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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上云鹤_手撕鸭【完结+番外】(92)

  只是在睁眼的一瞬间,他眼眶一颤,拉着谢景澜便站起往后退去,他看着那牢牢吸附在房顶的人,脊背激起一阵冷汗。

  谢景澜下意识地想要从腰间抽出佩剑,但却摸了个空,落入水底之前,他和叶知行的佩剑都在张府。

  他皱眉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人?”

  褚云鹤将手臂挡在谢景澜身前,他目光一动不动,沉声道:“不,这是个纸人。”

  这纸人一动不动地挂在房梁之上,两颗眼珠四向旋转,最后牢牢锁定住了褚云鹤。

  谢景澜诧异道:“这纸人穿着太过诡异,居然穿了一身喜服。”

  话毕,他眼神一亮,再次说道:“那我们适才所看见的那新娘,也就是她了?”

  褚云鹤点点头,道:“错不了了,她就是我们要找的,纸新娘。”

  ————————

  一刻钟前。

  谢玄望着褚云鹤的背影,眼皮微抬,从嗓间写出一声冷笑,随即,他看向祁镜春,冷道:“过来,我有话问你。”

  祁镜春有些体力不支,他一直低着头,听到谢玄叫自己,他眼皮抬了抬,什么话都没说,便跟着他走。

  则只留下叶知行一个人,她叉着腰喊道:“哎,我呢?我干什么?”

  谢玄没回头,只将玉骨扇高高举起,冷不丁地道出一句没感情的话。

  “不知道,自己找地方凉快去。”

  谢玄走在前头,听着叶知行还在身后不停叭叭,他皱了皱眉,道:“聒噪。”

  祁镜春则像是条件反射般问道:“殿下,需要我将她除去吗?”

  谢玄走到一间屋子旁,他站定了脚跟,侧首眯起眼皱着眉,嘴角一撇,冷笑一声道:“你?你都虚弱成这样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做这样的事?”

  听闻此话,祁镜春有些意外,他咽了咽,不敢抬头,接着问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谢玄没回答,只用玉骨扇指了个方向,意思是让祁镜春过来开门。

  “嘎吱”一声,大门打开,果然同那间屋子一样没有一丝灰尘,但这屋中摆设,确实与建元不同。

  祁镜春先走进去,将那桌旁的板凳用袖口擦了几遍,谢玄才慢悠悠走进来,他用玉骨扇遮住口鼻,皱着眉巡视了一圈。

  接着,他便站在谢玄面前,一动不动,只直勾勾地盯着祁镜春的脸。

  他将玉骨扇在手中拍了两下,啧啧道:“祁镜春,该说不说,你这张脸,真真是祸水。”

  祁镜春被他说得一愣,他猛然抬起眸,对上谢玄的那双眼睛,心里莫名一阵激荡,他立刻移开视线,只看着地面自己的黑靴。

  谢玄见他这般反应,计上心头,他笑着逼近他,没跨出一步,就问他一个问题。

  “你今年多大了?”谢玄问。

  “约莫,二十有六。”祁镜春答。

  “你对我印象如何?”谢玄问。

  “……殿下很好,待我,也很好。”祁镜春答。

  “哪方面好?”谢玄继续问。

  “就……”祁镜春抬起头,抿了抿唇,还是只敢看着他的薄唇,他语气带着几分为难,道:“哪里都……很好。”

  直至逼近角落,谢玄再次问道:“给你择个姑娘,你要不要?”

  听闻此话,祁镜春猛地抬起眸子,他眼底的情绪复杂极了,有欣喜,是因为可以离开皇宫,也有不舍,是因为大仇未报。

  但更多的,是那份已经溢出眼眶的爱慕。

  他踌躇了一会,磕磕巴巴道:“殿下,我,我……我不……”

  只是这句“我不愿离开你”还没说出口,他的脖颈便被谢玄猛然掐住,他茫然地看着谢玄的脸,那脸色不悦,甚至带着点愠怒。

  谢玄挑起眉,语气轻快又不屑,他道:“知道我为什么只将你留在我身边折磨吗?”

  祁镜春眼里尽是茫然,他憋红着脸轻轻摇了摇头。

  谢玄轻轻一笑,唇角勾起,他道:“因为,我知道你的底细、你的 来历。”

  第86章 水底墓-纸新娘(7)这章主谢玄与祁镜春不喜跳过哦

  听到谢玄这样说,祁镜春眉间紧皱,胸膛内的心脏跳得飞快,他双唇开了又合,好像想解释什么但又怕越说越乱。

  谢玄从鼻腔里泄出一声冷笑,他脑袋轻轻撇向别处不再看他,而祁镜春恰好有了喘息的机会,他浑身放松下来在脑中疯狂回想着。

  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人耳鬓厮磨同床共枕已久,所以谢玄太过了解他的脾性,他知道该趁什么时候出手,该趁什么时候套话。

  随后,他伸手将祁镜春右手高高抬起,禁锢在他头顶,他眼底透露着威胁,浑身气息都显露着危险。

  “呃!”祁镜春眉头微皱,显然被他吓了一跳,他颤声支支吾吾道:“殿,殿下?”

  谢玄接着靠近他,抬手勾起他下颚,高大的身形瞬时将祁镜春笼罩住,他垂眸,眼皮懒散微抬,居高临下般俯视着祁镜春。

  从他喉间冷冷道出一句:“躲在我身侧隐忍这么多年,祁镜春,你可太辛苦了。”

  听到这句话,祁镜春身躯一颤,他极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眼瞳都在微微颤抖,他长吸一口气,将脸撇过去,道:“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他左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袍,就好像扯住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放手,谢玄听到他这样说,另一只手将他左手也举到头顶,将他整个身躯都贴于墙角,动弹不得。

  “我是该叫你祁镜春呢,还是。”他双唇贴于祁镜春耳边,温热的呼吸带着他那句冷得刺骨的话,一下下打在祁镜春的心里。

  “玉沉。”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恍若隔世,上回喊自己的父亲已然死在谢玄刀下,而第二回喊自己真名的人,居然是杀父凶手。

  霎时,祁镜春的双肩开始抖动起来,他低着头发出一声声抽噎,从嗓间传出一阵阵低笑,他眼眶覆上一层氤氲,缓缓抬起头,颤声道:“这名字,我都快忘了,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谢玄面色情绪有些复杂,他虽然和祁镜春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祁镜春在床外这样哭。

  接着,谢玄沉吸一口气皱起眉,捏着祁镜春的下巴更加用力,他恶狠狠道:“你现在装什么?当年你故意让我捡你回宫,你又故意和父皇请命,主动要来做我的太傅,再后来,你装出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想以此俘获我的心,想控制我想杀我。你敢说,这一桩桩一件件,不是你想的?不是你做的?”

  听闻此番话,祁镜春眼眶一颤,他猛然抬眸,对视着谢玄那泛红的双眼,铁证如山,他不想过多辩驳,只是看着谢玄那双眼睛,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但随即,他心中一阵困惑,他开口问道:“既然殿下已然知晓我全部计划,那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在谢玄开口之前,他心里是有一份期待的,就算谢玄骂他打他,只要有一分,有一分是因为喜欢他而不杀他,他便能知足。

  可谢玄偏偏不如他的意,他眼底的讥讽与嘲笑完完全全袒露了出来,他低下头靠近祁镜春的脸,道:“玉沉,你孤僻冷傲自诩高岭之花清风明月,你从头算到尾,可惜没算到,从我在乱葬场捡到你的那一刻,也是我算好的。”

  “什么……”祁镜春眼中的雾气凝固在眼眶里,他心里有一丝刺疼。

  谢玄接着道:“也就是说,你从回京开始,往后走的每一步棋,都是我算好的,每一步路,都走在我手心里。”

  闻言,祁镜春眼角滑落一滴浓雾,落在这地板上,打在他心脏里。

  “所以,从头到尾,你什么都知道,我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我?”

  至此一瞬,他忽然觉得谢玄变了,与自己心里那个明媚的少年郎不一样了,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眼睁睁看着自己入虎穴,看着自己夜夜难安而举起又放下的刀刃。

  总之不过是,他在举起刀的同时,谢玄侧着身子也同样睁着眼,他就是在等,等祁镜春什么时候下手,想到这里,他还想问一个问题。

  “我若是下手了,你会怎么做?”

  听闻这话,谢玄身躯一震,他心里混乱如麻,他刚想说“那便直接反杀你”但刚张嘴又憋了回去,他又想说“将你折磨至死为止”但在喉间滚了一圈,终是又咽了下去。

  他与祁镜春一样,已然分不清自己的情感,到底是爱还是恨。

  但他们一旦想到对方会死,不管是死在自己手里还是敌人手里,他们心中便感到痛苦不堪。

  那份刺痛不是早年间谢玄对亲情的爱而不得,也不是祁镜春对已故父亲早已想不起模样的疼,那是一种钻心刺骨,疼到整个身躯整颗心脏都没办法控制住的。

  早已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刻,那情愫从指尖缠绕至心中,是无论如何,也弃不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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