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他们很快也要到了。”墨染突然开口。
墨柒扬眉瞧他。
“我们……”墨染抿了抿唇角，“我们疼你。”
墨柒蓦然睁大了眼睛。
“你永远是我们墨家的小公主，我们疼你。”
还有……
“对不起。”
青年人的眉眼认真，第一次说这般肉麻的话。
这段时间，他们都小心翼翼地哄着墨柒，生怕她有哪点儿不欢。唯有他，本就不善言辞，又沉默了几年，也不太晓得如何去坦白自己的欢喜了。
可是他真的真的想说出来，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
我是你的兄长，我们是你的亲人，所以……
我们疼你。
第33章 北域
当夜色已暗时，有一片偏僻的土地仍然光亮。
烛火在风中摇曳，或明或暗的光芒照映在这边每个人的脸上。这边密密麻麻约莫有百来个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多岁，最小的不过六七岁，他们的脸上却是同样的坚定和被苦难磨炼出来的隐忍。
他们都穿着同样款式的劲袍和长靴，束着头发，双手负在背后聆听前面的男人说话。
“主上收留你们，训练你们，给你们资源，是为什么？”
“是要让你们成为一把剑！”
“一把锋利的、无可匹敌的剑！”
“但前提是——这把剑永远不会反噬。”男人伸出了手，手上有一颗药丸。
孩子们静默地看着他，烛光下他的脸庞被打上了瘆人的暗芒，但他同样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看着这群孩子。
他们虽小，却早已尝尽了人情冷暖，识遍了世间苦恶。
这药丸是什么，他们自然都心明如镜。
男人并不着急，也不催他们，只是静立在那里，等待他们做出选择。
是想放弃现有的一切，重新回到尘埃里，受人践踏。
还是想抓紧这一切，赌上自己的全部，去成为一把有价值的利剑？
这是一场豪赌，但对于这些孩子而言，早已定下了答案。
一个瘦小的女孩沉默地出列，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她的脸上有一道伤疤，从额角一直划到了唇边，狰狞无比，但她同样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有一团火，在黑暗中越烧越旺，永不熄灭。
男人直盯盯地看着她，良久后，一弯唇，将手上的药丸递给了她，看着她毫不犹豫地接过吞了下去，问道：“你叫什么？”
女孩抬头，认真地看着他，回答道：“荀翎。”
“你以后便是这只队伍的队长了。”男人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
“身为队长，便要做到最好，做到最强！你，能吗？”
“能！”女孩双眼中满是坚定，大声回答道。
男人点了点头，看着她后面已经自发排成一条长队的孩子，眼中浮起了一层笑意。但他手上并没有停下来，挨个将药丸分发下去，看着他们吞下。
“既然在做出了选择，就永远不要后悔。”
“从今天起，你们便是主上手下的第一支队伍，代号‘暗刃’。你们的能力决定了你们在队伍里的排号，而荀翎便是你们的队长。当然，若是她日后不能达到第一的实力，也随时会被拖下去，让出队长的位置！”
“也是从今天起，忘记你们之前的一切！你们的主上只有一个，霖柒！凡是胆敢有所反心的人，都会五脏爆裂而死！”
“在队伍里，无论男女，无论老少，更不论什么样貌，只谈实力！”
“听懂了吗？！”
百来个孩子，皆单膝跪地，左手握拳抵胸，高声答道：“听懂了！”
他们是孩子，可是有时候孩子的决心和毅力往往能超过大人。此时他们一个个神情坚韧，目光中毫无退缩，也暗示着日后那威慑全界的暗刃有多锋利。
而为首的这个百来岁却重修的男子也终会成就暗刃之首。
但是此时，楚伊皱了皱眉，看着发亮的传音石，抬手挥了挥，示意孩子们解散去休息。
随后他打开了传音石。
“嗯？主上？”
孩子们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就见他们这个向来稳重如山的头儿，此时瞪大了眼睛，颇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呼道：“主上，你抢劫了？”
咦？
孩子们一个个沉默地躲在阴影里，窥听他们谈话，然后……楚伊眼睛瞥了过来了，他们就都面无表情地欢快地跑进了一个个简陋的屋子里。
传音石里的墨柒正在跳脚：“呸呸呸，你主子我可是三好青年，怎么可能做出打劫这种事情？我是那种人嘛？”
楚伊暗暗点了点头，心中答道。
你是。
墨柒还不知道自己这小弟是怎么腹议的，咳了几声继续说道：“资源你不用担心，我最近……不怎么缺钱，会多你买点东西。回头我们在邯郸见面一次。”
邯郸，是北域的中心，简称首都。由北域第一皇族秋山氏管辖。而这五百年一次的北域大比，自然也在北域中心邯郸举行。
楚伊知道她要参加北域大比，自然也点头应是。
他之前打着做任务的名义出来，实则是受墨柒的指示去寻找那些年纪小而资质尚可的青少年，然后带回去，培养成墨柒手上的一柄刀刃。
贵精不贵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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