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你瘦了好多……”温时哭着,漂亮的脸上表情乱七八糟,又哭又笑。
几分钟后温时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带着罗阿响和谷肆在她们学校散步。今天天气没那么热,还吹着小风,正适合校园漫步。
“阿响,你真的好狠心,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如果不是大木头偶然遇见了你,你是不是打算这样消失一辈子?”
温时玩笑一样的质问,却正好戳中了罗阿响的心事。他和谷肆的再遇就像是嵌合开关,一环套着一环,无意间重启了罗阿响极力逃避的许多重逢。
“没……”罗阿响下意识地否定,但说出的词他自己都不信。
好在温时只是适时发泄一下情绪,没有深究其中的事由,罗阿响逃过一劫。
三人像许多年前那样在校园漫步,一起去学校周边的小餐厅吃饭,好像没有这些年的分离一般。
温时扒了一口饭,好奇地问罗阿响:“你在哪个学校?读的什么专业?”
罗阿响不好意思说他学校的名字,他怕说出来温时都没听说过,于是含糊着只回答了专业。
“我读的经济学相关专业。”
“哦——”温时没表现出更多惋惜,这让罗阿响松了一口气。他竭力避免和以前的同学见面,其中原因就是害怕听到别人说一声“可惜”。当其他人都这么说的时候,本人心中的遗憾往往是最深的。
“你呢?”罗阿响笑着问温时。
“服装设计。”
很适合温时的专业,记得高中时她就说过想读这个专业,现在梦想成真了,罗阿响不禁有些羡慕。
这次和温时在庆美的见面,更多的都是温时和罗阿响的交流,谷肆几乎不怎么发言。听着温时那些寻常烦恼与抱怨,罗阿响就会下意识地想,如果他当时也读的美院,现在的烦恼应该也和温时差不多吧。
到家后罗阿响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不知为何怎么也看不进去书。他原本满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下遗憾向前走,如今看来还是艰难,尤其在见到温时后更是心绪丛生。
他越思考越焦虑,最后干脆躺床上,早早睡了。
时隔近一个月再去学校,通知栏上贴的开除通知已经泛黄了,罗阿响一刻也没停留,并未多看一眼,径直去了教室。不知为何,同学们看他的眼神和之前不同了,从以往的不屑调笑变为了些许忌惮,上课时比以前也更安静。罗阿响仍然坐在没有人选择的第一排,没有任何人坐在他旁边。
罗阿响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学校环境,现在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更加安心一点,经过这次的事情,暂时也不会再有人来找他麻烦了,这正好。
然而不知为何,罗阿响的心思却一直落不到学习上。他坐在图书馆里复习专业课的知识,怎么也看不进去。以往对他来说十分熟悉的概念和公式,如今看起来像是天书。罗阿响在图书馆里发了半天呆,终于知道自己状态不对,赶紧换了英语刷题,这才稍微静心下来。
下午没课,他直接做题到了晚饭时间,准备吃了晚饭直接去易航那里上班。
一般情况他都是吃食堂,方便快捷,他们学校别的不说,二食堂确实便宜好吃。他买了点吃的,刚找了位置坐下,就听到四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是不是他?”
“好像是……”
“听说惹了他的人都进局子了。”
“啊?”
“对方想取保候审都不行,直接进去呆三个月,公务员都考不了了。”
“……哇,他看起来也不有钱啊……”
“诶诶!听说他对象……”
“哦……”
“不过脸真好看啊,身材也不错……”
“会不会是那个,包养。”
罗阿响就着别人聊天八卦来下饭,听得还挺开心,就像不是在说他一样。他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了,不过是从一套说辞换到另一套而已。
况且,现在他的情况,和被包养也没什么不同。罗阿响冷笑一声,把碗里的蔬菜都吃得干干净净,站起来的时候把刚才讨论的那几个人吓了一跳,急忙装作什么也没说的样子。
他去到易航的酒吧时,大家都很关心地围上来问他身体情况,有好奇的人还直接凑上来看他的眼睛。左眼已经完全好了,只是有一点外伤,现在眉毛尾部到眼皮上方留了个伤疤,应该以后都会是断眉了。
“还挺帅,这个疤。”
罗阿响笑了笑,大家新鲜劲过去,又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他若无其事地换了工作服,随后钻进了吧台和易航站在一起。
“怎么样?”
“老样子,只不过骂我的人从‘小白脸’骂到了‘被包养’了,也算一种进步。”罗阿响自嘲地弯了弯嘴角,根本不像是在笑。
“……”易航没接他的话,沉默地检查料台里需要用的各种材料,必须要确认没有漏缺他才会开店,这是易航一贯的习惯。
罗阿响觉得自己这几天在家有点躺废了,就今晚站这么几个小时,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腰部胀痛了,腿也发软。
他趁着去厕所的时间在更衣间里坐了一会儿,他看着墙上贴着的五彩斑斓的海报发呆,上面是之前fol乐队过来表演时的海报,上面画着几个乐队成员飘逸的画像,他用手一点点摸着那些线条。
“偷懒?”店里年龄最小的男生突然出现在更衣间,手搭在他肩膀上,脸上笑意盈盈地打趣他。因为长相是柔软可爱那种类型的,又姓方,大家都叫他小方。
“你还不是一样。”罗阿响也笑了笑。
“话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搞艺术的呢,不是搞音乐的就是画画,或者是捣鼓石膏的?没想到你竟然是经济学专业的,我看人一直很准来着。”
“……”罗阿响少有地沉默了,仍然盯着墙上的宣传海报发愣。不过小方似乎也没想要他回答什么,说完就从更衣间离开了。
今天正好是罗阿响和小方负责关店检查,两人各自在店里巡视一圈,又检查了各种电器是否运转,这才关了门。
准备从后门离开的时候,罗阿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站在小方面前,对他说道:“你看人很准,我以前是画画的。”
“哦——”小方也没追问,只是了然地应答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想不到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方也会顾及他人的感受,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可细究的伤疤。
罗阿响已经做好被追问原因的准备,但对方什么也没问,他心里倒是空落落的。
第19章
罗阿响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但他莫名想找个人聊聊天,他翻了翻通讯录,高中到现在还有联系的人目前只有毛毛。
他打开社交软件,给毛毛发了条消息过去。
[阿响:睡了?]
对面没有回复,看来是已经睡了,阿响没再执着于此,抓紧时间去洗澡了。
等他回来时,手机上已经多出了一堆消息,全是毛毛发过来的。
[毛毛:怎么了,罗老大]
[毛毛:想我啦]
[毛毛:我跟你说,这几天我太忙了]
[毛毛:小学生真难教]
罗阿响看到毛毛的抱怨不自觉地笑了,他都能想到毛毛戴着黑框眼镜在一群小孩中间被闹的样子。
[阿响:毕竟你自己也还是小学生。]
那边回得很快,看来也是来劲了。
[毛毛:您闭嘴吧]
[毛毛:找我什么事]
罗阿响被这么一问,都有些想不起来他最初找毛毛聊天想说些什么了,他思考了一下才继续打字。
[阿响:温时在庆美。]
[毛毛:不意外,我女神那多厉害]
[毛毛:你们见面啦?]
[阿响:嗯。]
[毛毛:你不是说谁也不联系吗]
[毛毛:看来和谷歌也常见]
阿响猛然看到“谷歌”两个字还没反应过来,那是高中时候谷肆的外号,由来还是因为罗阿响有一次脑子发热,叫了谷肆一声“谷哥”,然后大家都笑得快抽过去,特别是毛毛,一边笑一边说:“还百度呢!”
加上谷肆本来以前组乐队的时候就是主唱,谷歌就成了他在四班的外号,为此谷肆之前还没少数落罗阿响,怪他让自己莫名其妙地痛失本名。
[阿响:嗯,回头见面跟你说。]
[毛毛:好啊好啊,马上暑假了,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阿响:你一点都不惊讶?]
[毛毛:就你上次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就觉得你俩肯定缘分未尽,我惊讶什么]
[阿响:好吧。]
[毛毛:靠,好晚了,我要睡了]
[阿响:ok]
和毛毛聊了一会儿之后,罗阿响内心的郁闷果然消散了不少,虽然没说到他真正想说的部分,但是这也足够了。
如同毛毛所说,暑假马上就要到了,罗阿响倒是没什么安排,到时候应该会去看看老沈,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到时候看情况再做安排,但大概率和现在没什么不同:一边打工一边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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