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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_湮秋【完结】(40)

  白瞳用嘴叼住药瓶,扇扇翅膀表示明白了。昨天回来后便让她帮忙上过一次药,这会不用解释什么,她便会自己行动起来。

  抬手摸摸巨大鸟类的头部,慕千昙转身半趴在玉棺边,用手拨开及腰长发,额头枕在小臂上。她道:“看不见也没关系,慢慢来就好。”

  确认距离后,白瞳小心翼翼倾倒药瓶,循着近在咫尺之人的温度,让药粉均匀洒在那瘦削脊背上。

  这药不算非常好,但也是花重金买来的,效果还不错。伤口处无时无刻的热痛终于被化去一些。慕千昙闭上眼,浅浅呼吸,脊背起伏着。

  让白瞳来抹药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但足够安心,她也不着急,趴着休息了一会,昏昏沉沉又醒来间,感觉好受些了,便叫道:“白瞳....”

  她迷蒙间又梦到了那个人,分离已经一种习惯,但她还是想说一些话,却不知道和白瞳讲这些合不合适。

  沉默许久,黑暗给了人莫名其妙的勇气,也会让人放松警惕。她擦擦额上的细汗,侧过脸,轻声道:“其实...其实我也有妹妹。”

  不是同住在一个身体,而是与你完全不同的妹妹。

  那是一个纯正人类,在现实世界,刚过十岁,住在那个捉襟见肘的小家,总是吃不饱饭,没上过学,骂人很响亮,收破烂技术一绝的妹妹。

  “我....”想说的话已到唇边,似乎要随着回忆喷薄而出,但慕千昙犹豫良久,还是咽了下去。

  她呢喃道:“可我现在只有你这个妹妹,我可以相信你吧。”

  原主是怎样和她相处的呢?是怎么看待这个从自己体内分离出来的,人不人妖不妖的残缺血亲呢?

  她自己也说过血亲不可信,可还是....

  背上忽然传来尖锐刺痛,慕千昙闷哼一声,白瞳立刻紧张到翅膀狂扇,后退数步。原来是不小心让瓶口碰到了伤处。

  “没事。”慕千昙揉着肩颈,站起身:“过来。”

  白瞳慢慢走回来,愧疚地低下头。慕千昙将药瓶收起,摸摸她:“没事。”

  白瞳巨大的身躯化为一阵蓝色流光顺着她掌心流入后颈,慕千昙向后坐在玉棺上,空茫等待着。

  抢女主气运这事算是被她自己作失败了,李碧鸢那家伙一定会加强监视,让自己没有可乘之机。

  那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呢?让她可以躲开死亡的办法。

  正思索间,大门被人敲响,外头传来裳熵闷闷的嗓音:“需要投喂。”

  慕千昙以为她还在纠结鹦鹉的事,便道:“不是已经教过了,不要烦我。”

  裳熵提高嗓音:“不是,是我,我饿了。”

  慕千昙不耐烦道:“山上那么多飞禽走兽,海里也有鱼,你自己不会抓着吃?”

  裳熵道:“我抓到了,两头猪,但是我不会杀生。”

  慕千昙微怔,在心中问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李碧鸢道:‘咱们的猫儿龙不喜欢做会扣功德的事,所以她从不杀生,这是书中的设定,而且被她坚持到了最后。’

  慕千昙有些难以相信:‘怎么可能?不杀生之人,手上没有一点血,在这种世界也能走上巅峰吗?’

  李碧鸢道:‘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啊对,除了被吃掉的你。’

  ‘...’慕千昙道:‘有意思。’

  背后药粉差不多被吸收,她穿好衣服,去开了门。外头已经黑下来,月色皎洁,少女站在朦胧光晕中,仰头望着她。

  慕千昙垂眸道:“你不杀生,怎么做的猫官?”

  裳熵道:“我从来都是只管抓不管杀的,装进麻袋里,交给主人任由他们处理。”

  在刘家时似乎就是这样,不过那时候她也没完全注意。慕千昙沉默须臾,将长发拨到身后:“多此一举。”

  “先不说这些,我饿了,”裳熵让开身体,指了指后面:“我抓了两头猪,你帮我杀了,我来处理好不好?”

  慕千昙望向她所指之处,确有两头满身泥泞的野猪躺在地上,豆豆眼充满疑惑,想挣扎却被藤蔓紧紧缠住了四蹄,只能哼叫着。

  收回视线,落在少女两只大黑眼圈上。慕千昙知道这家伙饿起来是个什么恐怖模样,加上自己也的确腹中空空,便摸出了刀。

  难以置信,下午她还教课呢,晚上就在这里杀猪了。

  用灵力将猪打晕,而后用匕首划开喉咙,等它断气就好。虽然来这世界后没少见血,但杀猪总归不是愉快活,慕千昙见这头猪够肥,差不多够吃了,便准备收刀。

  见状,裳熵疑惑问道:“你不吃吗?”

  慕千昙:“......”

  杀完两头猪,她倚靠着树干上擦手,看着少女麻利给猪放血,并处理猪皮毛内脏,忍不住道:“反正都会对它下刀,你直接自己杀了不就行,还找别人干什么。”

  裳熵疯狂摇头:“不一样的,你不懂。”

  “...呵,”慕千昙移开视线,望着月色:“无法杀生,我这门课你就无法通过了。”

  匕首划错了位,裳熵愣愣道:“为什么?”

  慕千昙道:“我这门课要教的,就是杀生。”

  裳熵仰头,脸颊边染了血迹。她动了动唇,不可置信道:“不是驯养鹦鹉吗?”

  慕千昙冲她轻笑:“养出感情了再杀,不是会让你们印象更深刻吗?”

  这女人笑起来的次数很少很少,每回都这样轻轻的,似有似无,看着温柔,但往往意味着没什么好事发生。

  裳熵后背都凉了,下意识摇头:“我不要。”

  她依然笑,浅浅淡淡。裳熵不安道:“你骗我的吧。”

  扔掉擦手的手帕,慕千昙道:“嗯,骗你的。”

  裳熵却并没放松,而是低头继续砍肉,一声声钝响让两头猪分解。她沉默不语,压着火气,快速捡好柴火用石头生火,将猪肉串起来架上去烤,又拿过铁笼,用新鲜猪肉尝试喂给鹦鹉。

  夜间空气微凉,慕千昙也走到火堆边,侧身靠坐在一块大石上,静默无声的汲取着暖意。

  尝试了许多次都投喂失败,裳熵放下肉块,肩膀耸拉下来。片刻后,她闷闷道:“你怎么总是喜欢骗人。”

  慕千昙望着火堆,眸光淡漠:“有人诚实,就会有人欺骗,不是很正常吗。”

  裳熵戳着铁笼:“我现在搞不清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是假。”

  慕千昙道:“无法分辨的时候,就全当做是假话,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就好了。”

  “好麻烦啊,”裳熵抓抓头发:“就不能大家都说敞亮话吗?”

  慕千昙道:“那你先找到这世上第一个说谎之人吧,谎言不从根部截除的话,是不会停止生长的。”

  裳熵道:“那人肯定已经死了,上哪去找。”

  “是啊,他死了。”慕千昙幽幽道:“所以谎言永生。”

  猪肉表面开始变色,肌理中逐渐渗透出浓郁香气。裳熵道:“如果你让我杀了鹦鹉,我拒绝,这样算是对自己有利吗?”

  慕千昙道:“不算,因为我会揍你。”

  裳熵道:“可是这样我会开心。”

  慕千昙挑眉:“你的开心很廉价啊。”

  裳熵道:“廉价好啊,越是便宜的东西,越是大量,大家还都抢着要呢!”

  火舌扭曲着视野,慕千昙轻嗤一声。

  裳熵又补充下句:“不像你,就是看起来太贵重了,所以没人喜欢。”

  贵重看起来不像是用来形容人的词语,但她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就觉得很贵,像是那种珍宝店里摆放的名贵瓷器,漂亮,孤高,但总感觉会轻易坏掉。所以不敢去触碰,怕自己赔不起。

  她掀开车帘,想要叫她吃饭,看到在梦中蹙眉的女人时,心里也是这种想法。

  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的那粒痣催促她过去,再次用手轻轻拨开女人脸边的碎发,露出眼尾那颗红痣。即使已经脱离了火场,在昏暗车厢中,却依然熠熠生辉着。

  师尊啊师尊,你原来也会那样护着我吗?就算前一刻还冷眼相向,却还是那样抱住我,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吗?

  裳熵腹内传来熟悉的饥饿,她本想亲亲那粒痣的,可最终觉得这样不对。她明明恨着女人想要打赢她,而打架无论如何都不该用嘴。

  但她还是无法抑制那种冲动,也越来越饥肠辘辘,便拉起女人的手,舌尖舔过那处伤口,用鲜血来满足饥饿感,一遍一遍。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她那时并非是想保护自己,可心情似乎没什么变化。即使被打了好几顿,也不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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