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结束,齐知舟呼吸急促,累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他感觉到濡湿又温热的吻落在他额头上、鼻尖上、脸颊上,齐知舟闭着眼,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边二,睡了......”
边朗握住他的手,递到嘴边亲了亲:“那么折腾我,自己倒是先睡了,小没良心的。”
齐知舟皱了皱眉,不满意地嘟囔:“是你先把我的东西偷走的。”
“那也是你先把我推远的。”边朗泄愤似的在齐知舟指尖轻轻咬了一口。
齐知舟含糊地哼唧了一声,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睡着了。
边朗借着微弱的床头灯,久久注视着齐知舟的睡颜。
他重新拿出那条穿着纽扣的银链,要为齐知舟戴上。
银链碰触到脖颈皮肤的瞬间,齐知舟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凉......”
边朗双手倏然一顿。
他怔了许久,最后还是将这条项链轻轻放在了床头柜上。
·
翌日,齐知舟起得很早,穿戴齐整后准备出门。
“一会儿阿姨会来打扫卫生,你给她开门。”
边朗半合着眼,睡意迷糊:“知道了,我再睡会儿。”
齐知舟说:“别睡太晚,你还要去医院检查身体。”
边朗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你走那么早干嘛?”
“有些公事要处理,”齐知舟顿了顿,“晚点还要去趟市局。”
边朗并不意外:“没事,虽然我不在,锦锦他们也都是你老熟人,问你什么说什么就行。”
齐知舟“嗯”了一声:“我走了。”
边朗说:“知舟哥哥,就这么走了?”
齐知舟抬眉:“不然呢?”
边朗说:“老公上班之前,不都要给老婆一个吻吗?”
齐知舟轻笑着整了整衬衣袖口:“你没刷牙。”
“啧,你还嫌弃上我了。”边朗挥挥手,“走吧。”
齐知舟离开主卧,边朗倏然睁开双眼,眼底没有半分朦胧。
他耳力极佳,凭借极其细微的响动,分辨出齐知舟在玄关换好鞋后出门了。
两分钟后,边朗下了床,穿着拖鞋走出了903。
9层楼梯间里有一个大号垃圾桶,边朗掀开桶盖,果然看到了齐知舟家里的白色手提垃圾袋。
既然阿姨要来打扫卫生,齐知舟为什么要亲自带走垃圾?
除非......他要处理掉一些不能让边朗看到的东西。
昨夜他出现在书房时,齐知舟明显表现出了警惕和紧张,条件反射地合上了笔记本。
以齐知舟的谨慎程度,不可能将笔记本原封不动地留在家里。
边朗打开垃圾袋,里面是一些被人为撕碎的纸屑。
他面沉如水,将那些纸屑带回到了803,费了些力气拼凑起来,几个关键词赫然出现在眼前——
“边策”“重要”“福利院”“十年”。
第94章
边策、重要、福利院、十年。
这四个关键词一个个钉入边朗眼中,在他脑海里轻而易举地串联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边策对我很重要,福利院大火后分离的十年,我一刻都没有忘记他”。
昨夜齐知舟独自坐在书房,写下了这四个词,而后出神了许久......他那时在想着谁?
边朗眉目低沉,总是带着戏谑笑意的脸上此时没有丝毫表情,眸中透出骇人的压迫感。
·
十一年前,学校为高二学生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成人礼。
教导主任催促他们去礼堂集合,恰好边策那天身体不太舒服,请了假在班里休息。
边朗对集体活动向来不是很感兴趣:“我也不去了,我留下来照顾我哥。”
边策拍拍他的肩膀:“阿朗,这样的活动一辈子就只有一次,不去多遗憾。我不用照顾,没什么大事。”
边朗知道哥哥其实很要强,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要留下来照顾边策,肯定让哥哥心里难受了。
“行,”边朗有些懊恼,“那我走了,你等我放学。”
边策点点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阿朗,我手机没电了,你把手机留给我吧,我可以看典礼直播。”
边朗想也没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那场成人礼乏善可陈,边朗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晚上回家后,齐知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无缘无故对他发了一通火。
小少爷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朝着他劈头盖脸地怒骂:“我今天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一条都不回,我都快死了你也不管!”
边朗只觉得莫名其妙,齐知舟哪里给他发消息了?他手机里一条未读消息都没有!
小少爷把他的东西全都扔出了房门,边朗那时也才十七岁,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哪里受得了这般不可理喻的做派。
他一句话都懒得争辨,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东西,转身就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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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策正坐在台灯下看书,见他臭着一张脸回来,好笑道:“又和知舟吵架了?”
边朗把作业本和笔袋甩在床上,嗓音闷闷的:“他有公主病。”
“公主病?”边策琢磨着这个描述,忍不住轻笑出声,“很适合知舟,很可爱。”
“你到底是谁亲哥啊?”边朗皱着眉,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你怎么成天向着他说话?”
边策无奈地摇摇头,安抚道:“好了好了,是你亲哥,行不行?不生气了,我一会儿上去看看知舟。”
边朗心里“咯噔”了一下,喉咙也堵住了,像一颗小石子卡在了嗓子眼,噎得难受。
......他其实不希望哥哥上楼去找齐知舟。
“你别去了,”边朗装作不经意地劝阻,“等下他把气撒在你身上了。”
边策翻了一页书,语气依旧温和:“不会的,知舟对我一直都很好。”
“......”
边朗看着哥哥提到齐知舟时,眼角眉梢那抑制不住的笑意,卡在嗓子眼的小石子瞬间膨胀,硌得他生疼。
他那时其实已经隐约意识到,他与哥哥似乎都对齐知舟抱有难以诉诸于口的感情。但十七岁的少年不知道如何面对,只能下意识地选择回避。
于是,边朗生硬地转移话题:“哥,你看的什么书?”
边策将封面给他看:“《生灵与魂》。”
边朗:“什么玩意?”
边策笑道:“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探讨神话、梦境、艺术背后的集体潜意识,挺有意思的。”
边朗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
边策淡淡道:“闲着也是闲着,随便翻翻。”
·
边策后来还是上楼了。
边朗独自在房间里,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地来回踱步。
但以他当时的个性,是绝不可能拉下面子主动上去找齐知舟的。
夜渐渐深了,边策还是没回来。
边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跌入了一个梦境,梦里是他和哥哥。
边策只比他早出生了几分钟,却早早把“长兄”的责任扛在了肩上,比边朗成熟稳重许多。
他们彼此是对方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互相依靠着长大,小时候要饭要到一点好吃的,边策总是让他先吃。
那个时候边朗就在心里发誓,往后不管边策要什么,他都给,就算边策要他的命,他都能毫不犹豫地给。
但是边策在梦里向他要齐知舟,说阿朗,你可以把知舟给我吗?
边朗骤然惊醒,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混杂着愧疚、恐慌的复杂情绪潮水般冲刷着他的心脏。
半晌,边朗抬起手,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
因为,他在梦里对他哥说,你要什么都行,哪怕要我去死都行,但是齐知舟不行。
他这辈子要定齐知舟了,齐知舟从小对他那么坏,他有朝一日都要从齐知舟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那一刻,边朗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东西,特别对不起边策。
·
不知又过了多久,边策终于回来了,身上带着齐知舟的味道——薄荷味的浴液,整个别墅只有小少爷喜欢这个气味。
边朗装着漫不经心地随口一提:“哥,你身上什么味儿,那么重?”
“有吗?”边策闻了闻胳膊,笑了笑,“薄荷吧,刚刚知舟心情不好,我抱了抱他,安慰了一下。”
边朗一颗心脏又酸又胀:“哦,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边策想了想,“说了什么扣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听来的,说第二颗扣子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还说他要把什么第二颗扣子藏起来......我听得也不是很明白,东一句西一句的。”
边朗骤然一顿,想到刚刚小少爷对他发脾气时嚷的话——
“你校服呢?你怎么不穿校服!”
“你没给别人扣子吧?你把你的校服拿给我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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