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塞尔这才缓缓将自己的手臂收回,低头看了一眼那圈血肉模糊的伤口, 疼痛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少许。
“别想了,我不吃脏东西。”
虫母嘲讽。
待他回过神来时, 少年已经伸了个懒腰, 打算关灯睡觉了。
那盏沾着阿克塞尔新鲜血迹的台灯被他随手按灭, 昏黄的光晕瞬间消失, 只余隐约轮廓。
虫母在做完这一切后,便径直飞快钻进了被褥中,将自己重新包裹起来。
阿克塞尔忽地想起,他们两个在很久之前,也曾有过一场关于信息素失控后果的讨论。
在被旁人发现后,那些人会怎么对待虫母?
床铺上的少年, 看起来病恹恹,因为失去信息素的后遗症与些许药物的作用,此刻是困倦的,似乎随时都能睡着,被人悄悄凑近触碰玷污,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被爱慕者吞占。
在他的那些如同前世记忆的碎片里,并没有少年虫母最终被囚禁的具体场面。阿克塞尔也无从得知虫母的现状,只能在日益扭曲的焦虑与绝望中,开始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地想象。
如果是被旁人困住……
在为虫母换衣服时,阿克塞尔无意间余光瞧见了腿根……那里有几道暧昧痕迹,指痕,又像是缓缓摩擦适应时留下的。
短短时间,帕特里克就一跃走到了虫母身旁的位置。
阿克塞尔不清楚他们两人间有什么纠葛,但几乎能想象那种时候,雄虫是怎么抱着少年的。
虫母对一切肌肤接触都很警惕,被人触碰时总是不自觉地僵硬身体,艰难地遏制住要杀死对方的欲望,但稍微触碰就能感受少年到身体的颤抖。
柔软的肌肤凹陷,被手掌捉住舔舐。他年纪不大,又格外厌烦雄虫,只在繁衍期与他们接触,因此常常是生涩困顿的,但繁衍期又会使他不由自主地莫名湿润,困惑地夹住腿。阿克塞尔在很久之前经常被繁衍期的虫母突然叫到王宫,又被下令扒掉自己衣服。
首都星的长官们对幼年雌虫的性-教育是很用心的,在首都星的雌虫自小便学习生理知识。至于怎么让雌虫感到舒适愉悦,就是雄虫们必须要学的本领了。
然而,或许是虫母没有生活在首都星的缘故,少年在边境那种全都是雄虫的地方隐瞒雌虫的身份,也没人会教导他这些生理知识,因此他对于这方面堪称是迟钝的。
如今他成为虫母,便更少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
密闭的精心准备的房间,这里只他们两人。无法与外人交流,无法向外界传递消息。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虫族内部战争平定,不再有战火,叛党都被清除,帕特里克被他杀死。到那时,阿克塞尔会亲自带他出去的。
届时将会有许多种选择,继续维系统治又或者将虫母死亡的消息传递到各处,虫母便能以改头换面的新身份生活。
床头灯忽然亮起了。
“你是要在这待一整晚?”
声音幽幽响起。
注视着倚着床头的少年困惑、又带着些不耐烦的双眸,阿克塞尔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
是求偶期的副作用……因为没有按时服用抑制药物,那些被强行压制的本能和欲望便来势汹汹。
虫母大概不想在这种时候看见他。
“晚安。”
阿克塞尔对他说。
没有得到答案。
虫母从来不给任何爱慕者答案。
旁人都飞蛾扑火般奔向他,他却不带任何情绪的高高在上地站在最中央俯瞰,无声注视着这一切。
-
各方势力都在寻找着虫母。
虫母的失踪,让无形的恐慌与躁动在首都星上层中疯狂蔓延。
首都星的雌虫长官们,帕特里克和卡洛斯,甚至是刚刚醒来不久后的伊利亚,还有各个雄虫领主们……
首当其冲被严密审查的,自然是虫母名义上的雄侍们。
帕特里克的府邸被翻了个底朝天,卡洛斯的过往行踪被反复盘问,伊利亚重伤初醒便被无数次询问细节,阿克塞尔所有领地都接受审查。但毫无结果。
帕特里克如同失去了理智的疯狗,一次次向首都星中央军部递交申请,要求亲自强行搜查其他雄虫领主的私人领地,得到的答案是拒绝。
首都星的军队早就将所有可疑的地方都亲自排查过了,而领主又对领地拥有绝对自治权,其他雄虫无法出手干涉。这件事只能由公允的雌虫们来。
“我不想发动战争的,我向他保证过。”
帕特里克微笑着说道:“……但,别逼我下死手。”
帕特里克已经无数次在公开场合毫不掩饰地宣扬,如果再没有虫母的消息,他将发动战争,直到亲自面见虫母。
这疯狂的宣言让本就紧绷的局势更加岌岌可危。
阿克塞尔不得不极大地减少了与虫母见面的频率,以免被旁人觉察到端倪。
局势越来越紧张。
终于,身为哈里斯家族家主、在政军两界皆拥有庞大势力的帕特里克,不再满足于口头威胁,很快便宣布与各大家族开战。阿克塞尔的家族是首要目标。
战争的号角,首先在两个最强大的雄虫领主家族之间吹响。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能在首都星严密的监控下,于众目睽睽之中将虫母带走,并且做得如此干净利落、不留丝毫痕迹的人,很少。
帕特里克本是军部首要的怀疑目标。
但看他如此疯狂的模样,倒让人不确信是他带走了虫母。
阿克塞尔也是被怀疑的其中之一,更何况,帕特里克清楚,阿克塞尔还知晓虫母无法控制信息素的讯息。
旁人敢打着绑架虫母的心思,或多或少要先顾虑那令人恐惧的操控虫族神志的本领,而阿克塞尔则无需有此顾虑。
……
似乎与原著的末尾殊途同归。
虫母被监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结局悲惨地死亡。
虽然阿克塞尔目前还没有做出此种行为的迹象。
而被囚禁的虫母,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从阿克塞尔愈渐紧绷疲惫的神色来看,就能估量出外界景象。
【……要不你先安心在这里待着?】系统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他敷衍地回答。
【但是……】
“你可以独自在此长眠。”
系统:【……】
冷笑话。
或许是傍晚,昼伏夜出的习性,少年睁开眼,抬头就看到阿克塞尔又来见他,正坐在他的床边。
信息素混乱的后遗症,嗜睡,警惕心降低……少年虫母打了个哈欠,同时翻身,理也没理身后的人,似乎还带着点起床气。
近来倒是他最清闲的半个月,没有政务要处理,没有乱七八糟的雄虫要应付,要应对的只有阿克塞尔一个人时不时的莫名视线。对方还知分寸地鲜少上手,不像帕特里克,三句不离的问想不想和他玩点刺激的。
但或许是天性使然,久而久之的无趣平淡生活也让他感到倦怠。
床旁的视线如有实质。
他睡不着了,坐起身,准备找些乐子。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密闭房间里的东西越来越多,逐渐有了各种乐器、书籍,还有可供消遣的玩具,只是都没有伤害性,也并不尖锐。
台灯还被放在床头柜上,这东西轻易砸不死人,阿克塞尔能躲开、又不会站着挨打,最终便没有去管,留着给少年撒气用。
雄虫浑身冷肃气息,衣服上似乎还带了外面的冷空气。他无声的瞧了一会儿,却发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少年一直在盯着他看,那视线像羽毛一样从他脸上扫过,看着他脸上似乎也跟被东西抚过了一样痒。
心头一紧。
阿克塞尔仓促地偏过头,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少年虫母是在捉弄他。
虫母的手段甚至称不上是任何勾引,只是抱着胳膊靠在床头,穿着那身简单的睡衣,连领口都没往下拉,动作间隐约露出截手腕。
他抬头,用那种百无聊赖般的语气,扭头注视着床边雄虫的脸,凉凉地问了一句:“要做吗?”
结果是两人自然而然地上-床了。
阿克塞尔感受到他近来似乎有些不一样,往常除繁衍期外,虫母是绝对不会主动向雄虫发出邀请,也不会是这种全然享受雄虫服务的态度……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好伺机离开这里?
正这样想着,虫母熟稔地抬手,扣着阿克塞尔的头往下面按。
阿克塞尔动作一顿,忽然猛地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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