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思量一番, “低了,镇上能买得起葡萄酒的百姓不多, 咱们得将眼光放在县里。”
“我倒是忘了这茬。”宋听竹笑着说,“还是夫君考虑得周全, 县里富户多,定有不少百姓肯舍得花上百十文,买些稀罕酒水回家尝尝鲜。”
被媳妇儿夸了, 刘虎古铜色的面庞上露出笑来,“等忙完这阵子我到县里瞧瞧,可有合适的铺子租售。”
“我同夫君一起去。”
刘虎点头。
几百斤葡萄,只靠刘家几口怕是要小半月才能处理完,故此宋听竹将宁哥儿乐哥儿、满哥儿霜姐儿一块叫了来。
一行人在院里梨树下,边淘洗着葡萄边有说有笑聊着天。
“对了满哥儿,你隔三差五回娘家,夫家那头也答应?”钱霜儿问。
徐小满道:“公婆巴不得我多回娘家呢,夫君是个好的,公婆却是个见钱眼开的,见我爹跟大哥在酒坊做工,每月还有半成分红拿,生怕我跟娘家关系生分了,要是十天半月不回来,急得嘴上长燎泡。”
阮秀莲道:“日子是你跟唐小子两个人过的,只要公婆不给你气受就成。”
徐小满笑着说:“他们可不敢给我气受。”
“昨儿我跟锦宁到镇上遇见文瑜那孩子了,听说家里要给他二哥寻亲事,这几日好些人家都领着儿女登门相看呢。”唐春杏说起昨儿从褚文瑜那听来的消息。
其他人忙着手里活计没注意,只有宋听竹瞧见乐哥儿抿起嘴角,神情瞧着也有些不对。
阮秀莲问:“咱两家还有生意在,竹哥儿你说咱封多少礼钱合适?”
宋听竹看了眼乐哥儿,随即收回视线,“不急,等婚事定下再商量不迟。”
又过半个时辰,钱霜儿瞧了眼日头,说:“酒坊快散工了,大娘嫂子嫂夫郎,我得回家烧饭了,明儿再来帮忙。”
阮济宁三人也打算回。
宋听竹送几人出院,却将乐哥儿叫住了。
田乐扭头,问:“嫂夫郎,可是有啥话要跟我说?”
宋听竹道:“我瞧你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
田乐扯着嘴角道:“我没事儿,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嫂夫郎你进屋吧,不用送了。”
宋听竹瞧了他片刻,最终什么都没说,只道:“家里葡萄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儿多睡会儿,不用那么早过来。”
“成,嫂夫郎回吧。”
天气闷热,用过晚食后一家子坐在院子里纳凉,直到落起小雨方才回屋歇息。
西屋里,宋听竹穿着露臂里衣,也还是热起一身薄汗。
刘虎起身道:“我去把窗子敞开些,有风吹进来能凉快儿不少。”
这几日天气越发炎热,镇上冰块紧着富户用,家里已经接连几日没买着冰了,刘虎见媳妇儿热得很,心里想着明儿到镇上送酒,顺道去潘有泉那拉些回来使。
潘有泉是个惯会享受的主,家里定是囤积了不少冰块。
这般想着,他拿起蒲扇给自家媳妇儿扇着风,直到夜半雨势变大,屋内总算凉快下来。
翌日刘虎早早拉着酒水去了镇上,运送完酒水又赶着牛车去了潘记当铺,潘有泉在镇上租了冰窖,不为卖银子只为自个儿过得舒坦,得知刘虎来意,摇着折扇亲自领人到冰窖提了两大桶冰块。
“刘老弟甭跟我客气,窖里冰多的是,用完再来取就是。”潘有泉豪爽道。
刘虎晓得钱潘有泉不会收银子,便没说啥,盘算着下回送酒多数上几坛子。
“对了潘大哥,还有一事想拜托潘大哥。”走前刘虎说起盘铺子一事,“我跟夫郎商量着在县里盘间铺子,潘大哥要是去县里可否帮忙留意一下。”
潘有泉摆手,“小事儿,不过弟夫郎酿的那葡萄酒,可得多往我这送些才成。”
见刘虎点头,潘有泉眯起眸子,摆出一副上道的神情来。
昨儿下过雨,村路不好走,刘虎赶着牛车比往常慢了大半柱香才到家。
“姓宋的,不要欺人太甚,我承认过去是有些瞧不上你,也给你使过绊子,可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但你使手段让老爷跟我离心,未免太过狠毒,刘二哥要是知道你这么恶毒,定会将你休回家去!”
人还未进院,便听见一阵吵闹声传出。
刘虎脸色一沉,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朱夫人这话我倒有些听不懂了,”宋听竹一脸淡然,“你与朱员外感情出了问题,同我有何干系?”
赵燕儿一脸怒容,“别以为我不晓得,勾引我夫君那小贱蹄子,分明是受了你的指使,你瞧不惯我日子过得比你好,便使出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当真是恶毒!”
“朱夫人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刘虎牵着牛车进院,黑眸随意扫过赵燕儿,冷声道,“恶意诽谤他人可是要挨板子的。”
赵燕儿一惊,刚要开口便听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即便见朱员外擦着额上冷汗小步跑进院子。
“你这疯婆子,来二位东家这里做啥?”朱员外用力钳着赵燕儿手臂,面露狰狞,“跟我回家!”
转身对上宋听竹二人,却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刘东家宋东家真是抱歉了,是我没看好这疯婆娘,让宋东家受惊了,改日我定当备上厚礼亲自登门谢罪。”
赵燕儿讥讽道:“不过是个泥腿子,就算在镇上开起酒铺也还是个地里刨食儿的,怕他……”
“啪——”
话未说完,便狠狠挨了朱员外一巴掌。
“刘东家宋东家放心,我保证日后好好管教着疯婆娘,绝不会再让她跑出来挨二位的眼,我们这就走了,二位东家留步。”
说罢扯着赵燕儿出了院子。
赵燕儿一路跌跌撞撞上了马车,脑袋磕在车厢壁吃痛之下方才回过神来。
“老爷你……”
“蠢货,闭嘴!”
朱员外对眼前这个张牙舞爪,跟泼妇一般的妇人,早没了耐心,要不是念在小宝尚年幼,老爷子又三令五申不准他休妻,早就将这善妒的妇人给休了。
如今竟还惹上刘家,现在的刘家岂是他朱家敢随意招惹的?背后不仅有潘家帮持,褚家老爷子更是对刘记十分看重,前些日子刘三生家小子又考中了秀才,名次似乎还不低,书院吴山长都对他寄予重望,说不准两年后秋闱便能一举得中!
他们朱家本就跟刘家有过节,要真被记恨上,届时这莲溪镇,还能有他朱家的一席之地?
朱员外恶狠狠盯着赵燕儿。
这不知好歹的疯婆娘,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去招惹刘家,那就别怪他不顾过去情分,明儿便吩咐人好好教她如何做好一个当家主母的本分!
朱哲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火,这让赵燕儿感到一丝不安,她捏着帕子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来,却不料面对她的示弱撒娇,朱哲仿佛没看见一般无动于衷。
赵燕儿彻底慌了神,一路上使出浑身解数,仍是没能让朱哲多瞧她一眼,顿时又恨又急,转念想到儿子小宝,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可不想回东院,便被几个婆子推搡着关进别院。
她拍着紧锁的木门,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把我这个当家主母关起来,我要告诉老爷,让老爷把你们通通发卖出去!”
婆子翻起白眼,“喊啥喊,这命令就是老爷下的,我劝你安生点,吵着我这个老婆子歇息,有你好受的!
说罢朝地上啐了口,“一个乡下野丫头,还真当自己是朱家主母了,不瞧瞧自个儿也配!”
几日后,赵燕儿被朱员外厌弃一事传回了村子,宋听竹听赵春芳说起,并不觉得她值得同情,这些年朱员外养在外头的女子,不知被她害了多少,如今的惩罚是她应得的。
赵春芳道:“对了竹哥儿,你那掐野葡萄苗的活计,可还需要人手?姜大山家三个儿子,媳妇儿前几日又病了,只靠在酒坊做工挣得那些银钱,压根不够养家,便托我来问问你这还要人不。”
姜大山去岁被白虎咬穿手臂,打那以后基本寻不到啥活干,只能上山打柴背去镇上卖,媳妇儿张氏帮人做些针线活,夫妇俩勒紧裤腰带勉强能养活仨孩子。
谁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前些日子张氏竟一病不起,家里为给张氏抓药,掏空了积蓄,三个小的已经几日没闻见过米味儿了。
“可怜见的,那姜家老三才四岁,比咱家夏哥儿还小一岁呢。”唐春杏自打有了身孕后,便再也听不得这些,闻言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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