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
司徒凤站在他对面,大眼睛定定望着他:“太子皇兄疯了,五哥伤成那样,谢元棠现在也没醒,现在连父皇也吐了血,你跟我说这叫好好的?”
司徒煦眉心微蹙:“好没道理,这些又不是我做的,你关心别人未免关心得太过了吧!”
司徒凤气得跺脚,往前两步扯住他肩头的衣领,微微咬唇道:“你别跟我说什么道理,讲道理我是讲不过你,但我不是傻子!”
“你敢说五哥的事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他和谢元棠变成那样,你一点也不知情?”
司徒凤眼眶泛着酸涩,明眸黑白分明:“你敢说吗?还是说,煦儿,你连我也要骗了?”
司徒煦微微一怔,有些烦躁地拿开她的手:“反正我没动手,他们那样也不是我害的。”
司徒凤愣了下,往后退了一小步,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所以你真的知道。”
看着她这样,司徒煦欲言又止,过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道,只是……猜到一点,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真的。”
他眉头跟打了结似的,坐在司徒凤身边,伸手按住她的手背,嗓音有些委屈:“姐姐,你不能把锅按我身上,这不公平。”
司徒凤看他一眼,视线缓缓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若是论公平,五哥他做错什么呢?谢元棠又惹到谁了?”
司徒煦抿紧了唇:“说来说去,你还是怪我?”
司徒凤深吸口气,将手缓缓抽离,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怪,煦儿,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和母妃。”
“咱们没有强势的母族支持,你排行第六,前头那么多皇兄,父皇看不到你,那个位子也轮不到你,所以你只能支持某位皇兄,这样来日咱们才能依然有好日子过。”
司徒凤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以前我以为你支持的是四皇兄,我也跟着想帮忙,后来四皇兄出事,我才发觉不对劲,这一次也是这样……”
“别哭了。”
司徒煦伸手,指腹替她拭去眼泪。
司徒凤抬起头,哽咽道:“就一定要用这种法子吗?就不能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竞争?我们是亲人啊!”
“上回少了一个四哥,这次是太子皇兄和五哥,下次呢?”
“煦儿,你支持的那个人这般心狠,他当真会容得下咱们吗?”
司徒煦目光复杂,过了片刻,他自嘲一笑道:“姐姐,事到如今,我下不了船了。”
其实皇室操戈,钩心斗角,原就血腥又残酷。
以前司徒煦从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良心这种玩意儿早喂了狗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的,竟生出了点不该有的良心来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真的,将那些人当成了兄弟姊妹?
眼前浮现过谢元棠的身影。
他们一起闯祸,一起吃火锅,一起参加大比……
吵吵闹闹,上火又跳脚,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这样的热闹。
司徒煦苦笑,大概就是从谢元棠的出现开始吧,让他们都变得不正常了。
听着司徒煦说他下不了船了,司徒凤怔了怔,良久,低声道:
“我知道了,那……我以后也不去找五哥和谢元棠了。”
司徒煦愣住。
司徒凤托着腮,望着窗外暗下来的天空,轻声道:“我没脸见他们。”
第296章 那个傻子消失了
日落月升,日夜轮转。
谢元棠终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这还不是她彻底恢复自然醒来,而是精神力刚恢复了些许,就强自挣扎着清醒了。
意识清醒的第一瞬,眼皮都没睁开,谢元棠就蹙紧眉头启唇急道:“司徒砚……”
她睡了多久,司徒砚就跟着在床边靠坐了多久。
这会儿他原是眯着眼假寐,听见这道声音,立刻就睁开了眼,低头朝谢元棠看去。
榻上的人小脸还皱着,眼睫快速地呼扇着,似要醒来。
“司徒砚……混蛋……”
司徒砚:“……”
他有些好笑地伸手,拨了下那张不留情的唇,低笑道:“我在呢。”
“唔~”
谢元棠烦躁地伸出小手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指,咕嘟一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司徒砚微微柔笑着:“醒了?”
谢元棠怔怔看着他,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夫君?”
司徒砚点点头,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谢元棠愣神片刻,昏迷前的记忆倏然浮现,她一个激灵爬起来:“司徒砚!你打我!”
司徒砚:“……”不是,你醒来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吗?
谢元棠坐起来,小手一左一右,不客气地拧住司徒砚的脸颊,大眼睛瞪着他,奶凶奶凶的:
“好你个司徒砚,翅膀硬了哈,竟然敢打你娘子,我看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司徒砚脸颊被拧得瞬间泛红,却没有躲闪,更没有动手,只是口齿不清地道:“嫩听偶解似……”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谢元棠直接上手捏住他的嘴巴:“想解释也等我执行完家法再说!”
司徒砚轻笑出声,靠坐在那里,宠溺地看着她,任由她动手。
谢元棠自然不会真的打他,不过是气他罢了,这会儿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他身上的绷带,顿时一愣,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