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晚餐结束,他们到浴室洗了澡,公寓外的雨声忽大忽小,从未停歇。伯德拉起客厅的窗帘,走到沙发拾起桌上的围巾坐下继续干活。布兰温拿着实验资料走出书房,来到伯德的面前。
伯德放下针织着的围巾,敞开怀抱示意布兰温坐到他的大腿上。
布兰温习惯地跨坐上去,一只手搂着伯德的脖颈,一只手捏着资料,下巴枕在肩头,方便他看累了就扭头趴着眯一会。
这个姿势在家里是常态,几乎每晚伯德都要这么抱着布兰温待一会,这算是布兰温的一个爱的小癖好,伯德也会偶尔亲一口,然后继续忙着织围巾。
雨声很大却丝毫打搅不到他们的安宁。布兰温保持姿势久了就不舒服,要伯德侧躺到沙发里,把一只胳膊摊开给他当枕头垫着,他接着把批注资料看完。
没办法织围巾的伯德就安静地陪着,另只手盖在布兰温的肚子上,时不时伸上来摸一摸光滑的脸。
资料内容是某项物理实验的报告,他只能看懂一部分,而且没什么兴趣,属于多看几眼就会犯,还不如盯着他的少爷提神。
布兰温举资料的时间一长,胳膊就发酸,他垂下来休息片刻,和陪伴他在旁的伯德说:“有种病症叫阿尔茨海默症,我可能年纪大了就会患上。”
“听说过,是以德国的病理学家阿洛伊斯阿尔茨海默命名的。”伯德嗅着布兰温发丝的香气,“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现在脑袋疼,有患上的风险。”
布兰温认真的语气逗乐了伯德。
“怎么会呢?你那么聪明,就算到了年纪也一样聪明。”
“你很爱我,当然会哄我。”布兰温往里埋额头,抵着伯德的腋下,“可是我现在很不舒服。”
伯德灵光一闪,说:“我在学校训练过度的时候,会找医生给我按揉部位,你哪里难受,我帮你揉揉。”
布兰温坐起身,指着他的太阳穴,“这里。”
他盘膝坐着,突然问了一句,“学校里的医生吗?还是外面医院里的护士?”
伯德哑然失笑,拇指指腹揉着穴位,“你不是头疼吗?怎么还有精力去胡思乱想。当然是军医,我哪有钱花在医院里。”
“我以为漂亮的护士小姐会贴心地为你缓解疲劳。”布兰温闭上眼享受。
“你又欺负我。”伯德某些时刻是真想捂住那张爱吃醋的嘴,“我说了,我和她们是保持着距离的,没有和谁私下见过面,更不可能有一星半点的暧昧。”
布兰温抱胸,挺直着脊背,理直气壮地问:“你现在是烦了吗?没有耐心向我解释了吗?”
伯德气哄哄地咬住了布兰温的颈侧,嘬得发紫了才松嘴,旋即威胁地说:“你最好天天这么欺负我,我真的失去耐心了就打你屁股。”
布兰温被咬得有点酸疼,他转头默不作声地瞪着伯德,须臾忽然笑出声,“你又不是没打过,混蛋。”
“我决定下手再重点。”伯德手臂圈着布兰温,牢牢地锁在怀里,“还疼吗?还疼就不看了。”
布兰温摇下头,“不疼了,也差不多看完了。”
“那我们聊点别的。”
“聊什么?”
伯德听着缝隙里的风声,垂眸觑着布兰温露在浴袍外的手腕,白的发亮的肌肤下能清晰地看见血管,“我不明白接下来的问题应该什么时候说出口才合适,所以就趁着现在开口了。我是在慈善晚宴上得知你与爱丽丝确定联姻的消息,她的母亲是真正的贵族,如果你要,要解除它势必会得罪那位夫人。其实我,真的为此很担忧,我并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提及联姻,布兰温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解决的烦躁,然而这个难题迟早还是要面对的,那么在此之前先与伯德谈谈或许可以得到情绪上的舒缓。
“我拒绝了爱丽丝,还去找了哈武德伯爵夫人,可惜事情聊得并不顺利,她不同意解除婚约,即便她清楚我不爱她的女儿,我爱着另外一个人,她也执意牺牲她女儿的幸福。”也许真的是他太天真,沉浸在爱河里无法自拔,所以做不到对自己、对伯德那么地绝情,“我决定正式任职议员后去请求国王解除它,无论如何,一直拖延不是办法。”
伯德玩着布兰温的手指,他的少爷连指甲的轮廓都那么的好看,“会不会影响你的仕途,我不愿看你为此牺牲太多,你告诉我,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伯德,”布兰温感知到了爱人对自己的愧疚,他安抚地说,“你不需要去纠结如何弥补,除开你必须爱我以外,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我知道那天父亲给了你很大的压力,所以之后你总是心怀亏欠,不论做什么都尽力迎合我,这就足够了。”
“我把公爵府的宝贝夺走了,扛着压力是应该的。”伯德顺势把今天发生的事交代出来,“那位夫人派了个私人侦探跟踪我们,要调查你最近的去向,被我当场抓住了。”
布兰温没料想哈武德伯爵夫人会这么做,他思索片刻,说:“可能不是她,是爱丽丝找的人。”
“为什么?”
“伯爵夫人要知道我的行踪直接派人来请我去一趟就行了,我只是要解除婚约,又不是在干坏事。相反,爱丽丝先前问过我,住在我心里的那个女孩是什么样的,她一直很好奇,这么推断不难猜到是她请来调查我的。”
伯德内心松了口气,“我以为是伯爵夫人察觉了我们间的端倪,在调查我们的关系,如果真是这样,你肯定要遭遇一大堆麻烦,我却无措地不知怎么帮你分担它。”
“别怕。”布兰温能感受到伯德心跳和温度,这些都在不断给予着他敢于直面的勇气,“有你陪着我,再多的麻烦也不能击垮我,我们会把事情完美地解决的。”
他思忖着,手指与伯德相扣,“至于爱丽丝,还是要再当面谈一次,不能任由她任性,打扰了我们的生活。”
伯德叹了一声,“我都听你的,亲爱的。”
第163章 HEatWAvE(九)
第二天布兰温用学校的电话约爱丽丝在皮卡迪利大街附近的一家下午茶餐厅见面,下午结束实验后,他还需要去接爱丽丝一同前往,这次见面伯德会充当他的司机,并陪同在旁。
为了不引起爱丽丝的疑心,习惯坐在伯德身旁位置的布兰温坐到了后座,他又仿佛回到了曾经的模样,翘着腿,沉默地看起最近的报纸,把自己伪装起来。
车里太安静了,静到关着车窗还能听见路边行人吵架的声音,伯德不适应地瞥向头上的后视镜,通过镜面偷瞧他那高贵的少爷。
爱情这种东西就是女巫下的咒语,他中了咒语,所以即使布兰温只是静坐看报,他的注意力也会忍不住被吸引,恨不得这双眼睛能长到布兰温的身上。
布兰温眼皮一抬,抓住了镜子里投来的目光,然后不禁地笑了,他低头翻动报纸,说:“要小心开车,还有你这么盯着我会很容易暴露的。”
“我就是有种要注视着你的欲望,你知道吗?”伯德拥有了布兰温后愈发像个变态了,“你是不是给我下咒了,类似中世纪女巫的诅咒,会让我控制不住地偏向你,从身体到我的心。”
布兰温看着报纸,不过完全读不进脑子,他的笑越来越灿烂,最后宠溺地说:“是的,一种叫‘爱的本能’的诅咒,无药可解。”
“喔——”伯德故作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心甘情愿地说,“还好我无药可救。”
布兰温一直在笑。
瞧着布兰温扬起的嘴角,伯德认为他的少爷比从前活泼、开朗了,他们跨越了一切的隔阂,他终于见到了藏在布兰温内心深处的那个喜欢着小白熊的少爷。
精心打扮的爱丽丝已经在街口等待,布兰温让伯德把车靠边,他下车绅士地为女士打开车门。
“好久不见,格林。”爱丽丝拎着一只时髦的小手提包,戴着一顶浅色的贝雷帽,微笑着向布兰温问候,并伸出手背示意亲吻。
布兰温形式地握起女士的手,吻了握手的拇指,“上车吧,我们到目的地再聊。”
“嗯。”爱丽丝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只当布兰温是出于男士风度与她保持着距离,她俯身坐进后座,整理裙摆时,余光觑见了驾驶位上司机的背影。
引起她多看一眼的是那头乌黑长发,正用着一根皮筋绑着,散开约莫齐肩,这在男人中蛮少见的。
待布兰温从另一侧上车,她随口问:“你换司机了,我记得先前那位是短发的。”
布兰温一愣,关闭车门不疾不徐地“嗯”了声,没有再就司机的事情多说一句。
爱丽丝感受到布兰温的冷淡,原本还对接下来的约会抱有的期待和热情也随之消沉,她低垂着头,心里有些难过。
扮作司机的伯德时刻留意着车里的情况,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遇到这样的场面,亲身经历爱人拒绝名义未婚妻的修罗场,那他在当中是哪种身份,被少爷独宠的原配还是联姻路上天降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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