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一手持着伞,另一只手提着什么,墨镜遮脸,长发梳成三七分,在后面挽了个低发髻,唇上涂了薄薄的豆沙色,双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谢凝目光紧紧贴在她身上,锐利的眼神变得柔和,她仿佛沙漠里的旅者渴了三天三夜之后,在自己的背包里发现了一瓶未被找到的水——
忽然释怀起来。
刺目的阳光照在门前,她却站在黑暗里,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一瞬间忘了所有的事。
“晚晚。”
谢凝念出她的名字。
苏晚摘下墨镜,好整以暇地端详她,目光从她脸庞上扫过,定在她肩上片刻,又从容地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许久都不说话。
谢凝站在阴暗的出租屋里,上身只穿了一件露腰背心,下身牛仔长裤,右肩和胳膊缠了纱布,血渗出来,纱布染成了红色,她手臂上、衣服上都有块状的血渍,身上还有隐隐的汗味,半长的头发胡乱扎着,额上湿成一簇的刘海垂下来,挡着那双锐利的眉眼,眼皮下皮肤浮肿,脸上也有脏兮兮的汗痕。
她像苏晚平时遇到会避开的脏兮兮流浪汉,但又与那些流浪汉们全然不同,苏晚并不排斥这样的谢凝,她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也没嫌弃地皱眉,她只是冷淡地看着谢凝,疏离而冷静。
谢凝年龄大了,皮肤松弛了,但身材还没走样,她腰细胯宽,穿牛仔裤非常好看,腹部还有肌肉轮廓,胳膊上的肌肉纤细又饱满,曾经苏晚喜欢这样挨个地欣赏她身上的特点,就连她身上的汗味,苏晚也说过,那是“温暖的味道。”
她不像苏晚那样精心保养自己,她不搽护肤品,还经常打架受伤,但从来没有像昨晚那样,拿着枪冲到包厢里,然后满身带血地离开。
苏晚抬眸看她,吐出几个字,“谢凝,你疯了?”
谢凝垂着眼睑,唇角勾了下,露出她那标志性的放浪不羁的笑容,“亲爱的,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骂我?”
苏晚弯弯的眉毛微微蹙了下,她脊背笔挺,吐词清晰,“谢凝,你把从向涛那抢的表,还回来,我看到你挂网上了。”
谢凝想起来这事,恍然道:“哦,还有这个事……”
苏晚站在门口,见谢凝站着不动,她欲言又止。
谢凝带笑看她,注意到她手上提着一个像蛋糕一样的东西,谢凝挑眉,示意了一个眼神,“进来吗?我扫过地了。”
苏晚扫她一眼,冷淡道:“我等你拿表。”
这种天气,外面热得要死,谢凝把旧空调开到最低,屋里也只能勉强维持三十几度,她在屋里缓慢地摸索了一会,回头跟苏晚喊,“进屋吧,我忘记表放哪了,等我找一会!”
苏晚依然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出租屋只有三十多个平方,玄关处是厨房和冰箱,客厅只放了一张毯子,连张椅子都没有,再往里走两步靠窗放着谢凝的床,床上只有一张凉席和枕头,窗口挂着两件衣服,看起来是谢凝常穿的,除了厕所和老头的房间,屋里所有东西都能被一眼看光。
难以想象,谢凝竟然在这间破屋子里住了七八年?从三十出头的年纪,熬成现在的中年女人,在最应该享受生活的阶段,她的人生都浪费在赚钱还债、以及赡养一个卑鄙的老头身上?
而最糟糕的是,她至今可能都不相信,那个被她称为“父亲”的男人,究竟有多卑鄙?
看着谢凝慢吞吞的动作,看她在屋里刻意翻而不找,苏晚心头憋了一股气,她抬高音量,“谢凝,你在搞笑吗?”
谢凝回头看她,没脸没皮地笑,她说:“晚晚,你特意来找我,应该不止是为了那只表吧?”
苏晚抬了下眼皮,有些服气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谢凝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不挂在心上,还一副继续跟她闲聊的模样?
苏晚进屋,将直杆伞靠在门口玄关处,手里提的盒子也放在旁边,接着走进屋,她踩着高跟鞋小心地避开开裂的木地板,在小屋里看了一圈,最后在谢凝的床上坐下来。
能和她待在一个屋子里,单独说些话,谢凝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她翻开冰箱,慢吞吞地问:“有啤酒和汽水,你要喝哪个?”
苏晚:“我不喝。”
“芬达行吗?”谢凝自顾自道,“我记得你喜欢这个。”
“谢凝,”苏晚看着她,温润的目光如玉般清透,她字字清楚地问,“你昨晚到底打算做什么?”
谢凝拿着一罐芬达,垂眸看着苏晚,眼神柔和。
光是这么看着苏晚,她便觉得心旷神怡,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可一点也不亏。
苏晚坐在床边,双膝并拢侧倾,旗袍盖着膝盖,开叉的裙尾露出一点绮丽风光,而谢凝最是清楚,靠近臀部的大腿肉抚摸起来有多舒服,她的目光在苏晚身上肆意地游荡,停在她瘦削的脚踝上,那里缠着银色高跟鞋鞋带,优雅而可爱,简直好看极了。
“谢、凝,”苏晚重复着她的名字,抬起下巴看她,连生气的样子都是这样迷人,她说,“回答我的问题。”
“昨晚啊,我当然是……想杀掉苏星珩啊,”谢凝一口气喝掉半罐饮料,她抿了下嘴唇,笑着说,“你在现场,你都看到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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