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然是自己清楚，倒听得棠熠心里“咯噔”一下，偷偷看了一眼宋煜然。
“但也不是没救，”Dr.Müller话锋一转，“建议是关节镜手术，等今天的检查结果出来，我会做一个比较详细的治疗计划。”
宋煜然点头：“谢谢您了！”
“当然你这个比较严重，有些问题我也会提到，”医生顿了顿，“如果你们到时候决定好了，可以联系我的助理Joy来安排时间。”他指了指一旁的美女护士。
“这是我的名片。”Joy微笑着将自己的名片递给宋煜然。
在宋煜然接过来的时候，美女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指尖。
宋煜然道了声谢，面无表情地将名片揣进了兜里，似乎感受到身旁棠熠的目光，他看了过去。
棠熠立刻将眼神收了回来，但那游移不定的神情仍让宋煜然有些在意。
“那就麻烦教授了，我们就先不打扰您啦！”Lucas起身作别。
Lucas将二人送出医院，外面已经黑了下来。宋煜然和棠熠向他道谢。
Lucas无所谓地摆摆手，看了看棠熠忍不住把他拉到一旁：“你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哦...”棠熠机械性应了一声。
Lucas想了想：“唉...我给你说的你就做个参考...”
“啊？”
“就是...对方喜欢你的事。”Lucas顿了顿。
“哦...”棠熠的思绪又开始飘。
“不然你就...”
“棠熠！”宋煜然在不远处叫了他一声。
“哎！”棠熠的小雷达“唰”地竖了起来。
“走吧。”宋煜然的语气有些冷。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棠熠完全没听Lucas说了些什么，“回国我请你吃饭！”
“棠熠。”宋煜然又叫了一声。
“拜拜！Lucas！”棠熠说着已经迈开步子向宋煜然那边走了过去。
宋煜然打到了车，礼貌性地向Lucas点了点头，钻进了车里，棠熠从左边上了车。
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和车里封闭狭小的空间瞬间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棠熠靠着左边车窗，刻意地与宋煜然保持着距离。
宋煜然静默无语，似乎没有觉察。
“想得到他的认可，想得到他的喜欢，”Lucas的声音又开始在棠熠的脑袋里飘荡，“想牵手，想拥抱，想...”这些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情，也随着Lucas的一词一句，赫然出现在棠熠的脑海中。
会想他，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练球的时候会想他，比赛的时候会想他，沮丧失眠的时候会打开他的微博，看他的努力，看他的成功与失意，看他在球场上为爱奔跑的样子。
然后重新获得力量，更加刻苦的训练，在下一次的比赛中取得进步，只是想与他的距离再近一些。
赢球的时候想要拥抱庆祝，输球的时候想要获得安慰。
似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搬走了堵住泉眼的那块石头，温热的泉水缓慢流淌了出来。心跳的声音似乎在这安静的空气中更加明显，棠熠偷偷瞄了一眼宋煜然，下意识往左边又挪了挪，怕他听到。
宋煜然显然注意到了身边人的动静，主动打破了沉寂：“谢谢你和你朋友，但手术的话，我还是想等到明年下半年再说。”
“为什么？”棠熠愕然。
“时间不允许，会耽误你训练。”宋煜然淡淡地说道。
“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尽早一点安排！”棠熠目光炯炯看着他。
宋煜然摇头：“最早估计也得到12月了，恢复还需要时间，肯定会耽误...”
“可是你的伤更重要啊！”棠熠急了。
宋煜然继续说道：“况且已经求人提前诊断了，再提前安排手术时间总是不好。”
“这没关系的！”棠熠提高了音量。
宋煜然看向他的眼睛：“可是我介意。”
棠熠一时失语，怔怔看着他。
宋煜然转头看向窗外。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但棠熠一次次在宋煜然的眼中看见的对网球的热爱，一次次从他的话语中听到的对比赛的热情，也并非虚假。
“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再次回到属于你比赛中去，煜然哥。”棠熠垂下脑袋，声音也软了下来。
宋煜然的心口仿佛被戳了一下，他转回目光看向棠熠，叹道：“谢谢你。”虽然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也不该把话说得这么生硬。
宋煜然看棠熠还是没有抬起头来，心中有些自责，主动坐近了一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刚才是我语气不好，我...”
话还没说完，棠熠猛地躲开他的手，将脸转向了窗外：“没、没事...”但他通红的耳尖还是出卖了他。
“你怎么了？”宋煜然发现棠熠今天整个人都怪怪的，他又想到了他走出检查室看到的那一幕：在棠熠耳边喋喋不休的Lucas和脸颊通红的棠熠。
“他今天跟你说什么了？”宋煜然忍不住问了出来。
“啊！没、没什么...”棠熠心里又乱成了一锅粥。正想着完蛋了，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太好了，真是救人于水火。棠熠手忙脚乱地接起了电话：“哥？”
“你俩回来了没有？”棠辉的声音不似平常的悠闲。
“嗯在路上了，怎么了？”
“出了点事，我在杨阳住的酒店，一会儿你和宋煜然一块过来吧。”棠辉简单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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