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继续教育,“你知不知元元这个家付出多少,这回你姐夫的事,元元到处找人,到处求人,王总吴总李总,都用上了……”斯文说,斯理只能听着。时不时点头以示认可。讽刺。真讽刺。过去她是废人,一转眼,又成了圣人。但三元就觉得替自己不值!离了婚!出去受了教训,涨了那么点可怜的经验值——这些肉搏打下来的关系,竟然拐了个弯,又用到他们老王家身上了。
三元上前,宽宏地,“大姐,没事儿,斯理有时候是有点小脾气,我还能包容。”又说:“还是姐姐火眼金睛,我们俩前一阵,是闹不愉快来着。”
“是吗?”斯文顿时紧张,“怎么回事?”
“你问他。”三元把皮球踢过去。等着看斯理怎么处理。斯文看斯理。
王斯理忙说:“都是小事儿。”
三元趁势,“小事儿,那是你错,还是我错?”
斯文也跟着看斯理。
斯理说:“都有错。”
三元强硬地,“我不承认我有错。”
斯文立刻指挥,抓着斯理的胳膊,“跟元元道歉。”
斯理为难了,“不是……姐……你又不了解情况。”斯文蛮霸地,“我不需要了解,男子汉大丈夫,跟女人道个歉怎么了?何况又是自己老婆。”三元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终于,王斯理还是走上前,轻声地说句对不起。斯文最后总结,“行啦,好好过,非常时期,咱们必须统一战线。”
呵呵,肯说一声对不起。而不是公布离婚消息,让三元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转圜余地的。晚饭大人吃泡面,默默吃炖蛋。斯理现在是炖蛋高手。
两个人猫在茶几边。三元才问:“打算什么时候公布。”这是关键问题。斯理没理解,问公布什么。
“咱们离婚的事呀。”
“随你。”斯理说。又改口:“等大姐夫这事完了之后吧,总不能再雪上加霜。”
三元揶揄地,“怎么能叫雪上加霜呢,这对你来说,这是普大喜奔的大好事。”
斯理不接话,不吭声儿。
三元道:“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深刻全面地忏悔、检讨,我考虑对你宽大处理。”
王斯理把筷子一放,“龚三元,别蹬鼻子上脸,刚才给你面子那是我姐在这儿,你搞清楚,你现在管不着我,还宽大处理。你出去胡搞你光荣是吗?”
筷子停了。三元愣在那儿。泡面桶里只剩一点残骸。粉身碎骨的样子。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斯文说的?所以他捕风捉影?呵呵,她为什么要受这种审判?吃亏上当是她自己的事,他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她进行指责?她是她自己,她自己难道没有使用自己身体的权利?不不。这是霸凌,这是洗脑!哼哼。他是反动派,她要解放!耳朵边,斯理的骂声继续,有些词不堪入耳,诸如“傻逼娘们儿”之类。
全身的血都冲到脑袋上。三元终于站起来,顶天立地的样子,随手抄起泡面桶,连渣带水泼斯理身上。王斯理愤怒地哇哇乱叫。三元再附赠他一个窝心脚,王斯理仰八叉摔在沙发上。
第一百十一章
找好下家,八斗就准备撤了。他没去图书馆。懒得考编。而是找到家纪念馆,谋了个闲职,主抓宣传工作。
工作内容,不外一年办一两次研讨会,管理管理官网,做做对外交流。现在大流行病爆发,研讨会都改成网上的了。更轻松。八斗把情况跟李骐说了。李骐表示赞同。
退出公司前,她又给了八斗一笔“奖金”。八斗笑说:“干吗,这算什么。”李骐说就当是遣散费吧。
八斗说我这又不是遣散,是主动辞职。
李骐抢白,“安家费总行了吧,以后想挣大钱,可不容易了。”
实话。
八斗笑说,我也没有挣大钱的心。李骐又说她将来可能成立个公益基金会,如果他有兴趣,可以过来一起做。
八斗问:“什么方向?”李骐说主要帮助遭受婚内强奸的妇女。八斗头皮发麻,说这个可不好界定。李骐说:“婚姻中,女性是弱势的一方,这就要提防男性打着合法的旗号,行不合法的事。”
八斗不想深入讨论这个话题。转而问李家二老的健康状况。李骐说,妈还行,爸就那么拖着,已经有点不认人了。八斗表示想去探望,毕竟他跟老爷子有一场“回忆录”之交。
李骐笑说:“我都不怎么能见着,医院管着呢。反正,多活一天是一天,爸在一天,李骥还有可能回来。老头要不在了。他就真有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八斗听得心惊。这个层面的事儿,看不见摸不着。不是他这种升斗小民能想象的。但他能考虑到现实问题。
“那梦姐怎么办。”八斗问。
李骐很冷淡,说:“没准人高兴着呢。”
八斗说不至于。李骐说:“人现在,大干快上,可是摸着机会了。而且,老头一走,那房子,还有家里的东西,李骥留下的东西,还不是都落她手里。”八斗沉默不语。当然,这都是可想而知的。李骥跌倒,屈梦吃饱。不过八斗不认为屈梦的状态是“普大喜奔”,毕竟,她跟李骥是夫妻。没了男人,总归独守空房。难受。末末了,李骐来一句,“她要真能守一辈子,我也算服气!”
吴屈梦“大干快上”八斗是知道的。因为三元也在大干快上,她是屈梦的左膀右臂。有好几次,她还让八斗开车去帮忙拉东西。梦生园月子会所的装修,龚三元全程盯。用三元的话说就是,一定要继承一个时尚、现代、温馨、有品位,让人来了就不想走的月子圣地。
她指着一块空地向八斗阐述,“这儿,将来就是我的办公室。再挂一牌儿。”八斗不失时机恭维,“你也是有牌儿的人了。”三元拧着脖子,筋都出来,提气,“你说牌儿上写行政总监办公室好,还是写副总经理办公室好?”八斗说都好。又问姐夫王斯理对她的“升级”什么看法。
三元不屑,“他能有什么看法,羡慕嫉妒恨呗。”八斗说不至于,姐夫自己的事业也蒸蒸日上。三元冷笑,“蒸蒸日上,不腰斩就不错了,大姐夫吉凶未定,最好的情况,全身而退,出来了,那能量也不比以前了。他能王斯理还能狐假虎威到什么时候?别不信,人,十年换一个大运,别看上个十年有些人风风光光,十年一过,摔沟里的也大有人在。”
八斗追问,说那你是不是在走好大运。三元比一个前进的手势,说:“我去观音庙抽签了。”八斗立刻表示出浓厚兴趣。三元忽然小声,偷笑,“抽到个第一签。”八斗忙问什么签语,什么意思。
三元能背下来:“开天辟地做良缘,吉日良时万物全,若得此签非小可,人行忠正帝王宣。”
八斗不明觉厉。说都帝王宣了,还了得。三元说:“没准有什么大人物会来我们这儿生孩子坐月子呢。”八斗又追问自己的运势。三元说我帮你看了,你现在去纪念馆是对的,你这十年的运势,宜受不宜攻。
八斗承认姐姐的话有道理。他目前的心态,的确走向守成。房子有了,车子有了,婚离了。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他只想过过简单的日子。但纪念馆收入低,只能算个待着的地方。八斗借助自己在集团工作时的人脉拉了点投资,
做迷你仓。小规模转战仓储租赁行业。
这一次,他想到拉滕志国入伙。志国积极响应。这么长时间在家当围棋象棋教练,志国也做够了。加之复健情况还不错。半边脸和一只眼珠子动起来虽然困难,但语言功能恢复了九成。八斗一招呼,他便立刻进京。原来那套房子还对外租着。月月吃租金。他学当初斯理和三元那样,长包着一间小旅馆,整日忙前忙后。
偶尔喝点小酒。志国对着八斗惆怅起来。说出的话,多半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没想到你也散了,”志国举着酒瓶子,那种二两的单瓶装,“不过再怎么也比我强,我这婚都没结呢。”
八斗劝,“那是你不想结,真要想结,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滕志国苦笑,“说的是你自己吧,你这种条件,找人,那才是分分钟,我,丢大街上没人要。”
他硬这么说,八斗就没法劝了。其实在他看来,老滕找个条件差点的,还是能找到的。但架不住心高。八斗只好拐着弯畅想未来,“再等等,等你这事业稳定了,又有房。那还不香喷喷的。”
志国跟八斗碰了一下瓶,“那你呢,还找么。”
“找啊,”八斗立即,又泄气般,“随缘。”
“孩子是个问题。”志国突然往这个话题上跳。八斗诧异,但立刻又觉得,男人都一样。他跟海超聊,也是觉得孩子是问题。志国又说:“你说来人间一遭,咱总得有个孩子吧。”八斗反向说:“那没孩子的,都不活了?”
志国道:“也能活,就是活得没什么意思。”
八斗没把史慧慧后来的故事告诉志国。志国也没问过。他觉得慧慧的任何消息,对志国可能都是巨大刺激。不过,八斗把迷你仓的消息在朋友圈里一发。陆海超电话立刻就过来了。“你得给我留个地儿,不用大,一立方米。”海超用命令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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