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盛江河在脚踝上锁着铁链禁锢到昏暗的小房间里时,他没有哭,他知道越哭越求饶,便会被打得越惨。
原淼也就会更倒霉。
原嘉逸到现在还记得有一次原淼刚静脉注射完致幻速度极快的冰|毒,果然没多久她就开始神经错乱,胡言乱语,甚至蹲在墙角捂着脑袋,恐惧畏缩地放声痛哭。
可又过了一会儿,她就站起身,狞笑着朝他缓慢地走来,拿着他在学校做手工的小刀,笑着对他说,“嘉嘉,把手给妈妈,妈妈想让你帮个忙。”
天真的小原嘉逸一直相信妈妈的话,虽然看到原淼这样,他也很害怕,但出于对妈妈的爱和信任,他还是伸出了糯白的小手递给了她。
原淼拿出一个瓶子,一个很不干净的饮料瓶,放在了一边。
那把帮着小原嘉逸做出了无数色彩缤纷的小房子的美工刀,就在他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划破了他的掌心。
“妈妈……疼……”
小小的原嘉逸皱着鼻子哭了起来,可又不敢哭得大声。
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那时候他大概六岁,有很多事都不明白,以为所有的小朋友都需要有这样痛苦的过程,才能长大。
他以为这就是老师给他们讲过的磨砺。
在原淼还没有变得精神失常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很多人来家里,先是拿着细细长长的针尖扎一下他的手指,然后过了几个小时,又会将正在认真写作业的他带出来,绑在床上,撸起袖子,用比之前更长更粗的针管刺进他肘弯的血管里。
很疼,很晕,很想吐,但是小原嘉逸不敢哭,也不敢吭声。
因为妈妈看到他哭,就也会撕心裂肺地哭着跪在一个男人的脚边,求他不要这样做。
小原嘉逸舍不得妈妈哭,所以他总是乖乖地听给他抽血的人的话,可无论他怎么乖,妈妈仍旧每次都会跪在那个人的旁边乞求,磕头,磕得额头上满是鲜血。
那人真的很恐怖很可怕,在某一次被原淼烦得忍无可忍时,他俯身揪住了原淼的头发,示意身后的人拿出一个针管,将里面浑浊的白色液体推进了原淼的血管里。
原淼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拼命从那伤口里往外挤血,又去夺男人手中的针管,想要把自己的血抽出来。
看着妈妈满地翻滚的凄惨模样,小原嘉逸终于哭出了声,他大声地求着男人不要伤害妈妈,也在无助之下,哭着叫那个男人爸爸。
他看到过其他小朋友的爸爸来接他们放学,每当他们大声叫出爸爸的时候,他们的爸爸都会把他们高高地举起来,大声地笑着说乖孩子。
小原嘉逸不求被夸乖孩子,他只想让妈妈不要再痛苦。
“爸爸,我会乖,你不要再打妈妈了,”小小的原嘉逸只会哭,他打不过任何一个人,也没办法拯救自己的妈妈,只能一声声地哀叫着,“爸爸,求求你了,不要再打妈妈了。”
他不懂他的爸爸和其他小朋友的爸爸不一样,还以为男人被叫这个称呼就会很开心。
可男人大步走过来,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恨声警告他不许再叫爸爸这两个字,永远不许叫。
小原嘉逸害怕得不敢吭声。
他望着躺在地上的妈妈,迷茫地掉着眼泪。
就像是现在一样。
晚霞穿过明净的窗户,带着早春的寒凉,努力罩住坐在地毯上的原嘉逸。
似是要为他带来一丝暖融。
趴下和糯米吃得津津有味儿。
原嘉逸慢慢躺在地上,愣愣地仰头看着淡粉色的天空。
冬天过去了。
下一场大雨吧。
他最喜欢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难受。大家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甜回来的,请对守约桑有信心。
感谢观阅,鞠躬!
第72章
直躺到了深夜, 又过了凌晨,原嘉逸也没等到薄慎言回家。
其实他也不是在等。
只是突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他知道,他肯定等不回薄慎言了。
切尽止于此。
这几天, 原淼已经能尝试着坐起来。
也许再过些日子, 就可以被他推着靠在轮椅上, 下楼感受下春天小树的萌芽。
在那段饱受苦难的日子里, 原嘉逸曾不止次地想过。
如果原淼对他差点该有多好, 如果她不为了自己而跪着向盛江河讨饶,不带着他想要逃跑, 而使他戴上了枷锁,使她染上了毒瘾, 盛江河也就不会在剥求他的基础上, 再对原淼施以如此残忍的惩戒。
如果真的是那样, 这所有的切会不会比现在好很多。
他会没有牵挂和依赖,任凭盛江河怎样对他,他也无法生出人类该有的七情六欲, 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原嘉逸难受地抱着脑袋蜷起身子,困苦地趴跪在地毯上。
在所有黯淡无光的日子里,孤独的原嘉逸直在努力生活,他渴求光明, 又畏惧光明。
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又怕自己不能与之相配。
直到薄慎言带着满身霜雪,披着寒风走来。
敞开落雪的外套,将他圈进怀中,给他看他那颗炽热温情的心。
原嘉逸屈起手臂捂住耳朵,将身体蜷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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