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件价格是平台规定的,快递员只有一些小折扣可以给客户,那个收件名叫浪浪小妖怪的客户每次都要缠着同事再给他优惠一两块。
一块两块的虽说不多,可也得快递员自己贴钱上去,同事当然不肯。
就因为这个,那位客户不满同事,每次都会故意为难人,明明家里有人,偏偏说没人,拖着不让人下班。
平台总是无条件偏向客户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同事也只能每次送完别人的件再去处理这个客户。
有时候这人能让同事等到九、十点钟去,同事心里有怨气,背后总是妖怪妖怪的叫他。
他转头递给曲花间一支烟,接着又想起来曲花间不抽烟,转而送到自己嘴边,“还是你好啊花儿,人长得帅,脾气又好,区域里妖怪都少得多。”
曲花间闻言叹口气,谁负责的区域里没几个难搞的客户呢,只是他耐心比同事好一些,也不怎么爱抱怨而已。
他将手里最后一个件记录好,冲同事挥挥手,“不说了,下班了。”
“诶!明儿见。”同事点燃嘴里的烟,目送曲花间骑着他那小破三轮车离开。
等人走远了,他才悄悄嘀咕,这人可真抠,明明是站点里的单王,挣得钱也不少,平日里也不见他有什么大花销,省下的钱连辆新三轮都舍不得买。
曲花间不知道他暗地里的吐槽,自娱自乐的哼着歌回了家。
他租住的小一室在一个老旧的街边小区里,因为价格不贵,小区里的设施也不多好,门口铁门,停车棚里的充电桩,还有楼道里的声控灯都是坏的。
三轮车电池老旧,每天都得充电,他将车子停到隔壁小区里充上电,将车厢里属于自己的快递抱在怀里,步行着回家。
上楼时因为要一手抱快递,一手用手机打光,一个小小的快递盒不小心掉下来,顺着楼梯滚了好几阶才停下。
等他捡了快递回家拆开一看,里面价值两块钱的生日蜡烛已经摔断了,即便有里面的棉线连接,也不能直立起来。
曲花间无奈,将蜡烛上半截剪掉,留下只剩半截的蜡烛,反正点燃就要吹灭,半截也够用了。
接着他翻出家里的面粉和鸡蛋,用电饭锅做了个古早蛋糕,等蛋糕放凉的功夫,又把另一个快递拆开。
将里面的稀奶油取出来倒进空的矿泉水瓶里,加上糖,拧紧盖子用力摇晃,把稀奶油弄成奶油状。
很快,一个抹面不怎么均匀的小蛋糕就做好了,耗资二十块!
曲花间拿起手机,点开支付软件,里面的数字很快就够他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了,顿时心满意足起来。
他将半截蜡烛插在蛋糕上,又用手机放起生日快乐歌,闭上眼睛默默许了愿望。
第一个愿望,希望房价不要再涨,自己能尽快买到房子。
第二个愿望,希望另一个世界的爷爷奶奶过得好。
第三个愿望,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有一个家,最好是长得帅,性格好,八块腹肌,男友力max。
想到这里,曲花间又忍不住笑起来,觉得自己异想天开,既要又要。
蜡烛吹灭,甜而不腻的蛋糕入口,曲花间满足地喟叹出声。
手机铃声响起来,是那首‘宾克斯的美酒’,他接起电话,是下午说自己不在家的客户。
客户说自己到家了,让曲花间把快递给他送过去。
曲花间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啊,我已经下班了,明天再给你送吧。”
“不行!”电话里的女声斩钉截铁,“那件衣服我明天要穿的,你现在给我送过来,不然我就投诉你!”
一来就是要投诉,饶是曲花间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有些生气,“刚刚我说给你放家门口你又不同意,现在你让……”
“放家门口丢了算谁的?我不管,今天我看不到我的快递你就等着被投诉吧!”电话那头的人根本不等曲花间说完话,尖锐又刻薄的女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一个投诉不管申诉成不成功,都得扣五十块工单费,实在是不值当,曲花间叹口气,“算了,我大概十点钟到你家。”
谁知那人不仅不领情,再次无理取闹,“十点!?十点我都睡了,九点半之前必须给我送……”
不等客户说完,曲花间便将电话挂断,起身拿起外套出了门,嘴里碎碎念着,“真当人没脾气呢!”。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他还是将小三轮的油门拧到底,去站点取了快递,赶在九点四十送到了那位客户手里。
客户不满他晚了十分钟,开门后骂骂咧咧许久,直到曲花间下到一楼才听不见那尖锐的斥责声。
回去的路上,曲花间有些心不在焉,做快递员虽说工资稍微高一些,可工作量大,遇到难缠的客户也很搞心态,他早就有辞职的想法了。
可手里的钱离买房还差一些,而且站长也极力挽留,承诺等他调走后就升自己做站长。
站长工作轻松得多,空余时间还可以用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曲花间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再忍一忍。
打定主意,曲花间振作起来,拧着油门往回走,前面的绿灯还有十多秒钟,他并没有减速,想着迅速通过免得再等一个红灯。
谁知一个本来在人行道上等红灯的老太太突然窜出来,像是笃定车辆一定会停下来让她一样,目不斜视的往马路对面走去。
小破三轮的刹车片本就被磨得不剩什么了,距离太近一时间也刹不住,曲花间只好下意识的打了下方向,往左边让了让。
“吱吱吱————”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从后面传来,夜晚本就是货车入城时间,一辆装满货物的大货车打着和曲花间一样的主意,想快速通过绿灯。
大货车原本比曲花间还靠后一两百米,为了过绿灯甚至还加了些速,突发情况来临时根本避让不及。
曲花间眼前闪过最后的画面,是破碎的车玻璃,和吓得跌坐在地的老太太,以及糊满眼球的血……
看来自己的生日愿望实现不了了,曲花间想。
可能是自己太贪心,老天爷实现不了吧,八块腹肌的男人本来就少,还得长得帅性格好,性向正确,确实不好找。
可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人……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曲花间隐隐想。
——
混乱的思绪消散了不知道多久,曲花间再次有了意识,来不及想太多,头顶便传来一阵闷痛。
他墨色的长睫动了动,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少爷好像醒了!”
这声音清脆中带着兴奋,和曲宝的声音好像,自己这么脆皮?被魁七一拳给锤到地府了?
曲花间呼吸一滞,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果然看到了曲宝那张圆脸。
哦豁!狗男人要守寡了。
接着,‘要守寡’的狗男人的俊脸便从曲宝身后探出来。
曲花间顿了顿,总算发现不是自己死了,而是曲宝活了。
“曲宝?”他看向曲宝,眼里尽是惊喜。
“嗯嗯!”曲宝重重点头,眼里迅速蓄起泪水,“是我,少爷!我回来了。”
曲花间垂在身侧的手掐了掐掌心,轻微的痛意传来,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后,他笑起来。
“太好了!你没死,这些日子跑哪里去了?害我们以为……”
手被探进被褥里的一只大手捉住,正准备同少爷讲述这些时日遭遇的曲宝被挤开,他莫名的看了又在吃飞醋的穆酒一眼,无奈退开,被林茂拉去一旁了。
“你昏迷了三天,醒来居然不看我?”穆酒又开始委屈了。
曲花间这次没翻白眼,轻捏了一下穆酒的手,“嗯嗯嗯,我的错,叫你担心了。”
这可是他用命换来的生日礼物,委屈跑了上哪找去?
“我睡了这么久?”被敲了一下脑袋居然昏迷了三天,怕不是被锤出脑震荡了,曲花间恍惚地想。
“嗯,大夫说你许是受了惊吓,前日还发了热,便一直没醒。”穆酒捏着曲花间的手不肯放开。
他这几日寸步不离的守着曲花间,如今形容狼狈,头发凌乱不说,还长出了许多胡茬,曲宝和林茂一同劝他去洗漱一番,结果刚转身走出几步,曲花间便醒了。
想着人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穆酒小心眼的对曲宝生出几丝醋意。
第125章 归来
曲花间清醒后, 大夫过来诊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碍后,守在床前的几人这才放下心来。
穆酒握着曲花间的手,同他说起这几日发生的事。
那日魁七突然出现在客栈, 想要刺杀曲花间, 穆酒来晚一步, 眼睁睁看着爱人被打晕过去, 心里既愤怒又自责。
安顿好受伤昏迷的曲花间后, 他令人严刑审问魁七, 想问出他是怎么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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