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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仰流年二十春_期希金【完结】(32)

  “嗯。”

  “心心。”

  “嗯?”

  “我好喜欢你。”

  沈清还眼睛弯着笑:“我也是。”

  她微微起身,手掌撑着头,又问我:“小时汩,你有小名吗,叫什么?”

  我抬身含住她的耳垂,唇齿间溢出声音,“惜惜,珍惜的惜。”

  母亲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她也是怀揣着“珍惜之意”取的这个名字。

  成年后,我好像就失去了这个名字。

  周围人都“时汩时汩”地叫,要么就是时gu时gu,还有时mi时mi,陌生人更是“时泪时泪”地喊。

  当下,沈清还那好听的声音,温柔而轻缓地喊:“惜惜。”

  又说:“珍惜的惜。”

  -

  一夜好眠。

  第二天,我刚在她怀里醒来,就看见她盯着我笑,然后又问:“惜惜,昨天晚上梦见我了吗?”

  我回想了一下,“嗯。你怎么知道?”

  “你梦里喊我名字了。”沈清还得意地笑,“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和你一起去临熙,在海边。”

  沈清还鼻尖溢出玩笑的一声,“我在你心里和那座岛是一样的地位哦。”

  我有点想说“嗯”。

  你和她都如温柔的造物主一般:安我之心,抚我之魂,葬我之身。

  我吐了吐舌头,重新组织语言:“重点是,和你一起去。”

  沈清还温和笑着,说:“闭上眼睛,手伸出来。”

  笑容像夏日清晨六七点钟的阳光。

  我喜欢一个人,好像总会把她比喻成阳光和月亮。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我知道,一定是又有什么礼物了。

  我自得地闭上双眼,身后狐狸似的无形的尾巴在轻轻摇着。

  沈清还攥住我的手,随后往我手腕上套了个冰凉凉的东西,很重。

  “睁眼吧。”

  她的拇指在我手背上一下下扫着掠过,带着温度,说,“送给你?”

  我睁开眼,一只金镯子稳当当落在我手上。这得多少钱啊。

  “为什么给我?”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

  “我看我们这儿很流行,被爱的女孩手上都有东西戴。因为你被爱,因为你叫惜惜。”

  她没有说因为你“在”被爱。

  不是一个现在进行时,而是一种生而就具有的感觉。

  我眼眶有些湿热。

  沈清还忽然垂头,又说:“还有……我怕你跑了。”

  我晃晃镯子,说:“我真想跑这个也栓不住我啊。”

  “你会跑吗?”

  “不会。”

  目前来说不会。

  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去用力说,不会。

  “谢谢。”

  “谢谢你。”

  我搂着她的身体,说了两遍。

  她给我年久失修,陈乏的生命,带来流动的泉。

  征求了她的同意后,我久违地发了个朋友圈:

  【这个冬天,我不再是只有一个人啦。谢谢你,十七号。】

  屏蔽了该屏蔽的所有人。

  温煦:【有情况?】

  沈清还:【谢谢你,惜惜。】

  我回复温煦:【很幸福。】

  温煦立马拨过来电话,甫一接通,那边的声音差点没把我耳膜震破:“我天,时汩你什么情况?!!你俩,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沈清还把电话接过去,训她:“温煦,不要一惊一乍。”

  温煦爆炸:“啊!——还真的啊。”

  又道:“姐,你让时汩接电话,快点嘛快点嘛。我有话跟她说。”

  沈清还看了我一眼,又把手机递给我。

  我听到温煦说:“时汩,你杀了我吧,时汩。人活着没意思,真的,没意思。我不玩儿了。”

  我:“对不起啊,刺激到你了。”

  温煦:“滚!”

  “还有,姐!!是不是我那个关于你俩朋友圈发同样晚霞的传达起了作用,我是不是媒婆?!”温煦又冲沈清还嚷嚷,“我回国你们一定要请我吃饭!!!我要吃穷你们!!”

  沈清还凑近听筒,控着我拿手机的手,笑着应允温煦:“好~”

  声音好听的人连笑也是好听的。

  我目不转睛盯着她,直到挂断电话,等来她无数个吻。

  这一晚,寒流巡夜。

  我听见不友善的风声,呼啸着掠过这世间所有的孤独,我身不在其中,我皈依沈清还处。

  她的温度。

  我不止在腰间体会到了。

  我看到两条交缠的蛇。

  我在半梦半醒间,搂着她的腰,说:“沈清还,我想去看大草原,去抱小狮子。”

  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又被紧了紧,额头上落下轻吻。

  沈清还点头,说:“好,明年草原绿草如茵的时候,我们就去。”

  第 25 章

  第二天周末,天气预报有小雪。

  沈清还临出门前,我递给她一把新伞,说:“这把伞给你用,我还有一个配套的。”

  算是情侣的。

  “送伞?”沈清还捋着上面的标牌,皱起眉,又说,“我不收。”

  我问:“为什么?”

  “谐音不好。”她煞有介事地说。

  “可是这把伞,颜值很高,上面有落叶,有小狗,秋意绵绵的。在雪地里撑着一定很漂亮。”

  “那也不许送。”沈清还语调提高,假装吼我。

  “为什么?”

  “寓意不好!”

  我笑着看她有些气鼓鼓的脸,说:“我不迷信这些的。”

  “我迷。”

  “好。”我眯眼点头,“那我就留着自己用,你还用你车里的那把。”

  沈清还诸如此类的避谶还有许多:

  上次我去出差,她送我到机场,我下车时,说了一句“拜拜,我走了”。

  她当时眉目认真看着我,说:“你说‘我出发了’,不要说走。”

  还有生活中不能说“高兴死了”,要说“好开心”。

  我想,她这样的谨慎,是有介入点的吗?

  傍晚天光被灯光映衬得昏黄的时候,下雪了,沈清还说喜欢冬天的雪。

  我有点想跟她一起看雪。

  发消息问她:【忙吗?我给你送饭。】

  配图是烧了好长时间的菜:话梅排骨,白菜粉丝、三鲜煲。

  心:【下雪了哎,好来吗?】

  我:【好去。我想去。】

  心:【(线条小狗摇摆)(开心),路上慢一点。】

  我走路过去的,沈清还走出公司来迎我,我们在那把小狗伞下走着。

  肩膀摩挲着肩膀,心脏聆听着心脏。

  办公室里,她在吃饭,我在一旁剥着板栗。

  间隙,伸手递给她一个,“尝尝,这个也是我做的。”

  沈清还张嘴,我身体往前凑了凑,递到她口中。

  沈清还夸我:“有点太厉害了,好吃,比那个连锁品牌还好吃。”

  我粲然一笑:“骗你的,就是从连锁店里买的。”

  我好像看见了沈清还皱着张脸欲说又止了?

  沈清还挑眉,“戏弄我哦,你等晚上。”

  说得我脸红心跳。

  晚上,沈清还回来得很晚,我提前把电热毯和空调都打开。

  如果是在沈清还家,就不用这样了。

  抚州在偏北不北的北方,除了个别小区有供暖之外,其余地方都没有,整个冬天都是冷冽的。

  沈清还问过我要不要一起住在她家,我没答应,总感觉如果搬过去,自己就好像跟她不平等了似的。

  她也没强求。

  此刻,沈清还洗漱完,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里,带着一丝丝凉意的手擦掠过我的身体。

  我正用按摩仪放松着腰,她暖热了手,然后轻柔地抚上我的腰,问:“腰疼吗?”

  我很久以前,就发现了沈清还是一个很好的人。

  去年她生日的时候,我把我加入购物车许久都未下狠心买的按摩仪删除,然后买了个更贵的送给她。

  我生日时,沈清还送我的礼物又以多于我的礼物的价钱还了回来。

  其中包含了同一品牌的腰部按摩仪。

  生日祝福卡片里面写:【时汩,对自己也要好一些,你值得这世上的所有。】

  她居然能知道我的腰也会不舒服。

  我当时喷着礼物中那瓶沈清还说很适合我的反转巴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忘乎所以了一些。

  听到她的问题,我点点头,“有点儿。”

  “我看你呀,是以前上学的时候落下的病根了。”她用温柔而熟练的手法按摩着我的肩膀,她的手甚至还从我脑后为我挽起一缕垂落的发,又说,“我约个时间,去康复科看看吧。”

  我短促嗯了一声。把下巴点在手背上,说:“我记得上高中那会儿沈长赢还问过我,问我腰会不会疼。不过我那时候以为她是在嘲讽我,毕竟我一天在教室里从早坐到晚地学习,结果居然怎么也考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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