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东西不经常使用,真的会坏。
方槐坐在再度恢复安静的客厅,静静地看着玄关处的扫地机器人 ,怀中抱枕被无意识揉作一团。
草草擦干的头发遮住光洁的额头,他穿着暖色的家居服,冷色调的灯光照在身上,显得清冷孤单。
方槐拥紧抱枕,倚靠在沙发边缘发呆,白皙的脸贴着抱枕,茫然又倔强。
被随意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闪烁,一条条信息被弹送出来。
方赫年拿着手机,一条一条地发送信息,【哥,你最近有空吗?】
【过段时间我们公司要将我派遣到外地学习,我想跟你吃顿饭。】
【哥?】
方赫年发了数条信息都没有回应,背后的低气压让他头皮一紧。
他一副慷慨赴死地模样,闭上眼睛转身,“老板,你有事吗?”
孔令羽抱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还未退出界面,挑眉,“在忙?”
“没有,我这是在......”方赫年将手机藏在身后,谄媚地说:“老板,你找我有事吗?”
现在他又叫回了老板,不再叫孔令羽学长,刻意疏远的意思很明显,但孔令羽并不在乎。
他盯着方赫年谄媚又带点戒备的笑 ,说 :“学长找你帮个忙。”
“老板说笑了,我就是公司一个小小的员工,哪里能帮得到您。”方赫年连连拒绝,他不知道孔令羽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违背老板,只好装糊涂。
但他这招只对好面子的人有用,孔令羽完全不在乎,他不着痕迹地走到方赫年办公椅后方,在方赫年要起身后笑眯眯地将人死死地按在座椅上。
明明在笑,话里却藏着威胁:“学弟一定帮得到。”
“哦哦哦,帮得到 ,一定办得到。”
孔令羽被冻了一个激动,“欻”地站起来,不顾周围同事异样的目光大声说:“老板你说得对!”
孔令羽扫了一眼办公区,那些开小差的员工又低下头,他欣慰地拍拍方赫年的肩膀说:“嗯,好好干。”
方槐回复方赫年已是凌晨,在客厅睡着被冷醒的他迷迷糊糊坐起来,将滚到地上的抱枕捡起来,顺便将空调温度调高,趿着拖鞋回到卧室。
顶着睡意打了个哈欠,汲出的眼泪将眼角打湿,迅速回复完方赫年消息,看到黎悬朋友圈更新,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放大那张热闹的图片。
一群在包间,桌上摆着各式好酒,一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面对着镜头,黎悬坐在中间眼里满是无奈的笑,文字标题:聚会。
方槐点赞就退出朋友圈,消息在下一秒弹出来:
是一段视频,依旧是热闹的包厢,黎泽拿着手机,将镜头对准自己的脸,后方是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黎悬,镜头最前面的男人朝镜头嚣张挑眉。
那是黎悬的表弟,长相跟黎悬有三分相,两人都是标准的混血,眉眼深邃,眼窝轮廓明显,跟黎悬瞳色一样的眼里满是玩味和游戏人间的散漫。
方槐看完视频,缓缓吐出一句话:“幼稚。”
对面又发来一条语音,怪异的腔调里满是挑衅:“救死扶伤的方医生没加班哦,半夜不睡觉,是被甩躲在被窝里难过?”
方槐并没有回复,完全漠视那人的信息。
一个幼稚的小孩,不值得他浪费时间,况且这个小孩一开始就对他有意见。
黎悬身边的朋友不管私底下对他什么看法,表面都是客气礼貌的,唯独这家伙,每次见到方槐,说话总是夹枪带棒。某次聚会玩嗨了,不知道这人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学着电视上的喷火。
把自己弄进医院,躺了半个月,恰好方槐主治医生,出院后这家伙戾气也降低了,说话方式也变了,变得阴阳怪气。
黎泽继续挑衅方槐,方槐将人设置为免打扰继续睡觉,难得的周末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呢?
黎泽猜到自己被屏蔽了,将手边的酒水一饮而尽,不甘地说:“好样的,方槐,方医生。”
第22章 肢体冲突
面对方槐,方赫年总是心虚的。
他的目光时不时往门口瞟,方槐注意到他的动作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专注地品尝面前的布丁。
表面被烤的焦黄,勺子在上面轻敲,顶层略脆的奶皮破裂,下方柔软的果冻质体被戳破,很甜,但在他接受范围之内。
配上这家特苦的咖啡,算得上还不错的搭配。
“哥,我出去一下。”
方赫年似乎看到了什么,起身又折回来跟方槐交代 ,方槐点点头。
但方赫年去了十多分钟都不见回来,方槐刚想给他打电话,一声轻笑就在上方响起,男人很自然地坐到他对面,双手支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方槐。
“迈迈好久不见啊。”
浅棕的大衣弱化身上的攻击性,额前的碎发垂在苍白的额头,黝黑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尾往上挑,像一条刻意伪装的毒蛇。
方槐侧头,将勺子放下,银质勺子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磕响,他匆匆咽下口中布丁,手指无措地蜷缩,几番犹豫伸向一旁的咖啡杯。
“不喜欢可以不喝的。”
苍白的大手按住刚碰到杯沿的手,粗粝的掌心稳稳地盖住方槐冰凉的手背。
孔令羽的掌心很烫,顺着方槐冰冷的手背延至整个手臂。
孔令羽的手掌很大,竟然能将方槐的手整个阖住。
两人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是两个极端。
方槐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五官柔和耐看,棕色瞳孔清亮,微钝的眼角下方有一颗小痣,削减了淡漠,增添了几分魅意,整个人宛若烟雨中的雕梁小阁,精致内敛。
这种矛盾又恰到好处,多一分太艳,少一分过淡,刚刚好。
他是柔和又疏离的,没有任何攻击性,坐在窗前,日光透过玻璃洒在柔软的发丝上,为他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整个人都在发光。
孔令羽定定地看着方槐,五官凌厉颇具攻击性,眼睛狭长,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跟冷白皮的方槐形成鲜明对比。但脸上颜色很重,黝黑的眼瞳,唇色猩红。
像一条森森吐舌的毒蛇。
方槐暗暗使劲想将手抽回,却被压制 。他抬眼,不悦地看向孔令羽。
孔令羽缓缓将手挪开,佯装无事将咖啡挪开。
“对不起。”
孔令羽低头道歉。
方槐往后坐,不解地看着孔令羽。
“为我的自以为是道歉,方槐,对不起。”
孔令羽态度诚恳,他为方槐倒了一杯水热茶,方槐接过握住杯壁,水温隔着薄薄的杯壁将温热传递到冰冷的手心,舒服了很多。
大衣袖口,一抹白色不经意地出现,在孔令羽放下茶壶的时候,又再次出现。
手腕处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但血丝渗透了绷带,可见伤口很深。
孔令羽察觉到方槐的目光后,不着痕迹地整理袖口,将那抹血色藏起来。
“不怪你。”
方槐摇头说。
孔令羽张了张嘴,目光灼灼地看着方槐,语出惊人:
“你恨他们吗?”
“我可以让所有人后悔,其中也包括我。”
他的语气认真,黝黑的眼瞳里满是粘稠的偏执,方槐被他眼底的情绪吓到,警惕地坐直身子:
“孔令羽,我从没有恨过谁。”
“更不需要你说的这些。”
看着警惕的方槐,孔令羽笑出声,“我开玩笑的,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耸耸肩,说:“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方槐半信半疑,在孔令羽说出这些话时,他诡异地觉得只要他答应,孔令羽真的可能去践行。
孔令羽无奈说:“放心啦,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嗯,”方槐吃了一口布丁,看向窗外说:“那我相信你。”
孔令羽歪着头盯着方槐,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将方槐盯穿,他嗫嚅嘴唇:
“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方槐回头,淡然地笑笑:“如果你想到的话。”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方槐一语双关,孔令羽的表情明显僵了僵,眼里飞速闪过一缕不甘的情绪。
但被方槐敏锐地捕捉到了,现在才真正认清孔令羽。表面看起来笑眯眯,风趣好说话,但是骨子里的冷漠和偏执会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渗出。
那种漠视所有人,游离于众人之外的冷漠,让方槐心惊。
孔令羽反复咀嚼“朋友”两个字,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他顺势低下头,完美的藏匿眼底的情绪,“只能是朋友吗?”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的,孔令羽。”方槐语气认真:
“只能是朋友。”
孔令羽抬起头,痴痴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方槐这句话哪个字戳到他的笑点,他笑得肩膀颤抖。
两个长相夺目的男人坐在一起 ,并且其中一个痴痴地笑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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