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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仰流年二十春_期希金【完结】(16)

  “来根浅蓝的吧。”

  “好。”沈清还掏出一根发圈递给我,然后把那筒发圈放在客厅桌子上,说,“我就放这儿啊,你随便用,用完了我再买。”

  “哦,好。谢谢。”

  我捋着她衬衫的袖线,忽然想起来,高中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我看见被二中人称为“赢神”的沈长赢正在给温煦洗校服,当时的我摇了摇头,想着:这好堕落。

  如今我看了看自己手中摸着的衬衫,想:这算什么鬼堕落。

  明明是酸溜溜且赤诚的爱。

  在我感慨时,沈清还扬一扬手中的果实,问我:“石榴,要吃吗?”

  “你先搁那儿吧,我等下剥了吃。”

  “哪能用得着你剥。”沈清还笑道,“等我会儿。”

  没一会儿,她便把洗好剥好的石榴籽摆了两盘搁在茶几上,“给向向的留好了,这些是我们的。”

  我看到她白皙纤弱的手指执起红宝石一样的石榴籽,悦目极了。

  我感觉,连她的动作,都会带着馨香。

  见我在看她的手,沈清还捉住了我的视线,与我有一个对视,我又忙低头。

  沈清还站起身,去洗净了手,指着书架上的那本《病隙碎笔》问:“这书是谁的,我能看一下吗?”

  “我的。我和向向的书都放上面了,反正你都随便看。”

  沈清还惬意点点头,笑道:“好。”

  坐进沙发里,安然翻阅着那本书。

  两分钟后,她却忽然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有些惊讶和疑惑的样子。忽而却又好像变得有些温柔和笑意。

  为什么?

  我脑海警铃大作,记起看书时,我偶尔会走神,用铅笔乱写乱画,难保哪一本里就藏着自己不可见人的小心思。

  沈清还是发现了这些?

  我的心咚咚跳着,声量异常大。

  “好了。”我强装镇定,把那件袖线开裂的衬衫缝得齐整,递还给沈清还,说,“你看看。”

  沈清还放下书,接过去看了看,说:“针脚好整齐啊,一点都看不出来。手好巧。”

  寻常的夸赞。

  我没有多想。

  低头玩手机,脸会比一旁的石榴红吗?

  我抓一把石榴籽,企图一口气吞掉我不该有的羞涩。接着打开投影仪,想翻到之前没看完的地方继续看,让脸红隐匿在黑暗中,也不想让她再继续翻阅那本书。

  沈清还把书搁下,顺手把客厅的灯关上,声音低低地问我:“要看什么?”

  “喜羊羊。”

  是的。

  我就是这样在喜欢的人面前装童稚,不装同志。

  又问她:“你看吗,不看我找其它的。”

  “看。”沈清还朝我靠得更近一些,身上一片清冽的香气,我小心翼翼而仔细地呼吸着。

  正在看的是梦游草那一集,我跟沈清还说话的时候,美羊羊正睁着她那双空洞的眼,伸直了双臂从床上坐起身,然后分别抬了抬左右脚,一副要蓄冲过来的样子。

  我是真的有点被吓到,呼吸有些停滞。

  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虚挡住我的眼。

  沈清还轻轻笑,问:“吓人?”

  我被她那样温柔而包容的动作和笑声蛊惑到,然后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名为“想被爱”的渴望蔓延了我的全身。

  想被沈清还喜欢。

  想被她爱。

  想痴心妄想地被她爱。

  我的身体却往左倚靠,避开她的手,笑着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清还浅笑着撤回手,攥了攥手心,说:“那是我觉得吓人了。”

  “也确实吓人。”不能让沈清还因为我而觉得尴尬,我接了个底儿。

  沈清还点点头,接着忽然没头没尾地叫了我一句:“时汩。”

  “嗯?”我应她。

  “我想问你。”依旧是盯着我说。

  “问我什么?”,此处“么”发“嘛”的音且语气上扬。

  “向向有没有说过,我们两个人的眉心痣,很像?”

  她突然地靠近,我被美一大跳。

  有点好看过头了。

  下一秒,我开始回溯我眉心痣的来由。

  十七岁,因为喜欢沈清还,所以想要跟她有什么相似之处。

  我盯着学校公告栏里明日之星里沈清还的照片想了想,回家后,用针一点点挑破划破我眉心间的皮肤,然后灌填了黑色墨水进去。

  跟有病似的。

  针刺入得不深,墨水未在我额间留下浓重印痕,到现在,只有十分浅淡的一颗“人造痣”。也没几个人发现。

  我心头浮现一股羞耻,说:“她或许没注意到我有眉心痣。”

  沈清还亮亮的眸子盯着我追问:“她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你?”

  我轻轻开口,道:“或许吧。”

  “好看的。”

  “嗯?”

  “我说这颗眉心痣,好看的。”

  沈清还又说:“还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像一只小狐狸。柔柔的。”

  我摇摇头,脸上红的颜色还能再深几个色度,“没有。”

  “有学生说过我可爱。”

  “可爱?”

  “嗯,”我点一点头,开玩笑般笑着盯沈清还,胆大地问,“她说得对吗?”

  我看见沈清还唇角勾起的笑容,在暗夜中却清晰可见,她说:“对。”

  我确信,此刻,我们两个,有点暧昧了。

  动画的背景音好像都在隐去。

  沈清还在这暧昧的月光下忽然撤回身,目光又在那本书上掠过一道,说:“那你先看,我先回屋。”

  “哦,好,晚安。”

  “晚安。”

  等沈清还回到屋里后,我慌忙去翻书。

  她刚才为什么忽然对我这样?是在书里发现了什么吗?

  我应该不至于在书里写她的名字吧……

  好像一下子就翻到了原因。

  这本《病隙碎笔》中,正夹着那枚粉白色的花朵做的书签。

  千鸟花。

  来源于沈清还回校时被送的花束其中一朵。

  花语是成功的希望。

  第 12 章

  我连夜将所有书籍都检查过一遍,所有有可能泄露我年少心事的书一律放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晨在客厅见着沈清还时,我被对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吓了一跳。

  沈清还赶紧低头,戴上手中的口罩,说:“估计是得流感了,我先回家住了。”

  她小小的脸挂不住口罩,我看到她甚至还是交叉了口罩的绳才戴好。

  我皱起眉头,拎目轻声问:“你现在回家和谁住,家里有人吗?”

  沈清还看了我一眼,眼睛水润,细声说:“自己。”

  我语气低低地说:“那还是在这儿吧,我给你去买药,你这几天有想吃的都跟我说,我给你做。”

  生病时如果没有人在身边照顾,那种觉得自己“可怜”的劲儿会快速蔓延,整个人也会绝望,我可不想让沈清还有这样的体会。

  “我怕传染。”

  “不会的,再说传染了我也不怕呀。”我把蕴含真挚情感的话语说出了一股矫情的劲,又说,“我班上最近有小孩也得流感了,还有可能是我携带病毒过来,传染给你的呢。”

  “不是的,怎么可能是你携带的。是我自己,免疫力有点差。”沈清还又说,“向向应该也会怕吧?”

  我摇摇头,眼睛眯成一条缝,问:“向向知道你这样想她吗?”

  沈清还顿了一下,随后勾起唇角,笑了,说:“谢了。”

  我比了个OK的手势,“小事儿。”

  “戴口罩。”沈清还强调。

  “好。”毕竟一个屋不能有俩病号。

  给她买完药后,我去上班。

  因为生病,沈清还居家办公。

  我下班回来后,除了食材,又买了几盆花草,其中有个叫彩色绒毛,名字不好听但长得可好看了。还有合果芋红粉佳人、发财树、星星茉莉,夏日樱花等等,分别摆在各处,顺势问她道:“你那盆绿巴黎怎么样了?”

  沈清还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吊带背心,下身依旧是高腰西裤,简单却又极具质感,头发松散扎着。

  此刻她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扭头温和看向我,说:“活得灿烂,我有在好好照料。”

  “那就好呀。”我蹲在她身边,抱膝问,“今天药吃过了吗?晚上想吃什么,现在想喝水吗,还是先吃点水果?”

  她虚弱地朝我道:“时汩,你站起来讲,不要蹲在那里讲话。”

  “哦,好。”我站起身,翻了下买的菜,又问,“西红柿鸡蛋面怎么样,易消化。”

  沈清还将电脑放到一旁,软糯糯地说了句“好。”

  我听得有些悸动,没控制好自己,话下意识倾泻而出:“沈清还,你好像有点软哎。”

  “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她看了我一眼,眼里好像含着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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