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让公子明白,他不是做美味的料。
傅辞翊清清嗓子,坐下温书,嗓音泠泠:“熟了的,能吃。”
颜芙凝勉为其难吃了一只半,实在吃不下去了。
与他商议:“我把剩下半只吃掉,还有两只你吃好么?”
傅辞翊精致的下颌线微微抬起:“吃饱了?”
“才起来还不饿。”颜芙凝笑得人畜无害。
实则是荷包蛋外表太焦了,焦得发苦。
说罢,忍着嘴里的苦味,将碗里剩下半只荷包蛋,猛咬两口吞进了嘴里,吃得两颊鼓起。为防止傅辞翊不肯吃,她咀嚼时甚是温雅。
一旁站着的傅北墨、孟力与彩玉开始怀疑,焦掉了的荷包蛋真的很好吃么?
颜芙凝搁下筷子,命孟力取了双干净筷子来,递给傅辞翊。
“还温热,夫君快吃。”
她音色轻软婉转,水盈盈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
傅辞翊一怔,很快收回目光,吃了一大口荷包蛋。
什么?
苦的!
颜芙凝笑得眉眼弯起:“好吃吧?我吃了两个呢,夫君快点吃。”
傅辞翊不动声色,将余下一个荷包蛋挪到弟弟跟前:“北墨,你吃。”
颜芙凝冲傅北墨眨眨眼。
傅北墨会意,用竹剑将盘子推回去:“哥哥当我傻啊。”
傅辞翊轻哼一声:“你是真傻,溏心荷包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无奈,剩下那只还是吃进了他自个嘴里。
吃得满嘴苦味。
颜芙凝抿着笑意,这才淡定喝了杯水,却不想还未去掉嘴里的苦,遂回房取了芝麻花生糖吃。
傅辞翊跟进来,修长如玉的手抬起:“给我吃点。”
“咱们也算有苦同当了吧?”颜芙凝忍不住打趣,给了他好几块糖。
傅辞翊神情淡淡,鼻音轻“嗯”一声,吃了块糖,伏案温书。
颜芙凝拿着不少芝麻花生糖与云片糕出屋,分给练武的傅北墨与孟力,还有一旁择菜的彩玉。
“彩玉,你随我去一趟镇上。”
彩玉洗了手抹干,接了零嘴:“姑娘去镇上作甚?”
“前些时日挖得的药材拿去问问收不收,还得去一趟打铁铺。”
“那好。”彩玉应下,择好的菜放去了灶间。
傅北墨与孟力也说要去,颜芙凝道:“那宅院不让旁人进,你们去了,也只有干等的份。”
两少年这才打退念头,继续练武。
颜芙凝将手上余下的芝麻花生糖与云片糕送去东厢房,与婆母说了一声。经得同意后,回了西厢房与傅辞翊也说了去镇上一事。
听闻她要去神秘宅院,傅辞翊眉梢跳了跳:“提防些。”
那神秘男子没安好心。
“知道了。”说罢,颜芙凝与彩玉去了村口。
李信恒驾车,一刻钟后,马车停到了神秘宅院外头。
今次敲门,厚重的大门开得颇大,以往板着脸的中年管家面上堆着笑。
他抬手做请,热情道:“姑娘快些里边请。”目光移到她身后的李信恒与彩玉身上,又笑着道,“两位一道来吧。”
不光颜芙凝讶然。
李信恒与彩玉更是摸不着头脑。
“以往不是说什么都不让进的么?”李信恒不禁望了眼身后的马车。
莫不是他们驾车过来,人就对他们另眼相看了?
管家笑吟吟解释:“是公子的意思,咱们做下人的听着就是了。”
李信恒指了指马车:“那我们这车?”
管家笑意不减:“你们放心,车子我会派人看着的。”
说罢,又抬了抬手。
颜芙凝便带着彩玉与李信恒入内。
与以往不同,此次接待她的不是闵嬷嬷,而是丁老。
“不知这些药材,你们这收不收?”颜芙凝命彩玉将背篓内的药材摆出。
第228章肯定能生
丁老望着眼前有些不需要的药材,含笑道:“收,都收。”
颜芙凝疑惑:“你家公子都需要?”
“以防万一嘛。”丁老笑。
自家公子虽自幼有未婚妻,但从未对女子上过心。
眼前的少女未施脂粉,衣着素雅,头上更是只一支珠钗,全都不减她绝艳的容色。
京城贵女中,没有哪张脸能比得过眼前这张芙蓉面的。
这一刻,他恍然,公子不是没心,而是从未有能进公子心的容貌。
啧啧啧,原来公子也是看脸的俗人呐!
颜芙凝道:“那就麻烦丁老称一下重量,好算价钱。”
适才已说全都需要了,此刻随便给个价钱,那就说不过去,丁老只好拿起杆秤称起重量来。
边称重边聊:“姑娘此次没摘得灵芝?”
“采药这几日特意留意有无灵芝,奈何真没有。”颜芙凝实话实说。
丁老:“姑娘几岁了?”
颜芙凝没多想,直接答:“十五。”
“何时及笄的?”
“去岁年底。”
“喂,你这人怎么问我家姑娘年纪?”彩玉拔高嗓门,“还问得那么仔细。”
“我一个老人家问问小姑娘年纪,又能如何?”丁老笑意和蔼,丝毫不恼。
影七还未查到姑娘的生辰八字,他帮公子问问姑娘的年岁,那便是功劳一件。
片刻之后,重量全都称好,价格算出:“一共二两八百文。”
此次药材不多,能得二两八百文也是好的。
颜芙凝得了钱,装进荷包,正准备回去,被丁老状似自言自语的话语绊住了脚步。
“我家公子最近馋刘记酒楼的药膳,吃了几次,很是喜欢。”
“不过他的嘴挑剔,喜欢刚出锅到一定温度的美味。即便有保温食盒,滋味还是不如刚出锅的。”
“公子就命老朽做药膳,他的意思,我是个医者,自然会做药膳。”丁老摊开手,“可我写药方煮药汁在行,做菜是丁点都不在行的,真是愁煞人啊!”
李信恒骄傲道:“这可巧了,我家姑娘会做药膳。”
丁老自是知道,遂佯装惊喜:“哦?当真?”
李信恒与有荣焉:“刘记酒楼的小掌柜正是我家姑娘。”
丁老连忙道:“能不能请姑娘在宅院做几道药膳?”
颜芙凝坦诚:“实在不好意思,我给刘记酒楼的药膳是签了协议的,不能在外头做。”
“这样啊。”丁老想了想,恳求道,“厨房就在炖药膳,是老朽做的,姑娘能否指点一二?”
公子啊公子,您可麻溜起床吧。
老朽帮您拖着姑娘,委实拖不下去了。
“如此倒是可以。”颜芙凝同意了。
几人去往后厨。
颜芙凝打开药膳盅,舀出一勺汤汁,吹凉了尝了尝,下了些调料。
“丁老所放药材倒是可以,就是食材煮时,得用些不同的调料激发味道。”
“受教了受教了。”丁老忙不迭地颔首。
就在颜芙凝出了后厨时,年轻男子缓步而来。
“丁老做的药膳难吃,劳烦姑娘了。”
颜芙凝清浅一笑:“其实药膳都有药味,只不过能不能压住这个味道罢了。”
丁老含笑走到两人中间:“那姑娘与我家公子聊聊?”
颜芙凝原想说时候不早,她还有旁的事要做,却不想丁老又道:“我家公子过段时日要回京了,姑娘就与我家公子说会话吧。我家公子平日里都在这宅院里头,与闺阁小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公子要回京了?”颜芙凝不禁看向年轻男子。
那她以后采的药材卖给谁去?
男子淡淡颔首:“是,只是时日还未定下。”
过个几年也是有可能的。
说着,抬了抬手,与颜芙凝并肩而行。
两人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李信恒与彩玉跟在后头,生怕这个神秘公子如何了他们姑娘。
男子察觉他们提防的意味,唇角微动,嗓音清润:“姑娘可曾想过去京城生活?”
“京城会去。”颜芙凝想了想,又道,“应该不会长期生活。”
穿越来此,古代的京城她很想见识一番。
待到两年期满,她就离开傅辞翊,届时他留在京城,她便另寻他处。
男子笑意温润:“希望那时能在京城见到姑娘。”
颜芙凝驻足:“还请公子离开凌县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男子一怔,很快答应。
丁老暗戳戳地笑,姑娘对他家公子有意思啊。
不承想,颜芙凝补充:“如此我可以知道何时不能来宅院卖药材了。”
微顿下,她又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带着李信恒与彩玉离开。
留主仆俩双双愣在原处。
不消片刻,年轻男子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