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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人_伊北【完结】(116)

  赚钱是一方面,那叫富。她做临期食品也挣钱。但,贵,就是另一个层次的事儿了。只富不贵,富也随时可能不保。因此,生日会得办。但三元控制规模,小范围地。就八斗,外加斯文两口子。其实也是间接拉拢跟斯文一家的感情。让八斗来,是为作陪。

  结果斯文来了,口无遮拦,哪壶不开提哪壶,“笑笑又出差?真行!不赚他个两三亿,都对不起这付出!”八斗冷面以对,连敷衍都懒得做了。三元看出弟弟的不高兴,借口让他帮忙看下水道的空儿,悄悄问八斗没什么事吧。八斗双肩一耸,“没事儿啊。”装也要装得像一点。

  “你没找她闹吧。”三元眼神里充满八卦的光。

  “闹什么,”八斗气息很稳,“后来查清楚了,都是误会。”

  三元不理解了,“误会?”

  “是。”

  “她没在那工作过?”

  “做是做过。”

  “那不就得了。”龚三元誓要代表良家妇女把娼妇钉在耻辱柱上。

  “但做得不是那种工作。”

  三元怪笑,“还成出水芙蓉了。”

  八斗总结陈词,“反正,这事过去了,以后都不提了。”三元识趣儿,转而问生孩子的事。八斗被刺到痛点,终于爆发,“姐,能不能别整天这就点事儿!”

  一句话,等于一个砖头。直接把三元拍懵了。从小到大,八斗极少用这种语气跟她交流。怎么,为了个女人,反了教了?三元伸手把煤气关了。锅铲子还没离手。一副长姊如母的架势,“我是关心你!行!我不管了!你爱怎么怎么!你这辈子有没有孩子,老龚家是不是断子绝孙,跟我都没关系!”

  三元的气势没吓倒八斗。他顶一句,“那没孩子的人,就不要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了吗?个个都活得很惨?低人一等?不得善终?”一赶气儿说出这么一嘟噜话,八斗自己也吓一跳。话不从嘴巴里说出来,他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想法。或许,在内心深处,从下意识的层面出发,他已经给出了一个弥补他跟一笑婚姻裂痕的解决方案。

  那就是:不要孩子。

  他可以妥协。即使没有孩子,他跟一笑还是可以双宿双飞。先稳住现状再说。一笑的病还可以治,他们还年轻,实在不行,去国外想办法。找人生。只要两个人还有在一起的决心,任何困难都能解决。

  他心甘情愿……

  三元望着出神的弟弟。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把八斗逼到放油盐酱醋的铁架子旁边,“什么意思?冯一笑跟你说的?”她连名带姓地,骂也骂个完全,“她给你灌输的?当丁克儿?是这样吗?”怒气冲天地,“她要敢这么说,我立刻我冲过去我给她一枪!”三元真模拟出个手枪的姿势。

  “姐——”八斗急于阻止悲剧的发生。好在,王斯文进来了。她要泡焦枣,过来烧开水。看到脸红脖子粗的姐弟俩,斯文诧异,“干吗呢这是。”在大姑子面前三元还是掩饰,“不是,斗,把窗户开一下,热。”又招呼斯文。听闻斯文要泡焦枣水。三元坐上炊子,等水开,又在斯文的杯子里加了甘草和桂圆肉。然后,斯文就开始畅谈蓓蓓最近在学习上的进步了。

  第八十八章

  生日宴吃到三点。所有人酒足饭饱不亦乐乎。王斯理甚至还发出了一句感叹,“老婆真好,姐姐真好,姐夫真好!家真好,我知足了。”作为女主人和宴会的操办者,龚三元深表欣慰。饭后各人该干吗干吗。斯文两口子带蓓蓓去商场买学习的奖励——某种死贵娃娃;八斗带默默去游乐场;三元想去市场钎裤边。斯理的西裤有点长,一直没来及弄。

  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三元拎着小口袋去跟斯理打招呼。王斯理盘在卧室飘窗上,窗户开着小缝儿。抽烟。可能有虹吸效果。烟雾一出来,就被拽出窗外去了。

  王斯理喝酒上脸,黑里透着红。但三元远远望着自家男人,怎么看怎么顺眼。男人到了中年,分两种,一种是越看越不顺眼的。另一种相反。所幸,王斯理迅速从第一种蜕变成第二种。量变到质变。三元恨不得都喊他一句“臭宝”了(还有“宝娃子”)。这些美丽的称谓,都是当年恋爱时,三元赐给斯理的。土味十足。但三元喜欢。腻歪。爱一个人就要跟他腻歪。就好像现在,龚三元上前抱了斯理一下。实体的。热乎乎的。丈夫。三元觉得自己甚至比吴屈梦都幸福。

  “那我去了。”三元交代。斯理问她去哪儿。三元说不是说了么,去市场,扦裤边。斯理问是不是小红门那个。三元说是。斯理又说那家太远。

  三元笑着说:“溜达溜达,就当消食,一个半小时怎么也能打个来回了。”斯理叮嘱她路上注意。龚三元拎着西裤,走到门边换鞋往外走,刚开门出去,她突然想起自己有条裤子也要轧。于是哐当关门,转身进屋,又往北面小房间去。

  找到了,裂口不大。三元索性拿了针线,坐下来自己缝。门虚虚掩着,留一条小缝儿。屋子里没一点声音。三元脑中忽然闪现四个字:岁月静好。

  是啊!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她也知足。

  卧室传来点声音。从那边门缝儿钻出,又从这边门缝 钻入。是斯理在接电话。龚三元不自觉停下手中活计。仔细聆听。斯理喂了一声之后,又带着笑冒出一句,“他不在家。”

  三元头皮都紧了。“他”指谁?

  斯理又说:“玩不玩?我只有一个小时。”

  脑中轰的一下。五雷轰了顶。龚三元差点傻了、疯了、呆了、失明了。只剩听觉还在发挥作用。

  斯理又说:“随便啊,想怎么玩,陪你。”

  好了。确定了。“她不在家”,是女字旁的她,指的就是她龚三元!跟斯理对话的,也是女字旁的她!是不要脸的贱货!一瞬间,各种情绪积压在三元心口,跟一块搁了多年的大茶饼似的,那滋味,复杂……三元刚想起来冲过去,直接抓他个现行。那边却没动静了。整个屋子恢复宁静。三元放下针,偏又扎了自己的手。她也不叫疼。她逼自己冷静。抓贼抓脏,捉奸捉双,在没有充分调查研究的情况下,她不能贸然行动。那样,只会给敌人战略转移的机会。

  龚三元失魂落魄起身,西裤都没拿,呆呆往外走。门轻轻带上。呱哒。一个世界对她关闭了。她却看到另一个世界。那世界魑魅魍魉,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是口舌凶场,是非恶海。

  刚出楼道三元就哭了。迎风流泪。斯理的电话跟着就打过来,“你哪儿去了?”

  三元用最后一丝力气稳定情绪,“扦裤边。”

  斯理反诘,“裤子没带啊!”三元愣了一下。脑袋昏了。谎编得不圆。“哦,那儿好像关了,我去菜市场看看,有就明天再弄。”斯理又问哪个菜市场。三元说就是小区旁边的菜市。

  挂了电话,三元不哭了。她大概明白了斯理是在算时间。八成认识了一个什么女人。两个人总是趁她不在的时候快活。打个时间差。

  斯理这通追问电话,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三元绝望。但另一方面,她还没完全失去理智,她告诉自己,行动要快。敌方已经有觉察。她必须在斯理消灭全部证据并完成战略转移之前,搞到全部信息。

  回来装没事儿。拎了一包小米,两根萝卜。

  一进门,斯理就巴巴地跑来接。

  心里有鬼。以前可没那么积极。

  三元把袋子递过去,斯理问晚上吃什么。三元说不是刚吃完么,又吃。斯理笑哈哈地,“你不是说想吃艇仔粥,我点。”三元婉拒,说剩菜打扫打扫就行了,也不饿。

  龚三元走到沙发上坐下,故意问:“感觉怎么样,这个生日过的。”斯理又开始对自己老婆一通赞美。三元也顺着演戏,深情道:“我是希望你好,咱们是初恋,一竿子撑到今天,事业起起伏伏,感情起码风平浪静,斯理,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自打嫁给你那一天,我就下定决心,不管你是穷是富,反正,咱得走到底。”

  王斯理望着三元说不出话来。似乎被感动了。但从他的微表情看,三元觉得,他可能是愧疚。刚跟别的女人聊完,老婆又来一番肺腑之言。不消化。哼,但凡他有良心,就必须“发现”。可也难说,很多男人都能一键切换。个个影帝级。

  龚三元首先要搞明白的,是“那人”究竟是否存在,然后才是“是谁”。怎么处理。三元的“作案手法”老套又自然。她只是在给斯理睡前那杯牛奶里多加了两片佐匹克隆。王斯理很快就昏睡过去了。三元推了推他。像死猪。她叫他名字。自然没人应答。

  三元有种为所欲为的快感。她用斯理的指纹解开了手机。各种翻找。包括微信聊天记录。微信、支付宝的账单。这是最容易找出端倪的。找到了,全部留存,发给自己。再删除传输痕迹。

  再翻。她终于在手机的第三页找到某个交友 app。好了,坐实了。就是在这上面找的。娘的!这玩意儿居然还要花钱!聊骚要花钱!天理何存!呜呼!龚三元为这一点深深愤怒着。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居然要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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