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池局促地搓搓手，小声说：“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霍烬径直走到客厅，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瓶冰水，顺便问他：“你喝什么？”
夏凡池站得直直的：“都可以。”
霍烬取了瓶果汁, 回头, 看到他的样子, 开口道：“你可以坐在沙发上。”
“哦。”夏凡池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手放在膝盖上。
霍烬将果汁递给他。
夏凡池：“谢谢。”
霍烬：“晚上吃饭了没？”
夏凡池眨眨眼睛：“吃了糖。”
霍烬：“……”
“我这里条件简陋，只有泡面。”他淡淡地说了一声，往厨房走。
不久，豪华版泡面送了过来，上面码了几只大虾、一大片肥牛、几颗肉丸子, 还有几片碧绿的青菜。
夏凡池肚子一下子就叫了起来。
看他没动静，霍烬拿手指推过去。
夏凡池抬眼，瘪了瘪嘴：“谢谢你。”
他突然就饿极了，捧着微烫的碗壁，挑了一大筷子，张口呼了一下，吃一大口，含糊不清道：“好吃。”
“不好吃，”霍烬在一旁看着他，“你是饿了。”
夏凡池腮帮子动了动，咽下去，认真道：“霍先生，你真是好人。”
霍烬：“……”
霍烬：“吃饱了明天乖乖回家。”
“我才不回去呢，”夏凡池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我宁愿流浪也不会妥协。”
霍烬看着他：“为什么？”
夏凡池坚定道：“我讨厌联姻。”
霍烬抿了一下唇，顿了顿，半晌，“你就这么讨厌和他联姻？”
“对，我热爱自由！”夏凡池眯起眼睛，“而且，说不定对方是老头呢。”
霍烬：“……”
霍烬面无表情，去捉他的筷子：“别吃了。”
“不行，”夏凡池快速护好碗，“我要吃完！你别动我的东西。”
夏凡池认真道：“我没有无理取闹，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愿意联姻吗？”
霍烬：“如果可以利益最大化，无所谓。”
夏凡池惊呆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半晌，才憋了一句，“你难道没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夏凡池又生气，心里又有些没来由的开心，掩饰般垂眸吃东西。
*
他家里整体风格是那种极简的，空荡荡，很安静。如果夏凡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会疯的。
夏凡池规规矩矩地在客房待着，洗了个热水澡，随便拿毛巾擦了擦头发。
他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霍烬从冰箱里拿冰水。
霍烬的视线移了过来。
夏凡池脑袋探出来一点，挥挥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霍烬：“冰箱里的东西随便取，不用拘束。”
夏凡池：“嗯。”
他慢慢从门缝里挤出来，走过去。
霍烬穿着灰色睡衣，颜色冷淡禁欲，衣领微敞，露出一点分明的锁骨。
夏凡池笑着说：“霍先生真是比我还野，每次都看到你喝冰水。”
霍烬：“很热。”
“哦，”夏凡池开玩笑，“火气大。”
他随口调侃，“没想到霍先生这种人也会火气大。”
霍烬看样子是没听懂，应了一声。
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夏凡池因为开这种玩笑有些懊恼，幸好霍烬没听懂，松了口气，手指头心虚地动来动去。
霍烬应该是刚洗完澡，夏凡池靠近他就感觉到了水汽，灯下的皮肤冷白，鼻梁挺直。
他喉结凸起明显，夏凡池视线往下。
眼皮处冰凉，一双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夏凡池嗅到了清冷的雪松味。
“别乱看。”他听到那人道。
夏凡池眨眨眼睛：“奥。”
霍烬慢慢地松开手。
他微凉的手指从眼皮处离开时，夏凡池竟有些舍不得。
霍烬将手里未开封的冰水递给他。
夏凡池不解：“嗯？”
霍烬张了张口：“你看上去很热。”
夏凡池脸一烫，快速冲回房间，靠在门上，在黑暗中发呆，半晌，抬手摸了摸侧脸。
霍烬看着门的方向，神色没有任何波动，移回视线，拧开瓶盖喝了口冰水。
夏凡池晚上没怎么睡好，可能是认床，一直在乱做梦。
醒来时已经不早了，他习惯性赖床，突然想起这是别人家里，腾地一下子起身。
太懒了，他会如何想自己！夏凡池飞快地跳下床洗漱，冲到客厅。
霍烬已经准备出门了，看了他一眼：“醒了？”
“嗯。”夏凡池站在那儿，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发。
霍烬：“桌上有早餐，吃完自己回家。”
夏凡池也不好继续打扰，点点头：“好，谢谢你的照顾。”
霍烬说了声“不用谢”就离开了。
*
他磨磨蹭蹭回到夏家大宅。
夏时川要急死了，一看到他就站了起来，厉声道：“你一晚上去哪儿了！”
夏凡池不开心：“在朋友家。”
夏时川沉着脸：“夏凡池，你不想联姻可以好好商量，离家出走干什么？”
夏凡池撇撇嘴。
夏时川：“这桩婚事是你爸和霍家订的，我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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