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就合理了。
至此，蜘蛛的过往，林铭已经了解了大半。
现在需要知道的，就是蜘蛛复活之后，想要做什么。
在这之前，林铭想起另一个问题。
“祁。”
“我在。”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恭敬？你害怕的是我，还是厄什路姆，还是这块始元素晶石？”
“恕我直言，这三个，我都怕。”
咦？
这倒是出乎了林铭的意料。
蜘蛛会怕厄什路姆，是合理的，因为厄什路姆的能力到底会强到什么程度，至今还没有明确。
很有可能在厄什路姆的眼中，蜘蛛和地面上的朽木，并没有什么分别，都是等待分解的垃圾而已。
祁会害怕始元素，这也合理。
毕竟始元素就是他们的“神”，他们都是从中而来，虽然林铭觉得自己身上这块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但这毕竟是他们灵魂的本源，会有敬畏之心也是情理之中。
但林铭不知道祁为什么会怕自己。
“你为什么会怕我？”
祁这时忽然沉默了。
她并不想说。
林铭也敏锐的读出了这阵沉默的潜台词。
林铭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对于蜘蛛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蜘蛛告诉了林铭他真正的可怕之处，那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祁，也不是什么都说的。
她是博学者，记录者，观察者，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是蜘蛛。
“当你们全部复活之后，你们要做什么？”
祁还是保持沉默。
林铭有些恼火了。
“你一开始说，希望我归还你们的东西，指的是这个始元素吧。”
“是的。”
“但是显而易见的，始元素已经和我融为一体，扣也不一定扣的下来，所以你的本意，应该是希望我站在你们，也就是蜘蛛的那边，对不对？”
“是的……”
“可是你也说了，我本质上还是个人类，我不会因为知道了你们的历史，就舍身其中，所以，我需要知道你们的立场。”
祁听了这话，愣了一下。
她的头左右的微微转动，似乎在查看四周。
林铭没给她一点心理缓冲的机会。
“这是你的世界，没有什么需要你四下查看的东西，你在想该怎么回答我，对不对？”
“是……是的……”
“但是祁，你现在是人类的形态，人类的想法，是能在行为上看出端倪的，实话实说只需要下定决心，而不是思索。”
祁的身体，似乎有些微微的发抖。
“您……我……”
“祁，你想撒谎。”
没错，祁就是想撒谎。
她没有办法直接告知林铭他们复活后要做的事。
蜘蛛，想要那个原初人类的力量。
或者说，原初人类的技术。
他们的族群，如今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数以万万计的微小虫豸，他们想做的，就是让所有的蜘蛛，都拥有完整的灵魂。
在和原初的人类对峙的过程中，他们也大致猜测到了原初人类是怎么填补残缺灵魂的。
填补灵魂，需要原材料，就好像修复损坏的杯子，需要胶水一样。
而目前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灵魂修复材料，就是原初人类自己的灵魂。
他的灵魂，与所有的灵魂相性都极佳，可以融汇万物。
能看到并修改灵魂，只是原初人类的一项特殊技术而已。
在背后支撑起这个能力的，就是原初人类那个庞大到可怖的灵魂量。
曾经的原初人类正是不断的摘取自己的一小部分灵魂，去填补了那些动物灵魂的残缺部分，才诞生了魔神种。
而现在，原初的人类已经不在了。
但是他修补灵魂的能力，却依旧有可能再现。
因为在现在的世界上，原初人类的灵魂碎片……
遍地都是。
第252章 失败的man
祁并没有将蜘蛛的想法告知林铭。
她不想说，也不敢说。
现在存在于世界的人类，就是那位原初人类的灵魂碎片。
蜘蛛如果想完成补全灵魂的伟业，就需要人类作为“耗材”。
林铭看着祁黑洞洞的眼睛，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当肉体死亡之后，灵魂会去哪？”
这个问题，似乎把祁难住了。
她并没有想要隐瞒，而是这个问题她真的不知道。
“这个，我们确实不知道，只有猜测。”
“说来听听。”
“因为我们是始元素的灵魂碎片，人类又是原初人类的灵魂碎片，所以灵魂的总量，其实是不变的。”
“也就是说，死亡之后，灵魂会‘转生’？”
“说转生不太贴切，如您所见，世界上的很多生物，都是会繁育后代的，这些新生生命的灵魂，或许不是凭空产生，而是某种……循环。”
“你的意思是说，死后的灵魂作为某种素材，又投入新的肉体之中，然后变成了崭新的形态？”
“是的。”
林铭挠了挠头。
如果按照祁所说，那灵魂，可能就真的有一个“归宿”。
光明教派的事情，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每个人死后，灵魂都会回归到那个“归宿”，然后又重新分配于新生的生命之中。
“你们这个猜测，是从何得来的？”
祁耸了耸肩。
“我只是观察了一下各个物种，然后发现，在繁衍后代这方面，生的越多的物种，智慧越低。然后就猜测这些物种是因为过多的生育数量才导致了灵魂的过于稀薄，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就可以推断出灵魂的总量是不变的。”
“这……还真是粗糙的推断。”
“毕竟我们无法像原初人类那样直接感知到灵魂……”
如果按照祁的猜测继续思考的话，大概各个物种之间还会有灵魂隔离。
思考的越多，这个推论在各个层面就越不合理，只能当做一个有待完善的假设。
林铭觉得自己的脑子装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祁，你现在知道我不会站在蜘蛛那边了，接下来，你会怎么办？”
祁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林铭的阵营，对蜘蛛来说至关重要。
但是从目前来看，林铭似乎不会站在他们这边。
林铭这时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祁虽然一直对他恭恭敬敬，但不代表祁没有恶意。
林铭又想起了祁刚出现时从这个空间中召唤出的人马。
在这里，应该还有祁的手下。
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林铭先把自己转化为了菌丝体。
变成菌丝体，只是林铭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因为这相当于他目前掌握的一切攻击的预备式。
让林铭没想到的是，他刚开始菌丝化，就觉得胸前的晶石不太对劲。
菌丝，在吸收着晶石里的元素。
这些元素，不同于林铭过去接触到的任何一类，他的菌丝和元素同化的效率极高，仅仅一瞬间，他的菌丝就转化为了同属性。
林铭其实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始元素几乎包含了所有其他元素，林铭还以为自己会变成五颜六色的彩虹蘑菇。
但并没有。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外，似乎笼罩了一层半透明的黑色物质。
这些物质大部分聚集在了他的背后和身体两侧，逐渐的稳定在了某种特定的形状。
林铭往左边看了看，就看到了四条细长的昆虫一样的腿。
往右面看了看，也是四条腿。
林铭在这一刻，觉得有些崩溃。
“哎呀我真是服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蜘蛛竟是我自己。
但是这居然出奇的合理。
因为蜘蛛就是始元素自然分化的灵魂状态，对始元素来说，蜘蛛的形态是最“自然”的。
这时候的祁，倒是一脸的意料之中。
林铭也终于知道了祁为什么会认为他会站在蜘蛛一方。
因为融合了始元素的林铭，本身就已经可以算作蜘蛛的远房亲戚了。
而且辈分还挺大。
林铭抬头看着祁满脸淡定的样子，相当的不爽。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林铭没问，她就不说。
这家伙似乎就等着目睹这一刻呢。
林铭觉得恼火，朝祁伸出手，本来只是想指着她骂两句，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手在空中触碰到了什么看不到的东西。
林铭不知道那是什么，一把凌空抓住了那个东西，往自己的身前猛地拽了一下。
然后，本来还坐在原地看热闹的祁，被林铭“嗖”的一下一把拉到了身前。
因为用力过猛，祁也没刹住车，两个人在一瞬间几乎脸贴脸。
这还是林铭第一次看到祁这么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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