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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_顾言【完结+番外】(174)

  “哀家收到铮儿的消息还少吗?”阮茵睁开眼,讥讽地道:“从铮儿起兵到现在,桩桩件件,你哪件事往仁寿宫少传了?”

  “三哥是母后的亲子,儿臣怕母后惦记,才会多吩咐这么一句。”宁衍淡淡地道:“若是母后觉得心烦,儿臣以后不做这个恶人就是了。”

  阮茵一噎,随即冷笑道:“铮儿起兵这事儿诸多疑虑,你当哀家不知道?”

  “知道什么?”宁衍不动如山:“知道这么多年来,三哥一直在跟母后私下往来,从当初母后在皇寺时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未断了大逆不道的念想。还是知道三哥起兵,正是因为母后前些日子送去的一封信函?”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从宁铮起兵的那一刻起,阮茵和宁衍就同时踩上了一根细绳,在几十万兵马的对峙之下,最后谁赢,谁才能活着。

  在这个大前提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和道理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就算是阮茵现在承认什么,碍于宁铮的那乌泱泱几十万兵马,宁衍也不敢真就一杯毒酒毒死阮茵。

  宁衍占据江山和“正统”,宁铮盘踞着这偌大江山中最富庶的那片土地,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铮儿一向听话,若他真的收到了哀家的信,怎么会贸然起兵。定是你拦下了那封信,又做了什么手脚。”阮茵冷声说:“不然的话,哀家想来想去,除了那封信未到他手里之外,都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母后可是冤枉朕了。”宁衍偏过头去看着阮茵,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扶手,神情轻松地说:“虽然朕在母后这里,向来没什么好名声,但唯有这一件事,朕还是想分辨两句——母后放出的鸢可是好端端的飞出了宫城,到了三哥手里。”

  “不可能。”阮茵断言道:“若是如此,铮儿绝不可能不听我的话,私自出兵。”

  “母后怎么这么笃定三哥不是听了你的话,才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宁衍意有所指地说:“毕竟三哥一直都孝顺得很。”

  阮茵没有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动怒,而是锁紧了眉头,探寻一般地望着宁衍。

  宁衍双手搁在扶手上,大咧咧地任她看,端的是坦坦荡荡,无虚无畏。

  “你——”阮茵骤然想到一个可能,惊道:“你难不成换哀家的信件?”

  “不可能。”阮茵紧接着就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恶狠狠地盯着宁衍,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是给他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那晚哀家给铮儿传信的时候,从写信开始就都是亲力亲为,哪怕——”

  阮茵说得太急,一口气没上来,呛咳了一声。

  “咳……哪怕是玲珑,哀家也没让她沾手半分。”阮茵说:“她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当哀家真的那么相信她?”

  “母后信不信玲珑不好说。”宁衍说:“但母后是开始信朕了。”

  阮茵紧接着一愣,才发现她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宁衍的话里,开始认真思索那一夜传信时究竟有没有疏漏了。

  ——欲盖弥彰吗,阮茵想。

  可故布疑阵这种小儿科,现在用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但就算如此,阮茵还是仔仔细细地重新回忆了一边,确信是自己亲手放进信筒的,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陛下倒也不必在哀家这里说这些。”阮茵说:“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母后这就是还不相信我。”宁衍故作遗憾地在袖袋里掏了掏,将先前给宁怀瑾看过的那枚竹筒掏出来,然后取出里头的信件,在阮茵面前慢慢展开。

  “母后看看。”宁衍温和地说:“这是不是母后的字迹。”

  阮茵本来就被宁衍这几句话弄得七上八下,看到这张字条后,终于绷不住那根脆弱的心弦,豁然站起身,厉声道:“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宁衍反问道。

  “那天晚上,事事都是哀家亲力亲为,哪怕是放飞的鸢,也是哀家亲自也检查了好几遍。”阮茵说:“根本没——”

  她话说到这里,忽然突兀地停顿了一瞬,

  “哦……”宁衍了然道:“看来母后是想起来了。”

  阮茵面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她看着宁衍,脸上满是惊疑不定,活像是见了鬼。

  因为她忽然想起来,当时确实还有别人碰过那只鸢。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那夜大雨倾盆,鸢焦躁得很,在阮茵往它足上系竹筒时扑腾了几下,尖利的爪子差点划伤阮茵的手。

  当时阮茵谁也不相信,除了一个替她打伞的内侍之外,一应亲信都站得离她四五步远。

  只是那内侍双手替阮茵撑着伞,一时倒不出手去控制那鸢,还好是一旁守门的一位小内侍冲过来,急忙拢住了那鸢的翅膀。

  ——仅此而已。

  阮茵下意识回忆了一下那小内侍的脸,却发现想不太起来。那人也在仁寿宫伺候了许多年了,总呆在侧门那一亩三分地底下,大多数时候都垂着头,跟这宫里千千万万的小内侍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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