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的牛油火锅被举报使用的厨具有爆炸风险，导致顾客被严重烫伤。他怀疑给他制造谣言的是薛家夫妇还有张小姐，理由是这两家相对而言营业额更低，对周围商家眼红很久了。”
“张小姐经营的炸鸡汉堡被举报店员有乙肝病毒，传染了一些客户。张小姐也怀疑是王磊，因为王磊曾经追求过她，她拒绝了，之后王磊就经常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骚扰手段。”
“薛家夫妻经营的烧烤夜店被举报严重缺斤少两、虚报价格，尤其是狠狠宰老客户。这两人怀疑是张小姐找的蚀梦客，因为张小姐之前在社区组织垃圾处理分配时，因为看起来最好欺负，被平白无故地划分了很多区域，因此暗中不满久矣。”
“诶……等等等等，情况怎么这么绕啊，”文斌忍不住开始吐槽，“先容我整理一下思路。”
旁边的钱亮也开始接腔：“其实他们被举报的事情都没有真的发生吧！搞半天，大家都是在借着机会互相埋怨啊！”
文斌又问：“那他们的社会关系呢？比如那个王磊，是不是真有可能认识蚀梦客？”
“从他的反应来看，不太像。除非他心理素质极强，连测谎仪也能骗过。”
“那到底是谁啊……”文斌不解地抠了抠脑袋。
“等等，我这里有个疑问，”阙年举起右手，在岁安面前晃来晃去，“昨晚没来得及说。”
岁安看了看阙年，觉得这个行为简直像个小学生，但还是点头示意他发话。
“或许不是他们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呢……如果有别的人想同时搞垮他们呢？比如有新的商家想分一杯羹？”
“另外，如果这真的只是店家之间商业战争的话，那大可不必这么隐秘啊？现在在网上散播对家黑料是常有的竞争手段吧，为什么要采用这么迂回的办法呢？”
阙年说的正是岁安已经考虑过的。于是岁安把面前吃剩的餐具整齐地叠好，站起身来，说：“所以我现在需要更多的线索，出发吧。”
“去哪里？”阙年问。
“去一个能关联上述所有人的地方——这片区的外卖员中心站点。”
第17章 底层
三人跟在岁安后面，一起走进了永和街道。
岁安边走边说：“阙年，昨天你……”
岁安还没说完，阙年就一把冲到岁安面前，歪着头看岁安，说：“我在我在，有何吩咐。”
“……昨天你把把钥匙放在门口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岁安看着马屁精一样的阙年，说，“蚀梦客定向投放，尽管拥有超能力，也至少需要知道被投放人具体的位置在哪里。所以这个始作俑者知道这些餐饮店核心顾客的家在哪里。甚至知道哪些人是哪家店的核心顾客。”
“那么，要满足这个条件，同时又要对几个餐饮店老板有所了解，有一个群体非常符合——那就是外卖员。”
“那外卖员为什么要这么做？”阙年问。
岁安握了握拳，说：“得抓到人才知道了。”
几人很快走到了永和街道的外卖员中心站点，找到了站点的负责人，出示了梦安署的证件。
“你们要找的人……有什么特征吗？”站点负责人叼着烟，看起来有些来者不善。
“我们想请你帮忙查一下，最近半年内，接到李式海鲜排档、王富贵牛油火锅、炸鸡与汉堡、薛家烧烤这四家店最多的几个外卖骑手的信息。”
站点负责人上下扫视了岁安一圈，说：“好咯。”然后哐哐一阵操作，调出来几个人的信息。
“最近比较多的嘛，我看看……有这几个。这几个应该在附近的这几家店接单最多。”说着快速滑动鼠标，一个个滑过这几个人的信息。
“这个。你慢点。调出这个人的信息给我看看。”岁安指着屏幕中的一个人说。
“这人咋了？”站点负责人问。
“我需要的是常配送我说的四家外卖的人。按照这个要求来看，只有他。罗一宁。”
“哦……小罗啊。小罗是一个月前才过来我们站点的，平时很乖的啊，这个月都全勤。你们找他干嘛？”站点负责人不耐烦地说，手机突然响了，“诶，我先出去接个电话，电脑给你们，你们先看。”
岁安接过鼠标，又研究了好一会儿，确定下了接下来关注的目标，对后面的三人说：“分工吧，你俩一组。阙年……我带着。”
“好呀好呀！”阙年连忙接腔，生怕下一秒岁安就反悔。
“我和阙年联系这个罗一宁，”岁安将剩下两个需要关注的人的信息拍下来，发给文斌，“你俩去排查这两人。现在不到9点，大部分骑手应该也快进入今天的工作了。按惯例，他们会到这里来打个卡。我们就卡着这个时间，应该能见到他们。”
“好！”文斌应下，转身就和钱亮一同出发了。
岁安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罗一宁，男，目前才19岁，就出来大城市送外卖了。但是年轻人比较有干劲，每天都是最早来打卡，每天都全勤，一个月已经跑下不少单子。
信息上显示罗一宁住的地方不算远，小伙子这么勤快的话，应该很快就来了。但阙年和岁安等了好半天，都没见人出现。站点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了。
“打电话了吗？”阙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棒棒糖，叼着棒棒糖问岁安。
“没接。”
“不应该啊，再打一个呢，或许人家刚刚不方便接。”
岁安于是再打了一个电话，可是这次，电话那头响起了关机的铃声。
“关机了，”岁安说，“情况不太对劲。”
“我刚刚就觉得那个站点管理员不太对劲呢！”阙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我们在问他信息，他就跑出去接电话了，还半天不进来……等等，他不会是在给罗一宁通风报信吧！”
“我们去住处看看。”
罗一宁的住处位于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应该是永街道里最老旧的一个小区。岁安一进楼，就闻到了一股阴暗潮湿的楼道气息。
楼梯只能步行，一共有5层，罗一宁的房间在最上层。两人慢慢向上走的时候，阙年跟在岁安后面，眼神突然落到岁安的腰上。
岁安今天穿的衣服依旧很紧身。上楼梯的时候，肌肉联动着腰部的线条，形成非常好看的弧线。
阙年吞了一下口水，问：“诶，你怎么这么爱穿紧身衣啊？”
“方便运动。”
不动脑子也知道这个原因，阙年心想，成天穿着紧身衣在外面抛头露面，不知道都被觊觎多少回了吧！
可惜岁安就是个木头……
不过也好在岁安就是个木头……
“到了。”
岁安回过头，又看见阙年眼角那种莫名其妙的笑意。
阙年赶紧回过神，说：“噢噢，到了。那你敲门啊。”
岁安走上前，正准备敲门，却发现门并没有关。
“有人吗？”岁安扣了扣门。
几声敲门声后，屋里响起一个非常虚弱的声音：“谁啊……”
“你好，我们是警察，想找罗一宁。”
“……进来吧。”虚弱的声音回答。
“那打扰了。”
岁安推开门。屋内很暗，陈设简陋而凌乱，桌上摆着一些用过的餐盒，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气味。
还有淡淡的蝶质气味。
看来就是这里了。
这氛围让阙年有点不太舒服，于是悄悄上前抓住了岁安的手腕。
“？”岁安回头看，右手抓住了自己的武器。
“我、害、怕。”阙年用嘴形示意。
岁安回过头去，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您在哪里，我进来了。”岁安朝着屋内说。
“在这边。”那个虚弱的声音说，声音来自于客厅右边的房间。
岁安缓缓向那边走去。
就在这时，“咻”的一声，一团黑影从岁安的侧方突然飞快地扑过来！
就在一刹那之间，岁安迅速反应过来，一把牵住阙年的手心，转过身，直接用背挡住了那团黑影的袭击！
阙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闭上了眼睛，条件反射般地去掏右边口袋里的匕首。
可是过了几秒，无事发生。
阙年缓缓睁开一只眼，只见岁安以半抱的姿势搂着自己，右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左手心，把自己牢牢护住了。
“没事了。”岁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啊……怎么回事？”
“是……狗。”
“？”阙年睁开眼，往岁安身后看，一只大型的黑犬在欢快地摇尾巴。
“吓死我了！”阙年拍拍胸口，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然后反应过来，岁安握着自己的手心。
阙年心里有暖意团起来，忍不住捏了捏岁安的手，还用头轻轻地蹭了蹭岁安的胸口。
“嘿嘿，谢谢，你真好，还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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