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本该亲近的人的时候，措辞变得乏善可陈，情感上仿佛也有着一堵厚厚的高墙，无法越过。
父母，是两个抽象的名词的集合。
“如果你并没有感到不舒服，情绪低落的话，也许其实这就是最适合你的状态，没有必要一定要要求自己去做到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正常人的标准是由别人定下的。”
“你只需要遵守普世的道德规则，剩下的空间，是你自己的。”
医生是这样说的。
——看的是这一世的医生，救的是上一世的自己。
墓碑整洁许多，干干净净的。
光洁的碑面映照着江川没什么表情的脸，像是在照一面并不很清楚的镜子。
整个祭拜过程并没有悲伤之类该有的气氛。
就是很寻常的，很寻常的来见老朋友一般。
今天天气很不错，加上出来的早，有些阳光但并不会让人觉得灼烫。时有风动，这里人迹罕至，空气也是清透的。
伯爵在一边没什么动作，就是第一次来人类墓园，有些好奇。
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干，祂看了看周边的墓碑，江川父母的邻居都有谁，权当是做背调了。
祂留意到，江川所带来的两束花，只有一束摆在了父母的墓碑前。
另一束是给谁的呢？
一人一猫大概只在这里待了二十来分钟。
江川起身，礼貌的和父母道别，手里依然拿着那一小束没有送出去的——一般人也不会拿来当礼物的花。
伯爵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发现江川再往墓园的边缘走，某个角落，大城市墓地也是紧张的，所以哪怕是角落，住民也不少。
这一片里的最边边，有个灰扑扑，一看就很久没有人打理过的墓碑。
江川的目标就是那里。
伯爵感受到这个人类似乎要比在刚刚那里要放松些。
这一个墓碑的主人会是谁呢？
以蒲公英为主花的小花束被放下，斜斜倚在碑上，毛绒绒碰到碑的那一面，微风带走了松懈下来的花种。
伯爵打量着并不太能快速辨认的碑面。
江……
江…？
祂偏一偏头，打量了一下江川逆光站着，垂下头眼部的阴影，看不清楚什么情绪，但应该不再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了。
头发不像平时那样打理的一丝不苟，碎发在微风里轻轻飘动着，被阳光烫上一层浅金的边。
柔和了他平素冷着脸的时候会带来的攻击感。
唇又是微微抿起的状态。
感受到江川的气场，伯爵没敢上爪清理墓碑上刻字的那一块。估计等会儿江川就要打扫了，祂找个好角度争取第一时间看到就就好。
结果，江川只是站了一会，可能五分钟都没有就打算走了。
伯爵一惊，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祂正打算抬步跟上，爪子还是小小的不受控制的、一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情，擦了一下碑面。
不过，祂个子小点，只擦掉了最后一个字。
那是一个“行”字。
江……行？
……
包德在做梦，这段时间做梦都梦麻木了，他甚至已经很熟练的准备坐着开始听课了。
结果发现好家伙，终于有一天是不用备战法考的了？
包德缓缓神，梦里光怪陆离的很。
没有了固定的监狱场所，这梦还真就是他想梦什么就到什么了。
就好像在做传说中的清醒梦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呢，就见到了自己一圈的狐朋狗友，好兄弟们，其中胡奇志等人也都在。
要是没见着人那还好说，这一见着人了，包德心里莫名就警惕了起来，实在是这个梦里的东西没有可以相信的点。
两人坐下来对谈着，倒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不就是惯常的提提当年勇，展望一下未来，再聊聊国际局势。一切都无比的真实，完全不像是在做梦，这让包德有一些精神错乱。
眨眼之间，不知道又聊了些什么。
挺忽然的，反法联盟天下大计相合的谋划就被记者拆穿了出来、几人都是百口莫辩，正是分锅狗咬狗的桥段。
当然，这里他不是把自己比作狗。
胡奇志和他身后的一干人等直接就给包德推出去顶锅了。
“我们只是听从包总的安排。”
“没有插手，只是旁观。我甚至还劝他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包德人都是懵逼的，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推锅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口锅盖下来，最后就只记得胡奇志，还有他身后那一干人的那种愧疚，但是又很理直气壮的表情。
这什么猪队友啊？
包德气醒了直接——这倒是难得。
在“备战法考”的时候，不管他怎么掐自己打自己在内，心里幻想其他的会让人带来恐惧的场景，都没有办法把自己吓醒，区区一个背叛……
他自己也是纵横商场几十年的老手了，商场上被人背后捅一刀，说来还算是常见。
这有什么好吓醒的？
今晚不知怎么的都怪怪的。
他明明是半夜惊醒的，却是精神头十足，一点儿都睡不下了。和平常做了一夜的梦，第2天早上醒来，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休息的疲倦，截然不同。
为了防止吵到还在熟睡当中的妻子，包德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去阳台点了根烟。
这梦来的蹊跷，包括最近那些被关着学法的梦也很蹊跷。
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包德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遇着这些事儿是真的很难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
梦里会梦见自己根本就没有怎么了解过的东西？
而且这个内容还那么详实可信的——包德刚梦到这些法学内容的时候起来，还会在记忆里残存的几个词当中抽出去关键词进行搜索。
然后确定了这些法律内容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一字不漏的。
而且恰好还是出在这个档口上，做了这样子的梦真的很难再像之前那样信任队友了啊。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不管队友是不是好的，会不会卖他，首先要想法子给自己摘出来才行。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包德看是自己平常起床的时间，这才去微信上找了几个心眼子，没那么多的难兄难弟发消息试探。
“你昨晚做梦了吗？”
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是狂喜般的：“我没梦到，包总你也是吗？这个诡异的梦是终于结束了？！”、“没梦到！居然没梦到，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我是真一点不想起来，没办法，最后是生物钟没法子被叫起来了。”
诡异的连锁梦境忽然停下来，这才叫人觉得恐怖呢。
包德暗自留了个心眼，也不管现在才几点，就直接一通电话打到了下属家里去了。
——众所周知，连锁梦境本来就是江川干的，这回梦境内容略有变动，自然也是他的缘故。
“既然注意到了，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掉这个内患呢？”伯爵有些不解，祂总是不太能够理解人类为什么要弯弯绕绕的。
江川安静的品茶：“我不可能永远存在这个试点政策，注定一出生就会面对很多的阻力，如果它只是温室里的花朵的话，但凡哪天我保驾护航，没注意到什么，就有可能坍塌。”
“不管是推出这项政策的人，还是实行这项政策的人，亦或者是因为这项政策，保护到自己的利益或者利益受损的人，他们都需要时间去适应和调整这些政策。”
“让其更加贴合实际。”
“我现在就一步到位了，岂不是少了很多优化的余地。”
大抵是知道伯爵总是困惑于此的，江川多解释了两句。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这个政策很悲观的样子？”
“我只是习惯凡事做最坏的打算。”
“听起来是很理性的选择。”伯爵给予了肯定，然后扭捏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问：“能不能教教我啊？”
“教你什么？”
“就是…就是这种看起来很大佬，而且很有神秘感的感觉。”伯爵一脸好学，很难想象一只猫的脸可以做出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江川默默转移视线，没直白的告诉伯爵祂可能就不适合这个人设，他想了想：“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包德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吗？”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你现在也许就可以网上蹲着了。”
提到包德，当时在肖天琪事件的时候，江川只当这位是个喜欢火上浇油、自诩聪明的聪明人，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还这么会整活了。
还成立了一个什么法盲联盟……
第86章 是因为员工的有预谋
不管队友们是如何的心怀鬼胎， 事已至此，该做的还是要继续去做。至少趁着明面上大家都和气生财的这会，多推点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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