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蛋儿忙上前,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边,呜呜咽咽地叫起来。
王墨深深呼出口子长气:“地蛋儿,你若是真想和他过,我不拦着,你去便是了。”
地蛋儿一听,整只狗都慌了起来,可就算这样,它还是不肯王墨走。
王墨发了火,手高高举了起来。
地蛋儿缩着颈子,不敢动,那副模样,任打任骂,但就是不肯走。
高举的手终究是没有挥下来,王墨叹了口气,瞧去狗子:“你究竟想干啥?”
见人缓下声,狗子动了动毛耳朵,朝向木门的方向狂吠起来。
王墨心里头一紧,生怕狗子这大动静将里头汉子喊出来。
可是好半晌了,狗吠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里头人却始终没有出来。
王墨咽了口唾沫,提起心口子,咬着唇边瞧去地蛋儿,试探道:“是不是里头那人……出啥事儿了?”
地蛋儿急促的拍了两下地:“汪!”
王墨不由得担心起来,可他一个哥儿,咋能随随便便进个汉子家,不合规矩。
再说他俩本来就遭人乱说,他这一进去,被人知道了,他往后都没法做人。
王墨心里乱得紧,就听呜呜唧唧一阵叫唤,狗子跑到了大门前,将毛脑瓜费劲儿地伸到了门下的缝隙。
后爪爪不住地刨着地,终于整个毛乎乎的身子都钻了过去。
大门落了门闩,里外都推不开。
狗子急地乱叫,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本来就破烂不堪的木门,竟被地蛋儿生生撞开了。
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头不多大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荒草,本来种着蔬菜的小菜园,被拔得精光,眼下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王墨皱紧眉头,小心翼翼地朝里头看过去。
睡觉的那间屋子,屋门大敞。
他咬了咬唇,轻轻喊了声:“玄公子?您在吗?”
许久,都没有人应。
正不知道咋好,狗子咬住了王墨的衣边,拉着他往里头走。
车轮碾在土面上,轻轻的响。
终于,板车停在了屋门口。还没进门,就闻见一股子酒气,可浓可重。
这屋子,不像王墨家似的,没有门槛。
好高个木头槛子拦着人,王墨不好进去。
他提心吊胆地探了头,就见家徒四壁的屋子里,满地的纸页,白纸黑字,全是他的习字,而那汉子正背对着门、死人似的躺在地上。
王墨心口子一凛,手不自觉地攥作了拳头。
他声音发起抖:“玄公子!你醒醒!”
那人不应,他正想转了方向,出去寻帮手,就见地蛋儿窜进了门里。
王墨急着喊它:“地蛋儿,你出来!”
狗子伸着毛脑瓜,一下下的拱着玄鳞,蓦地,就听砰地一声响,汉子被拱地猝然翻了个身。
王墨一惊,正要退出去,就瞧见个东西自玄鳞手里头咕噜噜滚了出来。
他定睛一瞧,呼吸都滞住了——孔明锁,是孔明锁。
王墨的目光紧紧凝着那锁,久久回不了神。
他不会看错的,这物件儿,是那年春,他托了吴家的孙妈妈,同个老木匠打的,是他给爷练手劲儿的。
咋会、咋会在这汉子手上。
王墨咽了口唾沫,自板车上爬了下来。
这门槛好低又好高,明明一脚就能跨过去,对王墨来说,却像是道鸿沟。
他弓下/身,两手摸到门槛里头,一下下地往前爬,先是腰,再是屁股,最后是他两条残废的双腿。
他来不及搬动板车,拖拽着,一蹭一蹭地爬过去。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啥物件儿也没有,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住过人。
王墨将孔明锁握进手心里,正要去瞧汉子,却猛地瞥见炕沿边垂下了一角红。
他心口子砰砰砰直跳,一手撑住地,一手往上头够,窸窸窣窣一阵碎响,炕头子的物件儿被一把拽了下来。
一件红艳艳的嫁衣。
第六十七章
王墨一错不错地看着嫁衣, 手指头攥得可紧可紧。这是他的嫁衣,是他打十二三岁,一直绣到出嫁、却没有穿上的嫁衣。
他慌地咽了口唾沫, 瞧去地上的汉子。
玄鳞侧身卧着,双目紧闭,眉心成川,睡得不多安稳。
他一动, 正碰到了手边的酒坛子,咕噜一声响,酒坛子滚去老远。
王墨瞧着那坛子, 再等不及扑到玄鳞身上,两手攥住他的衣领子, 哑声吼起来:“你咋会有这些东西!你咋会有爷的东西!”
玄鳞自昏沉里缓缓睁开眼, 就见着小哥儿一双眼通红通红。
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手肘撑着地,缓缓坐起身,长手一伸, 将王墨一把搂进了怀里。
王墨只感觉天旋地转,汉子的脸猝然压了过来,他震惊地瞪圆眼, 被人亲在了额头上。
那唇好凉好凉, 带着股酒气和初冬的寒,铺天盖地。
玄鳞的大手托着王墨的后脑, 唇自他的额头一寸寸的往下游移,到眼睛、鼻梁, 再到肉乎乎的嘴唇。
他不管不顾地亲上去,水声涟涟。
怀里的小哥儿发了疯似的挣扎, 攥成拳头的手捶在他的后背上,咚咚的闷响。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224444.bar/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