋内坐着的婉娘心底的大喜渐渐平复。
得,不用问。
昨夜大儿子还是没开窍。
不过她算听出来了,这小子怕旁人看到芙凝扎马步的模样,总算渐渐上心了。
这便是教她欣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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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傅府。
傅明赫眼睛乌青委实严重,今日起床一瞧镜中的自己,竟丝毫不消。
严海棠横卧在床,柔着嗓子:“夫君若想出门,可用我的水粉遮盖一番。”
嗓音不好听,偏生还要拿腔捏调,听得傅明赫蹙眉。
“我不出门。”
说罢,派人帮他去书院请了好些时日的假。
在书院的陆问风听说傅明赫连请了半个月的假,想着在书院见不到他了,便在傍晚散学时来了一趟傅府。
对于傅明赫告假在家,傅正青知道后,便命他整日在书房念书。
念了整整一天的书,傅明赫厌了。
前几日,还有不少同窗来看他,今日竟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他又不喜对着严海棠那张寡淡的脸,遂听话地躲在书房,听说陆问风过来,竟热情相迎。
“你怎么过来?”
陆问风笑笑:“你那小厮帮你告假,大家都知道了。我想着大抵是你眼睛的乌青没好透,便来瞧瞧。”
“到底是兄弟,亏你念着我。”
傅明赫抬手让陆问风坐下,并命下人上好茶。
“咱们一起受的伤。”陆问风摸了摸自个面颊,“我面颊的肿起倒是消散了,明赫兄的眼看着是不太好。”
傅明赫最在意自己的容貌。
在府中,他一直被俊美无俦的傅辞翊比下去,就连脑袋瓜不好使的傅北墨也长得比他好看。
可以这么说,傅家三位公子中,傅明赫最丑。
倒也不是真丑,比寻常人还是好看不少。
但与傅辞翊傅北墨一比,傅明赫便是个字——“丑”!
此刻他提起他的眼,傅明赫很不爽。
他不爽,陆问风就高兴。
“明赫兄,你说当时若能真敲了傅辞翊的脑袋,傅辞翊会不会与傅北墨一般,变得傻兮兮的?”
傅明赫闻言,不禁眯了眯眼。
心道,莫非姓陆的察觉什么?
陆问风摇头叹气:“可惜了,那两杀手找错了人,倘若找对人,如今的傅辞翊指不定脑袋受伤,看不进书了。”
念及姓陆的没那般聪慧,此刻又瞧他没察觉什么端倪,傅明赫放下心来,跟着叹气:“错了就错了,傅辞翊身手不俗,是他救了被揍的男子。”
陆问风一惊,他连此事都调查清楚了。
可见想敲傅辞翊脑袋确实是傅明赫的阴谋,而他确实被当枪使,事成后,他还会被当替罪羊。
傅明赫啊傅明赫,好歹毒的心!
两人东拉西扯了旁的话题。
陆问风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压低声吐槽:“明赫兄,那两杀手我算是找错了人,若能找到与当年敲了傅北墨脑袋那样机灵的,那日我便能出气了。”
傅明赫一怔,不接话。
陆问风又道:“敲傅北墨脑袋的人何其厉害,知道敲何处能令人痴傻。”
他抬起双手,左右手各比划出两根手指:“如此一来,我被傅辞翊折断手指的仇,也算报了。”
“对了,那两杀手你可曾寻到?”傅明赫佯装关心,就是不说傅北墨被敲脑袋一事。
陆问风摇首:“估计跑路了,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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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庄村,傅家小院。
尚未到做晚饭的时辰,颜芙凝坐在西厢房门口,拿着小牛皮缝制。
缝皮比缝衣裳更为利索,飞针走线,看得人惊愕。
傅北墨与孟力收了竹剑。
两少年好奇地走到颜芙凝跟前,看她缝得专心。
“嫂嫂缝这个作甚?”傅北墨摸了摸小牛皮,“是要做靴子么?”
“我可不会做靴子。”颜芙凝抬眸,“这个我是用来装银针的。”
一听这话,傅北墨忙不迭地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慌道:“银针打制好了?”
“嗯,北墨何时肯让嫂嫂扎脑袋啊?”颜芙凝低头继续缝。
傅北墨单手摸脑袋,虽说先前答应过嫂嫂,但真的听说银针打制好了,他好怕啊!
他又往后退,提起竹剑越窗指向兄长:“嫂嫂可不可以先扎哥哥?”
傅辞翊头也不抬,清冷出声:“可以。”
轮到颜芙凝惊愕:“真可以?”
“这几日肩背有些不适,你若真有几分医术,可先在我身上使。”
颜芙凝高兴地走到书案旁:“那晚上你洗干净趴床上。”
傅辞翊撩起眼皮觑她:“???”
颜芙凝哈哈笑了:“等我施针。”
好兴奋呀!
兴奋到没说全。
第235章宽衣解带
看兄长竟然同意,傅北墨反而不高兴了。
总觉着自己被比了下去。
“嫂嫂,我想看看你的银针。”
倘若银针小一些,他就要抢在哥哥之前,先让嫂嫂扎他。
颜芙凝同意,在房中取了布包,拿出来搁在凳子上给他们瞧。
“这么长的针?比圆脸的绣花针长多了!”傅北墨是碰都不敢碰,躲往孟力身后侧,“嫂嫂还是先扎哥哥吧。”
这些针一看就叫人心惊胆颤。
“臭北墨。”东厢房的傅南窈骂了一句。
傅北墨扭头冲傅南窈扮了个鬼脸,继续看颜芙凝展示出来的稀奇工具。
孟力指了指形状不一的小刀:“怎么会有那么小的刀,作何用的?”
“这些是手术刀,主要用来切割皮肉等。”
颜芙凝执起其中一把,寒光闪了闪。
傅北墨捏着孟力的衣裳,往孟力身后又躲了躲,忽而笑出声:“今晚哥哥是砧板上的鱼,任由嫂嫂宰割了。”
闻此言,颜芙凝悄悄瞧了眼傅辞翊。
他一脸沉静地看书,丝毫不受影响。
傅北墨又道:“嫂嫂你多扎几针,我哥不怕疼。”
颜芙凝暗戳戳想,她是有此意,但不敢啊。
片刻之后,两少年走开,颜芙凝将布包放回屋。
傅辞翊这才轻声问:“施针便施针,洗干净是何意?”
颜芙凝笑:“我怕一旦扎严重了,你一时半会不能起身去洗漱,所以还是先洗干净为妙。”
穿越至此地,她还没施过针,对自己的能力也不清楚。
傅辞翊忽然就看不进书了。
方才怎地随口应下?
但银针的模样他也瞧见了,小小银针能奈他何?
此刻若打退堂鼓,委实说不过去,遂没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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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用晚饭开始,颜芙凝就在期待今夜施针一事。
有人愿意给她练手,最关键的是此人长得一副好皮囊。
好皮囊上扎银针,那便是锦上添花。
饭后,她练字格外认真,不光将今日份额书写完毕,还将前几日不曾练的一并补上。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她拍拍傅辞翊胳膊:“快去洗洗。”
笑得人畜无害,嗓音更是娇柔得过分。
傅辞翊捏着书的手紧了紧。
寻常人家,妻子催丈夫去洗身体,大抵不外乎丈夫身上有汗酸味,亦或夫妻之间即将要行什么亲密之举。
而他们——
是妻子要在丈夫身上扎针!
关键是妻子的医术,她自个都不敢保证。
她还说怕将他扎得起不了身。
无奈自己答应在先,更何况她写了那么多字,诚意满满。他再不情愿,还是起身出了屋子。
颜芙凝早早洗漱完毕,左等右等不见傅辞翊回来。
遂先将银针全都清洗一遍,而后用将家里的酒给银针消毒,搁在一旁备用。
盘腿坐在床上,又等片刻,傅辞翊才回。
颜芙凝眸子一亮,往边上挪了挪,拍拍床铺:“快来趴下。”
傅辞翊执起里衣系带:“要脱里衣,还是露出肩部就成?”
“你说肩背不适,具体哪些部位?”
男子背过身,手越过肩膀至背后,够了够难受的部位:“就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