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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决裂的偏执青梅重逢后_浪呈【完结】(22)

  “不可以。”肌肤上的水珠混着不知何时出的汗,分明是冷水,文向好却觉得浑身燃起一股局促的热。

  文向好怀疑是被祝亦年逼的。

  这般穷追不舍的催促让文向好觉得自己受伤好似一件十恶不赦的事。

  究竟为什么非要进来?是听见她所说的小伤,便一定要来亲眼验证,她究竟是不是没有严重到搞砸一场社交游戏的程度吗?

  文向好回过神后敛住神情,擦干身上的水,只围着浴巾,将膝盖的伤暴露无余,然后很干脆地拉开门把手,将自己暴露在准备再一次敲门的祝亦年面前。

  “好,你想看就看吧。”文向好敛眸先看着自己腿上的伤,才慢慢将目光移正。

  祝亦年的动作一下停住,在怔愣片刻后握住门把,动作很快地偏身进去,双眼盯着文向好,手一推把门关上。

  淋浴间只有微弱的顶光,在这午后时分,甚至比不上外面光亮,被冷水撒过的湿濡空气在昏暗光线里游动得很慢,慢得文向好一时不敢呼吸,只一动不动与祝亦年对视着。

  祝亦年也一眨不眨看着文向好,许久才动了动目光,从文向好微皱着的眉头,到拿在手上被肌肤上残留水渍打湿的浴巾,再到膝上血痂凝固的伤口。

  那种目光像是在肌肤游走的蛇,文向好觉得内心莫名惴惴不安,下意识欲往后退一步。

  只是下一刻就被祝亦年伸手握住膝盖上缘的大腿。

  肌肤的冷水渍被祝亦年掌心所覆,窒息的温热让本浸在清凉的毛孔应激,沿着神经在文向好四肢百骸绽开无数个战栗。

  文向好一下子心里没底,就好似从前每次面对即将到来的打骂时一样,越没底,却越是只能用怒火为自己支起一个百毒不侵的躯壳。

  需要计较到如此地步吗?

  “够了吗?”文向好强硬着态度,一把擒住祝亦年的手腕,“我确实受伤了,但只是小伤,你现在回去,你的朋友们肯定都在等你。”

  文向好握住祝亦年的手腕往外拉,可触到那不知何时变得冰凉的肌肤时不由一惊,恰好与祝亦年抬头时的目光撞上。

  湿漉漉的,通红的。

  文向好忘了放手,错愕地看着那双很快错开的眼睛。

  祝亦年哭了吗?为什么?

  刚筑起的躯壳一下子瓦解,文向好放开祝亦年,手足无措一会,想要去抹祝亦年红得过分的眼尾,又忘了手中还持着浴巾。

  还是祝亦年眼疾手快,抓住那块掉到一半的浴巾,双手一抱,将文向好裹好。

  文向好没让祝亦年顺利收回手,手臂抬起半揽住祝亦年的肩膀,没有使力度,但能让祝亦年一时无路可退。

  “为什么哭?”文向好问。

  于情于理,文向好都觉得自己应该问这一句。

  文向好觉得自己就算并非真的关心祝亦年如何,这也是扮演一个合格朋友所必需的。

  被文向好揽着的祝亦年听见这句话,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倒整个人僵着,一双还红着的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下一刻已硬是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铁门上。

  文向好的手还未放下,见祝亦年这副好似遇到什么洪水猛兽的表现,很不自然地想勾了勾唇,却忽然觉得膝盖上的钝痛传来,痛得抓心挠肺,以至于什么表情都做不出。

  祝亦年站在离文向好仅两步远,可灯光的错落让那张瓜子脸的神情晦暗不明。

  “朋友之间是不是不应该哭?”祝亦年的声音很轻,不知在忍耐些什么。

  又是一个怪问题。

  文向好从前听过文向好很多奇怪的问题,也不厌其烦解释过很多,可此刻却一下子哑言。

  因为实在不知道祝亦年在顾忌什么,既然还是朋友,那么哭了又如何?既然不算朋友,那么哭了又能怎样?

  “我知道了。”

  不等文向好回答,祝亦年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自顾自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一下被关上,外面的光线还未来得及照亮里面那片阴湿就被挡住,刚刚近乎闹剧的场面来去如风,只剩下仍未平静下来的内心述说着余韵。

  文向好站在原地好久,才重新打开花洒,却冲得魂不守舍。

  穿好衣服打开门,文向好发现曾慧敏已不见踪影,唯有祝亦年在门旁低头发呆,不知站了多久。

  “我背你。”

  祝亦年见到文向好出来,先是很快地扫了文向好的伤口一眼,然后很浅一笑说,看起来面色无虞。

  文向好眨了眨眼看向周围,发现曾慧敏还是不在,只余她和祝亦年两人。

  适才祝亦年在潮湿的淋浴间里还针锋相对,眼神动作似蛇似虎,如今却很快能带上社交面具,在大庭广众下粉饰太平。

  不知为何文向好觉得有些可笑,却没拒绝祝亦年,直接伸手抱住祝亦年的脖子,同时忍不住嗤道:“朋友之间可以背吗?”

  祝亦年似是被这个问题问住,可还是不忘动作,把文向好背在背上,稳稳当当站起来才回答:“你背过我。”

  文向好背过祝亦年,在十年前。

  所以祝亦年可以背文向好,在十年后。

  很弯绕的推理,文向好却觉得这就是祝亦年心里的公式,即使这条公式并不通用在横亘两个人之间的所有矛盾上。

  或许又只是如同承诺兑现一样,只是对过去的一笔勾销呢?

  “你还记得,那今天换你背我。”

  文向好应承,看见祝亦年很明显地松口气笑笑。

  看着祝亦年微微屈下的背影,祝亦年微不可查地皱皱眉,然后很慢很慢地走去。那样缓慢流淌的时间里,可祝亦年都没有回头,只等着文向好走近。

  文向好弯下腰,用手慢慢揽紧祝亦年的脖颈,等面颊贴上背时,才开口在祝亦年胸腔留下共振。

  “那我想你走慢点。”文向好故作任性地耍诡计。

  祝亦年嗯了声,没有任何犹豫,似是那场沙滩上的飞盘游戏早已结束,一切不急,又回到只得两人的露营。

  趴在祝亦年背上很稳当,刮在耳边的海风又实在过分惬意,让此刻的文向好一时不想再深究下去,只想放空思绪,尝试留下即将布满欺骗和抛弃的七天中值得留念的部分。

  即使祝亦年的手臂小心而僵硬得过分,不曾碰到文向好的腿窝一分一毫,看起来毫不亲密。

  “我们去附近的便利店吃饭,好吗?”祝亦年问。

  “Eris和慧敏她们呢?”文向好看着远方的海浪和玩乐的人群,下意识问。

  “你要跟她们一起吗?”祝亦年停住脚步一会,问完才继续往前。

  不等文向好回答,祝亦年又忽然道:“Eris找你,有话说。”

  不知是不是前路有石子,祝亦年蓦地收拢手,将文向好的腿窝紧紧拢在臂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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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坏事 在门未有动静时快速拧开瓶盖……

  祝亦年再次停下,文向好不得不下意识收紧环在祝亦年脖颈上的手。

  发现并未有什么颠簸,文向好才回味祝亦年所说的话,微皱着眉不可置信:“Eris有话要对我讲?”

  “你要不要跟她说话?”

  祝亦年的遣词造句一向不高明,此时听起来像是个斗气别扭的小朋友,虽然语气没有什么感情,听着一点也不可爱。

  文向好并不喜欢Eris,但却没有第一时间说拒绝,反倒在思考祝亦年为什么这么问。

  摆在过去,如果祝亦年不想,会很直白地说,我不想你和别人说话,而不是一个问句。

  可很明显祝亦年不是过去那个向她索取唯一包容,唯一友谊的人。如今的祝亦年会伪装,会权衡。

  文向好猜测如今聪明玲珑的祝亦年,会看出Eris对她态度的不同,如今却选择她作为劝说妥协的一方。

  “你背我过去的话,我就跟她讲。”

  文向好想了想,脸颊换了一边又重新贴在祝亦年稍隆起的颈骨,利用膝盖的伤,想了个自觉高明的回答,如同孩童耍赖般,将问题抛给祝亦年。

  “不然我还是下来。”文向好又加了一句,身子稍动了动,当作一招以退为进。

  “……好吧。”祝亦年很快答应,臂弯旋即拢紧文向好的腿,又垂眸看了眼其膝盖的伤,发现并未再出血才挪开目光。

  文向好愣了下,不曾想祝亦年倒是答应得很爽快,让预想好能搅黄的一场对话不得不开展。

  “嗯。”文向好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其实也对,与七天后便再也没什么交集的人,就没什么浪费口舌的必要,彼此应该再相处得体面些,对文向好是,对祝亦年亦是。

  文向好想明白,回过神才发现祝亦年正走得比适才慢上许多,慢到靠在背上,便能听清海浪余韵下祝亦年的呼吸声。

  “……还是我下来自己走吧。”文向好猜祝亦年背累了。

  可祝亦年却说句不用,继续向前走回到25号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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