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朗悻悻地放下脚,对齐知舟这种资本家做派嗤之以鼻:“什么破茶几四万块钱啊?四千都嫌贵。”
齐知舟没搭理他,拿出药箱里的酒精喷雾,对着茶几上边朗刚才翘过脚的位置喷了几下。
“齐知舟,你真的伤害我了!”边朗严肃道,“我翘个脚怎么了?我翘脚你就对我没爱了吗!”
齐知舟忽然想到了什么:“边朗,明天做翘脚牛肉吧。”
边朗嗤笑:“你这么伤害我,还想我给你弄吃的,你把我当你家厨子啊?”
“会做吗?”齐知舟微微笑道,“不会做就滚吧。”
“......会做,少爷,包会做的。”边朗叹了口气,“牛在你这都能翘脚,就我不能,没天理了。”
·
十五分钟后,边朗如愿躺在了主卧的大床上。
齐知舟开了一盏夜灯,倚着床头看书。
边朗翻了个身侧躺着,眼也不眨地看着齐知舟。
齐知舟轻瞥他一眼:“躺好,小心压到伤口。”
边朗闻着被褥上干爽清新的味道:“压不着,我就看看你。你看的什么书?”
齐知舟淡淡道:“《癌的生物学》。”
“爱的生物学?”边朗笑了,“就这还专门出本书?你爱我,我爱你,我们都是生物,这不就是爱的生物学?”
齐知舟轻叹了一口气,合上书本:“The Biology of Cancer——癌。”
“OK,你是文化人。”边朗自讨没趣,“你看吧,我不骚扰你了。”
他的目光过于炽热,齐知舟无法静下心,干脆放弃了睡前阅读,滑进了被窝里:“睡吧。”
边朗:“不看了?”
齐知舟阖眼:“不看了。”
边朗问:“为什么?”
齐知舟回答:“困了。”
边朗:“才十点多。”
齐知舟轻轻蹙眉:“边二,有完没完,你找打?”
边朗闷笑:“又气。”
齐知舟也有些懊恼,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边朗。
边朗一只胳膊撑着脑袋,看着齐知舟白皙优柔的侧颜,这么漂亮,天生就是要被他爱的。
齐知舟觉察到边朗的视线,睁开双眼:“边二,睡觉。”
“知舟,你真好看。”边朗低声说,“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真好看。我流浪了很多年,见过了很多人,从来没有谁像你这么好看。”
齐知舟“嗯”了一声:“我知道了,睡吧。”
“你不知道,知舟。”边朗低头,隔着睡衣吻了吻齐知舟的肩膀,“你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有多好看。”
齐知舟轻笑:“我以前那么欺负你,你也觉得我好看么?”
“好看。”边朗说,“那时候你走到哪就要我跟到哪,别人问你我是谁,你说我是你养的狗。你知道我那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齐知舟说:“想揍我?”
“不是。”边朗鼻尖狎昵地蹭着齐知舟的鬓角,“我怕你哪天兴起了,养了别的狗,就不要我了。”
齐知舟垂眸:“有病。”
“确实,”边朗笑着说,“但是我又挺庆幸的,我身体好,能打架,如果你喜欢上别人,我就揍他,把他打跑。”
齐知舟说:“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我总觉得你很讨厌我。”
“那是因为......”边朗顿了顿,“我以为你喜欢我哥。”
他可以打跑所有人,唯独除了边策。
齐知舟的身体很明显的僵了僵。
边朗喉结滚动,嗓音低沉而炽热:“知舟,你说你喜欢的是我,不是骗我的对吗?不是因为当时我快死了,所以说来安慰我的是吗?”
齐知舟沉默片刻,终于坦诚回答:“......不是。”
边朗只觉得一颗心脏被齐知舟紧紧攥在手里,刚才那几秒短暂的沉默,险些让他窒息。
“知舟,”边朗凝视着齐知舟的侧脸,目光痴迷且虔诚,“我们在一起吧,好吗?”
齐知舟的呼吸缓慢且压抑:“我们现在不是正在一起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边朗说,“知舟,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边朗目光中的感情浓烈而沉重,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齐知舟笼罩其中。
夜很静,静到齐知舟能听见边朗的每一声心跳。
过了很久,齐知舟极轻地闭上双眼:“边朗,睡吧。”
边朗呼吸一滞。
·
齐知舟又做噩梦了,这个纠缠他十年之久的梦境,这一次却有了新的场景。
无数孩子将他层层围住,他站在中间,看着他们焦黑的躯体。
孩子们在他耳边哭喊嚎叫,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大家同样是实验品,他却可以安然无恙地长大,顶着“天才”的冠冕享受敬仰和拥戴。
齐知舟从睡梦中惊醒,胸膛不住起伏。
边朗的一只手揽在他腰间,无意识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齐知舟侧头看着边朗,年轻的刑侦队长,英俊,正直,功勋显赫,前程光明,理应走在花团锦簇的坦途之上。
他就这样看了边朗许久,小声唤道:“边二?”
边朗睡前吃的药里有镇静成分,此时呼吸绵长而平稳。
齐知舟确认了边朗睡熟了,这才在边朗眉心轻轻吻了一下,而后挪开边朗的手臂,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出卧室带上了门。
来到书房坐下,齐知舟忽然发现脖子上多出了什么东西,抬手一摸,是一条项链,应该是边朗在他睡着后给他戴上的。
齐知舟解下项链,在看清那是什么后,不由得怔住了。
——一粒警服扣,用精致的银色细链穿着。
这粒扣子兴许有些年头了,边缘有轻微的磨损,齐知舟将它捧在掌心,好像能够感觉到边朗胸膛的温度。
·
齐知舟十六岁那年,他上高一,边朗上高二。
学校有个传统,每年都会在五月为高二年级的学生举办成人礼。
齐知舟不想让边朗去参加成人礼,边朗才十七岁,还没成年呢。而且边朗那么高,多显眼啊,站人群里多容易被看上啊。
班里同学三三两两的都去观礼了,就齐知舟恹恹地趴在桌上不动弹,学习委员喊齐知舟一起去礼堂,齐知舟说没劲不去。
他给边朗打了好几个电话,边朗一个都没接,气得齐知舟快要抓狂,又“啪啪啪”地给边朗发了一大堆消息。
【边二,我头晕想吐,你来接我回家!】
【边二,我吐血了,全身都疼死了。】
【边二,我快死了你也不理我吗?你去参加你的成人礼吧!我自己死掉算了!】
【边二,我一定要狠狠打你!】
【边二,我可能真的要死掉了,你快来吧,还能见我最后一面。】
【边二你等着,你看我打不打你!】
......
外边传来了礼乐声,齐知舟实在是坐不住了,拔腿就往外跑。
礼堂人头攒动,热闹得很,校长在台上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同学们,你们这个年纪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少男少女间的懵懂感情是非常纯粹可贵的,我们不会阻挠情感的萌芽,但我希望你们一定要珍视这样的情感,不要草率对待,一定要有高度的责任心......”
台下响起窃窃笑声。
齐知舟听到身边有同学红着脸说等会儿要找学长讨一颗扣子,还说你要是喜欢谁,就把他衣服上的第二颗扣子要来收藏,因为那是最接近心脏的扣子,只要这么做了,他就会喜欢上你的。
什么嘛,完全没有科学依据。
齐知舟对此嗤之以鼻,继续在礼堂里搜索边朗的身影。
晚上齐知舟写了会儿作业,在边朗的笔袋里发现了一封情书,瞬间觉得烦躁极了,一气之下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
边朗刚洗完澡从楼下上来,看到满桌满地的狼藉,皱着眉说:“你又发什么疯?”
齐知舟瞪着他:“你校服呢?你怎么不穿校服!”
边朗说:“穿一天了,换下来洗了。”
齐知舟狐疑地问:“你没给别人扣子吧?你把你的校服拿给我检查!”
边朗有些不耐烦:“你还要不要写作业了?”
“谁要和你写作业!我今天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一条都不回,我都快死了你也不管!”齐知舟把边朗的书和笔袋扔出门外,“边二!你晚上不能和我一起写作业了,你不能来我的房间,我生气了,你滚!”
边朗看也没看他,捡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
齐知舟又巴巴地扒着门框,从门缝里瞅边朗的背影。
怎么真走啊......
入了夜,齐知舟蹑手蹑脚地去了一楼的淋浴间,在脏衣篓里翻了翻——里面有两身校服。
一身是边策的,一身是边朗的,尺寸样式一模一样,外观上看不出丝毫区别。
他看了校服上的金属名牌,找到了边朗的那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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