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犊不怕虎,楚霄生怕楚茨这初生小狗再说些什么要狗命的厥词,顶着那如冰刃般凌冽的目光,紧紧抓住楚茨的嘴筒子,连忙道别。
不等女人说些什么,抱着孩子,转身就跑。
看着她们一家三口远去的身影,月色下,一头如瀑般乌黑长发的女人,仰头看到刚刚楚茨一跃而下的阳台。
半晌,阳台的窗帘被拉上。
想起刚刚楚茨那些可谓算得上冒犯的话,女人低声轻笑。
她回来了,等待那么久,她终于回来。
指尖摩挲着,她低头,微凉唇瓣轻轻抵上指腹回味着刚刚抚摸楚茨的触感。
希望这次,她不要失约。
早点,来温暖她微凉的唇瓣。
跟入室抢劫似的,楚茨被男女主夹着跑回了房间。
这次男女主学聪明了,在楚茨重蹈覆辙前,先一步把阳台的玻璃门锁上。
逃跑之路被彻底切断,楚茨板着一张苦大仇深、写满邪恶二字的脸,阴测测地看向她们。
楚霄她们明显还没从面对“镜女士”的状态下脱离,捂着咚咚作响的心脏,两人瘫在地上。
若是从半空看,这一家三口瘫在地上的样子,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无视werwer乱叫的楚茨,楚霄抚着心脏坐起,看向自己的丈夫宋绻:“不是说镜女士鲜少离开她们办事处吗?怎么今天就突然出现在咱们家楼下?”
宋绻摇摇头。
半晌,她们齐齐看向正在werwer乱叫的楚茨身上。
“那个预言……”
宋绻收回视线,看向妻子尬笑几声,“应该不是真的吧哈哈。”
他笑得,连楚霄心里都没了底。
毕竟那可是几百年前,镜女士她们那边亲自传出的预言。
几百年过去,镜女士本人也从未有过辟谣之类的举动,好像就是,默认了那个预言的存在。
两人对视,静默,扭头看向楚茨。
楚茨听不懂她们在打什么哑迷,干脆挤到她们中间叫来叫去。
叫唤着,让楚霄她们赔她老婆!
那可是!她一见钟情的!漂亮老婆!
嘴筒子被一把抓住,楚茨再一次被楚霄制裁。
楚茨看向她,泛墨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服,像眼睛滴溜溜一转,就有一个邪恶计划诞生似的。
楚霄才不怕她。
一手抓着楚茨的嘴筒子,一边看向宋绻闲聊起来:“你说,镜女士,她真的是那次唯一活下来的那个“镜无尘”吗?”
“还是说,是她们需要这么一个人存在,仗着当时两方消息不通,才造出开的这么个人?”
宋绻胆子不大,不太敢聊这些事情,看着美艳大方的妻子,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后连忙催促妻子换话题。
楚霄贴心地没有再追问,顺势聊起了其它话题。
楚茨摇晃脑袋,把嘴筒子从楚霄手里拔出来。
扒拉扒拉它,楚茨眼睛亮晶晶的。
月下美人的名字,叫做镜无尘?
对她们后来的话题不感兴趣,楚茨用着刚认识地四肢,走得乱七八糟地离开她们中间。
趴到自己的小床上,枕着小兔子玩偶,反复咂摸着刚刚女人挠自己下巴的姿势与她的名字。
镜无尘、镜无尘……
嗨呀!
楚茨眼睛亮晶晶:老婆名字可真有水准,真好听!
唔,更喜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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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
第2章 第 2 章 什么前世,那是噩梦!
湿漉漉的鼻头上,似乎还沾染着镜无尘身上那股冷香。
一口咬住兔子玩偶耳朵,楚茨高兴得“嘤、wer”乱叫。
听到她开心的声音,楚霄她们扭头看了她一眼。
片刻后,两人起身洗漱,给她留下一盏明亮却不刺眼的小夜灯。
明明脑袋兴奋得不行,但眼皮却开始打架。
不等楚茨激动的脑袋平复下来,便被本能拽进了梦乡。
梦里,她又穿着铅衣手术服、带着一对白色的无菌手套、带着帽子和口罩站在手术台前。
看着手术台上的病人,楚茨一瞬有些恍惚。
“楚医生?”
旁边的医助瞧她举着手站了半天,不由叫了她一声。
楚茨恍然回神。
她上前一步,站在手术台旁。
医助极有眼色的跟上,跟她简明扼要得说明手术台上病人的情况。
说罢,医助有些担心的看向她:“这是您今天第六台手术,您还好吗?”
24岁就博士毕业,按理说,楚茨应该个抢手的热饽饽。
但,那只是未出校园的学生幻想罢了。
真实的楚茨,哪怕是全科室最努力的、收病人最多、临床最久的,该得不到的职称,依旧得不到。
就好比上个月,她累死累活会诊赚了九十块,月底发工资,绩效扣了一百。
但隔壁鲜少收病人的“专家”,轻轻松松就把职称与高额工资拿到手中。
这找谁说理去。
作为毫无背景、家里唯一的医学生,学习上路途坦荡的楚茨,在职场上着实走得艰难。
一场手术下来,若不是医助眼疾手快,楚茨怕是放下手术刀的一瞬间,就瘫坐在地上。
对于这种高强度工作,楚茨已经习惯了。
叫医助拿来一袋葡萄糖,仰头就往嘴巴里面灌。
难喝的液体滑过喉管,叫楚茨胃里舒适了几分。
为了隔壁那个“专家”擦屁股,楚茨已经一整天没出过手术室。
连轴在一间又一间的手术室里忙,早就叫她思维变得麻木。
在手术台上,她就像是一台高精密的机器。
不需要任何思考,看到病灶的那一瞬间,便能选择出最好的手术方案并实施。
这曾经是楚茨最引以为傲的天赋,现在却成了将她死死困住的囚笼。
站在手术间的走廊里,墨绿色的手术服上还沾染着血迹,她捏着还剩半袋的葡萄糖发呆,看着同事们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麻木的眼睛,许久才眨一下。
她站在哪儿,孤零零的,像与世隔绝般一样。
“wer——”
不对。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狗叫声,看着脚步匆忙的同事们,灌下去的葡萄糖终于起了作用,叫她迟钝麻木的脑袋重新活跃。
楚茨眼镜上还沾染着没有擦拭干净的血迹,她抬眸,明明是一双杏眼却死气沉沉的,配上她的衣服,不像救死扶伤的医生,倒像凶杀案主谋。
耳边wer声越来越响,下意识,楚茨捂上耳朵。
错了,好像都错了。
从儿时的和睦家庭,到后来母亲与父亲意外身亡,在各个亲戚家辗转、寄人篱下,再到后来天赋被班主任发现、资助她上完大学——
痛苦地蹲在墙角,前二十几年的经历像跑马灯似的在她脑袋里浮现。
不等楚茨想清楚,她的医助便抱着病案本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拍拍她:“楚werwer,一会儿还有两台werwer等wer。”
楚茨下意识看去,看到一个大嘴筒子直戳戳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wer!”
楚茨一下子惊醒,骨碌碌地从小床上滚了下来。
趴在柔软的地毯上,心脏还在怦怦乱跳。
楚茨缓了好半晌,才从那个噩梦中回神。
伸手摸摸自己的嘴筒子,楚茨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自己现在不是人。
刚刚梦里竟然还有两台手术,简直要吓死狗了!
被当黑奴似奴役的记忆简直太刻骨铭心,看着窗外鱼肚白的天边,楚茨一下子没有再睡的打算。
昨天来的匆忙,楚茨还没有好好地打量一番这个新家。
未驯服的四肢走得乱七八糟的,楚茨趴在整个客厅最高点,跟绿萝挤在一起,俯视整个客厅。
不得不承认,不愧是甜宠文里的主角,比楚茨有钱多了!
这大平层、这大落地窗——楚茨歇过来劲儿,便激动地站起身来,尾巴像开了加速器般摇晃。
这以后,就是她楚茨的天下了!
“啪——”
不等楚茨摆出狮子王辛巴的姿势,绿萝先一步碰瓷,试图栽赃嫁祸给她,叫她失去这个家的家庭地位。
这怎么可以!
看着自己跳下去的绿萝,楚茨目光凶巴巴地,爪子扒拉在立式空调顶端边缘,苦大仇深地看着心机绿萝。
果然,这个家还是很多竞争对手的。
她刚来不到一天,竟然就有原住民来给她下马威了!
处在赏味期的小号比,倨傲地站在空调顶端,四只刚认识的脚把顶端跺得梆梆响。
那一刻,楚茨觉得自己听到了远古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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