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樾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按住了许霁云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回去。
被酒精侵蚀过的大脑很难发出理智的指令，闻樾甚至感觉不到许霁云给出的呼救信号，在发现对方想要挣脱之后，便又用更重的力道将人按回去。
许霁云的力气没有他大，只能任人摆弄。
他快要窒息了。
其实他不是很会接吻，尤其是这种长时间的吻，当闻樾的气息笼罩下来之后，他就全然忘记了呼吸，只记得抓住对方的衣襟，抵着对方的胸膛，做一些没有用的微弱反抗。
过了很久，闻樾才松开了对方，他确实喝了很多，喝得双颊发红、眼神迷离，喝得他快要忘记如今是何年月，二人是何关系。
“霁云……”他的喉咙里溢出了一道低沉嘶哑的呼唤声，听上去竟然有几分痛苦。
大概是因为对方的模样太脆弱，许霁云看到之后便定住了身子，一颗心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般，瞬间出现了无数道裂痕。
……好久没有听对方这么叫自己了。
闻樾亲着他的侧脸，又吻他的脖颈，趁着许霁云还处于神魂出壳的状态中，缓缓bo开了他的外套。
“等，等等……”许霁云终于回神，他艰难地按住了对方的手，然后将自己的衣领往回扯了一下，声音急促又带着几分羞，“闻樾，这是在外面，我车门都没关紧。”
闻樾没有答话，他躺在了座椅上，仰视着弓着身子的许霁云。
他的眸光很平静，但是脸颊上晕开的酡红和逐渐沉重的气息表明了他此时的状态并不正常。
许霁云再次耐心解释：“我的车太小了，禁不起你折腾。”
闻樾好像终于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他推开了许霁云的手，脸扭到一边去，语气又一次发狠：“许霁云，我真的很讨厌你。”
许霁云本来想伸出手给他摆正位子，听到这话之后，他那只手在空中顿了一瞬。
“你自始至终都这么游刃有余，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要的时候，对我好，不想要的时候，便将我当成垃圾丢掉。”
闻樾的眼眶微微发红：“现在明明是你求我，为什么……”
为什么痛苦的总是他。
为什么被牵动情绪的都是他。
许霁云的喉结滚动着，咽下去了喉腔中涌上来的苦水，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对方的脑袋，低着头，轻声道：“……我错了。”
他真的错了，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来找闻樾的。
他太自私了，想要在死之前让闻樾陪着自己，但是他完全没有考虑到闻樾的心情。
三年前他们的缘分就已经断了，是他强求，是他不甘心，才造成如今不尴不尬的局面。
是他对不起闻樾。
“你没错，”闻樾“嗤”了一声，自嘲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是个正常人，我才不正常，整天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闻樾……”
“不过现在我挺痛快的，我没想过你真的有求我的一天，许霁云，你应该感到庆幸，庆幸我现在还对你有兴趣。”
闻樾又开始说这种话，许霁云听到了也没有反驳什么。
如果这样能让闻樾感觉到痛快的话，那他愿意配合。
“我小叔以为我强迫你，还让我离你远一点。”闻樾语气更加嘲讽，“许霁云，你知道我怎么跟他说的吗？”
许霁云眼睫颤动，心跳也空了一拍，他哑着嗓子问：“什么？”
“我说……我就是强迫你了，我逼你跟我在一起。”闻樾断断续续地说道，“下车之后，我们俩又大吵一架，他给了我一拳，到现在我左边脸的下颌骨头还疼……”
许霁云的语气比方才紧张了一些：“他打你了？你去看过医生了吗？”
说罢就要低下身子，看对方的下颌。
闻樾用手挡住了，不让对方看。
许霁云只好收回目光，他咬了自己的唇肉，咬得他有点麻了，才将这句话问出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闻樾阖上了眼睛，疲惫得很：“你在他眼里是宁折不弯的小白花，我怎么能破坏你的形象？”
许霁云已经被他的阴阳怪气攻击习惯了，按理来说他的心脏已经很强大，但是再次听到这种话，他还是会感觉到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和闻樾紧密接触的地方……被压着的大腿已经没有了知觉。
昏暗中，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苦涩：“你完全没必要这么说。他怎么想我都可以，这不重要，我不想你们因为我的事情闹矛盾。”
他不知道为什么陆则寅没有再来联系自己，明明对方收到了两份截然不同的答案，难道对方不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吗？
还是说陆则寅不想为难自己，才去为难自己的侄子？
闻樾“哈”了一声，语气依然刻薄：“你放心，我们俩的矛盾不是你引起的，他们那一家子人都看我不顺眼，我们早就吵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聊了一会儿之后，他清醒了几分，便主动坐起身子，将身边的许霁云推了出去。
“先回去吧。”
许霁云翕动着嘴唇，几次欲言又止，都没有张口。
最后他还是关上了车门，绕到了驾驶座，准备送对方回家。
第32章 他有危险
闻樾喝多了，回到家之后又跑到厕所吐了一次，洗漱好了之后才躺回到床上。
许霁云给他准备了蜂蜜水，喊对方起来喝，但是他装作没听见，根本就没有接过来。
“闻樾……喝了再睡觉。”许霁云用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我知道你听见了，你不想喝的话也可以跟我直说，你现在这副样子让我很担心。”
闻樾完全不吃这一套，大抵是因为还没有消气，他粗鲁地推开了许霁云的手，声音嘶哑：“不喝。”
“那你现在还难受吗？”
“关你什么事儿。”
许霁云被这话噎了一下。
“你还在生气吗？”
闻樾不说话。
许霁云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是估算错误了，现在的闻樾还没有消气。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消气？”许霁云坐到床边，给他掖了一下被角。
闻樾也不知道。
他现在脑子乱得跟浆糊一样，时而清醒时而迷乱，嗓子眼还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许霁云的话。
“你还有力气吗？我给你补偿好不好？”许霁云掀开了被子，冷不丁冒出后半句，“刚刚在车上没让你弄，现在我给你用嘴好不好？”
闻樾听到这话，倏然间睁开了眼睛，但是他的眸光还是有些灰蒙蒙的，不太清醒的模样。
“你不是，有洁癖？”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不是拒绝的口吻，也不是接受的语气，仿佛有些期待，又掺杂着几分担忧的情绪。
二人从前没怎么试过这个。
闻樾曾给他弄过一次，那画面许霁云能记一辈子。
但是因为他有洁癖，不愿意主动给对方弄，他觉得这样对闻樾不公平，后来就没让对方再试过了。
“没事儿。”许霁云抄起床头柜的水杯，漱了漱口，吐在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闻樾却将被子扯回来了，他不太情愿地说道：“你出去吧，不要总是逼着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是此时许霁云已经有所动作。
“闻樾，我没有勉强，我想试试。”
“……”
闻樾倒抽了一口凉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看着许霁云的模样，就忍不住浑身兴奋。
他不想为难对方，但是真的体验过之后，就欲罢不能。
……二十分钟之后，许霁云在洗浴间漱口，出来之后发现闻樾已经睡着了。
他给闻樾换了一套衣服，又给对方擦了身子，才出去做晚饭。
说实话，他现在没什么胃口，哪怕已经七八个小时没有进食了，他也没感觉到饿。
他觉得喉腔中一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的耳边也环绕着闻樾情动时的声音。
许霁云想着想着，竟然也有了点感觉。
可是他答应过闻樾，不会自己偷偷弄……
算了，明天再自首吧，他现在难受得快要炸了。
……
闻樾第二天醒得很晚，许霁云难得比他起得早，还给他做了早饭。
“现在已经九点钟了，还赶得及去上班吗？”许霁云端着两盘三明治问。
闻樾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眼睛：“我今天不去上班了。”
喝酒是真的伤身，他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上班了也没有状态，还不如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一下。
而且最近他也不忙，没有非要去公司的理由。
有什么工作，等会儿线上处理了就是。
“先吃早饭吧。”许霁云拉开了凳子，坐了下来，仰视着站在一边的闻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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