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们订了顶层的套房。”Sharma转头,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风景不错,也安静。”
“我们自己来就行。”章迟有些别扭,声音压低。
Sharma只是笑了笑:“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酒店大堂铺着米白色大理石,中央的吊灯亮得像一轮太阳。几位外宾在沙发区谈话,侍者穿着笔挺的制服来回穿梭,银盘上的高脚杯叮当作响。
曾彧抬头打量了一圈,吹了声口哨:“这一点也不印度啊。”
Sharma神色从容地递过房卡,对前台经理说:“所有账单都算我的。”
经理恭敬地点头,立刻安排专属服务生领他们上楼。
“Sharma临别时双手合十,温和一笑:“祝你们平安。”
两人被服务生带进电梯,电梯的镜面映出他们疲惫的脸。
顶层的走廊铺着厚地毯,脚步声都被吞掉。门一开,暖风透过落地窗扑进来,宽大的客厅里摆着沙发和果盘。
“妈的,真好。”曾彧把鞋踢掉,整个人摔进沙发里,“有钱人真会挑地方。”
章迟没说话,走到阳台上,看着阳台下街道上热闹的集市,整个人愣愣的,还没从白天那场警察署的风波里缓过来。
“开心一点,出来玩嘛。”曾彧走到他旁边点了根烟,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不饿吗?下面这么热闹,我去搞点吃的。”
半小时后他拎着一袋塑料袋回来,袋子里装着油腻的炸饼、煮花生、咖喱角,还有一瓶本地的甜酸饮料。
曾彧拍了拍胸脯:“老在国内拼好饭点咖喱,这回来咖喱原产地,来点正宗的。”
紧张的劲儿缓过去一些,也觉得肚子饿了,便不带犹豫地接过。
两人坐在桌边,拆包装、吃得满桌都是碎屑,一开始倒是吃得开心。
味道奇异又浓烈,像辣椒混合着陈旧油脂混合。章迟刚开始还能笑着评价“比国内夜市还香”,吃到一半,两个人的笑声就慢慢止住了。
第一个冲进厕所的是曾彧。
门“砰”地一声关上,没过多久里面传出一阵惨烈的水声。
“章迟……”他沙哑地喊,“绿色的,绿色的,绿色的酱。别,别吃……”
“……你不早说,”章迟的肚子翻江倒海,语气虚弱,“我都蘸完半个饼了。”
曾彧从厕所里出来不到两分钟章迟立刻进去了:“靠……怎么这么臭?!”
“废话?!”曾彧揉着咕噜咕噜响的肚子,“你拉的不臭啊!”
半个小时后。
“我感觉我已经空了,”章迟沙哑地说,“要不,咱俩明天别活了。”
曾彧靠着墙,声音断断续续:“我脚都麻了……这到底是咖喱还是泻药啊……”
又过了一阵,章迟艰难地从马桶上挪出来,整个人靠着墙滑出了厕所,双脚发麻得几乎不是自己的:“我也动不了了……”
“怎么办?”曾彧捂着肚子钻了进去,“不行,不行,我又要来了!”
章迟弓着腰说,虚弱地问:“要不去医院?”
曾彧在厕所里回应:“人生地不熟,去哪家医院?你看得懂这地方的路牌吗……?估计我们还没到医院,就拉在了路上……”
章迟想到那个场景,抖了一下。
曾彧又嘀咕了一声:“要是有止泻药就好了。”
章迟一愣,他没有止泻药,但是……他可以找到能搞到止泻药的人。
章迟掏出手机,手指滑动屏幕时,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
拨号音响了一下,对方很快接起来。
“喂?”程有颐还带着点鼻音。
“我……那个……”章迟吞了口气,嗓子干得像沙纸。
“你声音怎么回事?”程有颐觉察到不对,提高了音量,“出什么事情了?”
“我,我……我窜稀了。”章迟的肚子又叫了起来,“你,你,你可以给我送点止泻药吗?”
第99章 小纸条
不消片刻,门被礼貌地敲了三下。
章迟捂着肚子急匆匆地打开门时,程有颐站在外面,手里拿了一堆东西。
章迟一怔:“药,药呢?”
程有颐把药递给章迟:“这个是——”
话还没说完,章迟像遇到了救星,掰了一粒出来,狼吞虎咽了下去。
“呃……”程有颐走进房间,看见桌面上的食物残渣,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我也要,我也要。”从卫生间出来的曾彧拿了一粒吞下去。
程有颐侧过头看向曾彧,指了指桌面上的食物,脸色有点冷:“你买的?”
“我饿了,我让他去买的。”
章迟挡在两人中间,也许说话太着急,他不自觉咳嗽了两声。
程有颐的目光穿过章迟的肩线,狠狠地瞪了曾彧一眼,又从那一袋东西里拿出来电解质水,把水摇匀,递到章迟手边:“补充一点水分,不然会脱水。”
章迟撇撇嘴,还是乖乖地喝了下去。
程有颐有些担心,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章迟的额头,确认他有没有发烧,却被章迟一把手打开了。
“干嘛啊?!”章迟往后退了两步。
程有颐的手悬在半空中,片刻之后才尴尬地说:“如果你发烧了的话,我这里还有退烧药。”
章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不用啦。”
“程有颐半是失望半是放心地点了点头,看着电解质水:“再喝两口。”
章迟没听,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这个药效果真好……不过就是拉肚子太费力气了,我现在……好……困……”
曾彧直挺挺地躺在了另一张床上:“我也好困……程博士,药都送到了,要不,你先走?”
“……”
程有颐的脸红温起来,语气却尽量保持着稳定:“我留在这里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还可以照顾章迟。”
曾彧把头埋在枕头里,没有声音。
程有颐试探性地问:“章迟?”
章迟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一副岁月静好的睡眠模式。
程有颐看着一片狼藉,揉了揉眉心,明明四肢百骸还在酸痛,还是心甘情愿地开始收拾那堆掺杂着奇怪味道的食物残渣。
程有颐又把茶几擦了好几遍,又找来客房服务把垃圾都扔掉。最后还是不放心,又自己喷了一遍消毒术。
忙前忙后了半天,他顺势坐到沙发上时,眼皮一重,头一点,整个人歪在靠垫上睡着了。
章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亚热带的季风从落地窗缝里钻进来,云层被晕染出一层一层的粉色。
章迟揉了揉眼睛,光着脚走下床到会客厅,程有颐躺在沙发上。过于狭窄的沙发让他不得不蜷缩成一团。
“你醒了啊……”曾彧跟在后面,走进会客厅的“瞬间顿住了,”我靠……这么干净?”
沙发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垃圾全被装进袋子,水吧台上有一个杯子,里面放了一包茶袋,下面压着一张纸:“用热水,姜茶。”
“他……在这里守了一晚上?”
曾彧看着程有颐睡着的样子,嘲讽地竖起来大拇指,“这保姆也太敬业了吧。”
章迟走到水吧台边,喉咙里还干。他把热水倒进端起杯子里,端起来姜茶吹了吹喝了一口,鼻子里冒出一股辣热的气,眼泪险些出来。
等他转头时,曾彧正往程有颐睡的沙发边去。
他咳了两声,瞟了曾彧一眼:“你别动他,让他睡会儿。”
“哟,你心疼?”曾彧挑眉,顺手把毛毯盖到程有颐身上。
“闭嘴。”章迟还在嘴硬,“我才不心疼。”
曾彧懒懒地走到章迟身边,低声问:“你到底打算拿他打算?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还天天腻在一起?”
“放屁。”章迟低声说,“明明是他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
“那你不如做得果断一点。”
“怎么果断?”章迟没好气地说。
曾彧试探性地问:“换一个?”
章迟瞪大眼睛看着曾彧:“我说……我和程有颐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说找对象要慎重,现在换对象就这么随意呢?”
“不随意啊。”曾彧眨了眨眼,“哪里随意了?”
“还不随意?”章迟简直不理解曾彧的脑回路,“我上哪去换一个?现在去Blued上约一个?算了吧,说不定明天我就得命丧恒河……”
“……”曾彧有些着急,“那你看看你周围呢?”
“周围?”章迟不解。
曾彧半开玩笑地说:“你看我怎么样?”
章迟先是愣了半晌,随后不可思议地说:“我靠,曾彧,不是吧?我一直把你当姐妹啊!”
“我靠——我就是,就是举个例子!开个玩笑!而且,我是1,是1!”曾彧的神色低落了一下,又像没有完全低落。
“你睡过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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