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大踏步冲过去,推开门。
斯理抬头,“吃了你一个青团,钱转过去了。”三元白了他一眼,撤退。战争还在继续。不能输,龚三元这么跟自己说。
晚间,燕玲跟三元联系。说回国了。三元问她在哪儿。燕玲说是从上海入的境,现在已经回到北京。她约三元见面。龚三元不怠慢,次日下午,闺蜜俩便在酒店大堂碰头。三元扶着燕玲的肩,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笑着说她没变,就是黑了些。
“老竺呢。”三元问。
“他家里有点事儿。”燕玲声音轻柔。
三元没往下问。家里的事儿,那就可想而知了。无非前妻、儿子。人艰不拆。
三元笑得不自然,“还以为你能带个美国人回来呢。”燕玲说哪那么容易。三元问老友这次回来待多久。燕玲说可能不走了,外头乱,百老汇的工作停了。
“那还得再找工作?”三元为燕玲担忧,“那房子呢,美国的房子买了?还卖么?这边又没房子。”
燕玲说这些以后再说,具体在哪个城市待还没定。三元一惊一乍地,“还不在北京了?”燕玲说也可能去上海。三元假作惆怅了一会儿。转而问她跟一笑联系了没有。
燕玲道:“见了一面,她太忙。”
三元呵呵地,“永远忙。”
燕玲说:“车皮还好吧。”张燕玲跟一笑什么关系。她当然知道小两口离婚的事儿。
三元赌气地,“好得很。”又说:“你要有合适的,多帮着介绍介绍,国内国外不限。”
燕玲放下手中的杯子,说我都不知道车皮喜欢什么样的。
三元道:“老实的,对他好的,能过日子的。不要那种年龄特别小的。”燕玲莞尔,“这是你要求还是他的要求。”三元憋着笑,“我提议,他认可,”停顿一下,“都什么年龄了,不能再折腾了。”燕玲呵呵一笑,转而关心三元的近况,包括她的生意,她的家庭(含丈夫和孩子)。龚三元只好描述得欣欣向荣。她跟斯理离婚,以及孩子考了十几分的事儿,属于“家丑”,暂时不打算外扬。
三元反问燕玲有没有跟屈梦联系。燕玲说联系了,可屈梦也太忙,时间没对上。三元心照不宣。燕玲小声,“老吴还有个烦心事呢。”三元问什么事。
燕玲道:“那个老二,还在国外,估计得接回来。”哦,对上号了。那个大头娃。三元小声说李骥出去了你知道么。
燕玲说听说了,估计想回国,难。
三元说:“那为什么不让李骥照顾?”
燕玲说他哪有心情,又是男的。叹口气再说:“老吴现在也是难,光三个孩子就把她缠死了。”
吴屈梦是难。但在三元看来,这种难,对她来说,或许是个机会。如果不是老吴腾不开手,月子中心的事还能有她龚三元的份吗?不能。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三元以屈梦的心腹姿态出现,事情就好办多了。而且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吴屈梦还给她了一个副总的头衔。方便她在社会上行走。区里的女企业家协会,三元也进去当了个副秘书长。好。生活撕开了一个口子。三元觉得自己离婚的事儿,没必要瞒着屈梦了。她见燕玲没说,要面子,但再见到屈梦,她一口气说了自己的难处,包括已离婚。
苦情牌打得足足的。
屈梦还有点吃惊,“因为什么?已经离了么?”
三元不肯细说理由。只说是感情不和。
“到这种程度了么?”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三元描述得很虚。
吴屈梦笑得枯寒,“你这弄的,我都要不相信爱情了。”三元忿忿,“爱情本来就是个屁!憋在肚子里,自己难受,还不如把它放了。”
屈梦哈哈笑,又问她未来怎么打算。
三元道:“先搞事业,如果遇到合适的,再说呗。”屈梦是聪明人,直接问她想找什么样的。三元心里当然有一套标准,比如,年龄五十上下,必须比斯理条件好,事业有成,长相过关,有孩没孩无所谓,对她要有一定的帮助。但跟屈梦,她还是保持谦虚谨慎,“没什么标准,合得来,人好就行。”
这范围就大了。
屈梦又问:“想找商界?政界?”
三元受宠若惊,“可以吗?”
屈梦说:“有什么不可以的。”有老吴这句话垫底,龚三元忽然又生出无限信心。
第一百六章
短暂相聚,兰芝告辞。八斗和三元都以为老妈要回东北。可姜兰芝却要买回老家的票。
三元着急,“妈,您回那儿干吗?房都没了,又没什么人要看。”
兰芝不急不躁,“厂里的留守办要解散,党组织关系都得往街道迁,我得回去办一下。”
合情合理,无法阻拦。
三元追问:“那住哪儿呢。”八斗要定酒店。兰芝阻止,说已经跟小攀说好了,回去,就住他家。热闹热闹。三元当即打给姚小攀,确认确有此事。她又跟寒暄几句,重重把老妈委托过去。小段和小攀让三元他们放一百个心。
八斗说:“要不我跟一趟吧。”
三元说你工作忙,又对兰芝,“妈,要不缓缓呢,忙过这一阵,我陪您回去。”兰芝执意不肯再等。
没办法,姐弟俩只好帮老妈买好票,送到车站。临行前,兰芝又和三元一起叮嘱八斗,个人问题要多上心。八斗虽不耐烦,但也只好听着。回程,八斗要送三元到家。龚三元却说暂时不回去,她让八斗捎带她一段,放在灯市口地铁口就行。
三元提了跟燕玲见面的事。
八斗立刻方向盘都抓得更紧了。“燕燕姐怎么样?”他问。三元说还行,就是还没生出美国人。停顿一下,三元又笑:“我还让她给你留意对象呢。”
八斗嫌恶地,“姐,能不能消停一点,我现在真不想结婚。”三元道:“你可以不结婚,现在问题是,你不是得要个孩子么。”八斗说那也只能顺其自然。
三元把话拽回燕玲身上,“人燕燕姐还挺关心你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八斗深呼吸。沉默。
三元补充,“不是我要让她介绍,是她自己问你找没找。”从镜子里看自己,伸手抹匀脸上卡住的粉,“燕玲这人,比她那个妹,强一万倍!起码明事理。”现在八斗一笑离了,三元更有理由公然踩踏一笑。又恨恨地,“我就等着看这个小冯最后什么结局。”
信息量太大。可八斗只挑跟燕玲有关的听。她还关心他。这让他害怕。
八斗不耐烦,“什么结局,不都一个结局,人生自古谁无死。”
三元对弟弟态度不满,诧异地,“干吗,还维护那臭丫头呢,她知道么,她感谢么?”
八斗解释说不是维护。本来就是和平分手,没必要说人家不好。三元道:“我没说她不好!我就是等着看老天爷怎么安排到底牠长不长眼, 行吗?”深呼吸,“当初,她也就占个年轻漂亮,现在,我看她还不如燕玲。别看人家燕玲找了个老的,可踏实呀!”
八斗试探性地问燕玲跟老竺的情况。
三元把听说的都说了,说感情不错。八斗顿时迷惑。兹事体大。燕玲跟老竺是否为离婚状态,关系着他跟燕玲那一小段隐秘历史的合法性。如果离了,那就是一段猝不及防的罗曼史。如果没离,那他跟燕玲就沦为“奸夫淫妇”。
等三元下车,八斗拿着手机,想给燕玲发个消息问候。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最后,发了。结果发现,燕玲已经把他删除了。
董事长还没“到站”就下来了。调任。转去另一个集团当副职。等于变相降了。这一向,集团的刘晓斌很是风生水起。态度甚至有点嚣张。他跟的老大起来了。鸡犬都升天。八斗手里的两个项目要过会,系统上经过刘晓斌,人家就不怎么配合了。八斗给他打过两个电话。刘总明着打哈哈,暗着依旧不动。八斗的理解是,公司组织架构估计要面临大动。刘晓斌的按兵不动,是对项目去向的观望。他龚八斗越是希望快,人家就越要慢。
信号已经很明显了。
八斗把情况跟李骐提。李骐早已经知道了。八斗故意问李骐的意思。李骐想了想,说:“能撤赶紧撤,再晚,就怕来不及了。”
李骐这么一说,八斗更紧张。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没想好去哪儿。李骐问八斗怎么想。八斗说还没想好。李骐又问:“还想干本行么。”八斗没理解她意思,以为她指的是重回公务员系统。他还没到三十五岁,努把力,或许能赶上末班车。
八斗笑笑,说:“回去也行,但就得参加市考或国考,难度不小。”
李骐明白他误会了,转而说:“我意思是你还在不在能源信息行业混。”
八斗明确表示兴趣不大。他能在行里混,不是他有多少能耐。而是背后有人。将来大树倒了。还怎么弄。
李骐想了想,说:“回体制也不错,但想进关键部门,估计得费点劲。我问问尤局。”八斗连忙说自己并不想进关键部门,也不一定非要公务员,事业单位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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