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中午，街边餐馆里飘出阵阵香味。兼竹脚下慢慢地挪不动了，“苍誉兄……”
怀妄看出他的意图，停下回程的步子转头带他进了家餐馆，“走吧。”
兼竹立马喜滋滋地跟上去，“你懂我～”
他转头看了兼竹一眼，隔着面纱，后者快乐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嗯。”
进了餐馆坐下，点过餐后菜肴很快上桌。兼竹将帷帽上面纱一掀，捞了捞袖摆便埋头吃起来。
怀妄没有口腹之欲，就坐在旁边看他吃。
明明是相当放肆的吃相，落在兼竹身上却不显得粗俗。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后者相貌出众，怀妄竟觉得相当顺眼。
正垂眼看着，他突然察觉到另外几道目光。
怀妄侧目看去，正见邻桌几人朝兼竹看了过来，眼中不乏惊艳之色。他眉心微微一蹙，心头莫名闪过一丝不悦。
在那几人打量间，兼竹已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桌上的菜肴，抬手便要放下帷帽起身，“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小二见状上前准备收钱。
怀妄还未将银两递上，邻桌一名公子哥忽然起身，“我来结吧。”他说着看向兼竹，面上微红，“就当交个朋友，不知这位公子意下如何？”
兼竹愣住，他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
“不用。”从旁一道声音打断这凝固的场面。怀妄一手递出银两，另一只手捞着兼竹的胳膊便站起身来。
他给过钱后身形一侧将人挡了个严严实实，不等旁边几人再搭话直接提溜着状况外的兼竹走出餐馆。
15.
直到两人走上大街，捞着他的那只手才缓缓松开。
兼竹转头看去，怀妄面上的不愉显而易见。一双薄唇抿成直线，眼底瞳色比往日更冷。
他与方才那几人素不相识，自然没有让人买单的意思，但没想到苍誉兄比自己还激动。
兼竹想了想，探头问道，“你为什么不高兴？”
看怀妄不说话，他继续揣测，“你是不是觉得他在拿钱侮辱我们？”
怀妄，“……”
怀妄不置可否。两人走出十来米，他顿了顿忽然又开口，“你若想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给你买。”
兼竹顿时受宠若惊：等等，这已经超出人情来往的范畴了。
他揣摩着怀妄的神色，“苍誉兄怎么对我这么好？”
怀妄没有回他，两人往前走着正好路过茶馆，说书人醒木一拍案，“啪”！说的是郎情妾意、小情小爱。
故事正到了心意相通的部分，便听说书人道，“那郎君也是直白，说：我于卿有意，若非心悦，怎的只对卿这般好？”
话落，堂中听客一阵起哄。
兼竹一下笑出声来，转头和怀妄开玩笑，“你听，这话应不应景？”
说完就看怀妄在一片哄声中红了耳根，“胡说八道。”
第110章 初识篇·五
16.
怀妄短促地反驳了一声, 兼竹并未深究，他本来也不过随口一句玩笑。
话题翻篇之余，只觉得怀妄最近脸红得未免太过频繁, 也不知是为什么。
两人买完东西、吃过饭, 这会儿正往回走。
快出城门时, 兼竹目光一转, 忽然瞧见一个小摊，看上去是卖杂书的。他几步走过去停在摊前，“有医书吗？”
“有介绍小疾小患的，客官要吗？”小贩递上一本。
“我看看。”兼竹顺手接过来。
怀妄跟上来侧头看他, “你要医书做什么, 是哪里不舒服？”
兼竹哗哗翻过书页，“你最近总是动不动就脸红,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话刚说完, 怀妄脸上又腾一下变红。
小贩见状不禁失笑, 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 哪还有不懂的？他揶揄道，“客官, 我看您不需要买医书，这摊上的小话本倒是可以看看。”
他说着就拿了几本书递给兼竹。
兼竹低头一看, 全是什么《山楼小情》《君心如月》……
怀妄瞥了一眼，面上燥意更甚。他看兼竹蠢蠢欲动便要翻开话本，也顾不得其他, 直接拽了人的手将他拉走，“走了。”
话本重新落回小摊，小贩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诶”了两声，“客官再看看呗！”
兼竹被怀妄拉着走远, 走出十来米还扭着个脖子去瞅，“苍誉兄，那书是写什么的？我看着有趣，要不买下来看看？”
“都是些胡乱写的杂书。”怀妄脚步加快，手下未松，“没什么好看的。”
“你怎么知道，你看过？”
“没看过，看名字就知道了。”
几步间已快出城门，兼竹只能意犹未尽地转回头来。他赞叹道，“你又知道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怀妄，“……”
他转头在城门口买了几包小零嘴，这才把那张叭叭不停的嘴给堵上。
17.
由于怀妄极度抵触他时不时脸红的问题，兼竹回去后也贴心地不再提及。
除开这个未解之谜，两人的相处倒是比以前更加亲近。
怀妄除了修炼之外，也渐渐开始做些别的事。
比如装饰他们的小院舍，比如每天傍晚和兼竹一起坐在院子里看天际的霞光。
兼竹吃着怀妄买来的零嘴，怀妄吃着他手动烧烤的小辣鱼。每次看见那张淡色的薄唇被辣得红乎乎，兼竹就要撑着下巴在石桌上笑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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