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好喽!”
傻刀推门进来,见两人红彤彤的眼眶,有些无措,端着手中盘子。
“咋了这是?”
翎九胡诌:“风大迷了眼。”
“那我把窗户关了”
傻刀倒也真的信,放下蒸盘去光窗户,实诚地让人无奈。
西边的窗户恰好能看见管理天市恒的天市楼,透过梧桐树的缝隙,瞧见楼顶的旗帜变成了黑色,显露的星纹是列肆的,扭头对翎九和莹绒说:“市楼通知列肆休市半月,是下界又有什么重要宝物丢了么?”
天市恒主要由列肆、车肆、屠肆、帛度四大集市组成。
楼市旁边便是出售小百货的车肆,这地方来往商客流动多路数杂,出了车肆向北的方位便是列肆,列肆范围最大,建筑也最豪华,多是交易金银珠宝玉器等来源不详的贵重物品,帛度位置在天市楼正北处,是个皮布市场,它后面便是屠肆,整个天市恒最热闹的地方,是屠宰宴饮、娱乐住宿的地方,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四大集市由天市楼管理,天市楼还有一个叫关索的地方,专门关押在天市闹事犯罪之辈。
“也有可能是某位在天市丢了东西,天市楼暂时闭市防止流通。”,翎九夹了块鱼肉放莹绒碗里,把鱼头给喜欢吃的傻刀,推测以列肆的经营范围,那位丢的肯定是珠宝玉器。
傻刀坐回来接过莹绒舀的果汤,道了谢后好奇追问:“老大,什么身份能让天市楼配合?还直接闭市半个月?”
“不知道。”,翎九接过汤碗,吹了吹后喝了一口,对傻刀的厨艺表示肯定后,又说起天市楼的事,“咱们这两年一直老老实实的营生,按时交租金,除了车肆的司市还见过谁?连谁管天市楼都没摸清楚,推不出来。”
“列肆一关,车肆怕是要热闹些。”,莹绒搅动汤勺,想起上次关列肆时,许多商家让伙计推车来车肆摆小摊营生,因为会给车肆司市交一笔借摊费,所以巡查的市吏也睁只眼闭只眼,那几日来往的商客要多几倍。
担心他们三人被认出,引起没必要的麻烦,莹绒提议:
“我们也关店吧。”
翎九没意见,示意傻刀吃完把关店的牌子挂上。
次日阳光明媚,翎九躺在梧桐树上晒太阳,见莹绒开始摆弄雕刻的小木人晒太阳,算了算日子,发现今日又是初一。
当即跳下梧桐树,“莹绒,我去霓裳阁了。”
霓裳阁在帛度西街。
专门卖以云作为织物的衣铺,才来天市恒的时候,她和莹绒来这儿买东西,选好料子喊了许久不见人,去了后院,才发现有一女子正在教小孩们读书识字。
天市恒因独一无二的热闹,能最好的藏身之所。
许多下界的小氏族,作为战争中失败的一方,不想成为其他族氏的奴隶,便流离失所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来到天市恒生活,多聚集在屠肆之中。
也因此,这地方的小孩特别多,但因为从小受氏族内教养,并不认得天市恒通用的上古文。
天市楼专门开辟了学堂,不过每月二十枚灵石,堪比抢钱。
翎九那日和莹绒在后院门站了许久,遇到位来接孩子的父亲,对方扛着半头猪挂在院门,道这衣铺东家心善慈悲,专门开了义堂教小孩子读书学字,还指着院中女子介绍,说是衣铺的账房。
“我能学吗?”
看着个子一堆不及她腰的小孩,翎九踏进去的步子又收回来,莫名有些踌躇。
“姑娘想听,直接进去便是。”
翎九转身看向说话那人,还未言语,身后那男子便热情挤上来打招呼:“沐掌柜回来啦,我家小子让你们费心了……”
翎九打量这位忽然出现的掌柜。
浅青色的衣衫,一根玉簪挽起头发,打扮的很是简朴。
对方与那男子寒暄,翎九被莹绒拉走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那位沐掌柜,恰好对上视线。
温柔谦和,好像似曾相识。
可是,明明是张陌生的面孔。
那日离开帛度前,翎九还是去了趟霓裳阁。
那位被称为沐掌柜的女子坐在柜台后,正低头翻阅账本。
“学堂每日开放?”,她问。
女子看向她,好似很诧异,随即便收回惊讶的神色,莞尔道:“也不是,毕竟我们还要做生意,就每月初一、十五开一天。”
翎九本想问要是来需要带什么,恰好一堆一堆孩童鱼贯而出,最高的个子也只是达到她胳膊肘而已。
看着这些毛头小孩,话到嘴边转个圈。
“这么多孩子,你们需要帮手吗?”
好像听到一声轻笑,她望向沐掌柜,发现对方的笑容并不冒犯,甚至带着种看小孩找借口却不戳穿的宠溺。
“需要,我们很需要帮手。”
其实翎九是尴尬的,只是对方递了话头,她只能硬着头皮自荐:“我时间清闲,你觉得怎么样?”
“姑娘要多少工钱?”
工钱?翎九倒是没想到这点,不过对方办的是义堂,本就没营收,加上她其实是想以帮忙的借口听听课,什么工钱的她不打算要。
“打白工?这不合适。”
沐掌柜表示不妥当,放下了账本,最后指向那一架的云衣,“要不这样,你有喜欢的直接拿回去,如何?”
翎九就这样,以帮工的名义在霓裳阁学字。
后来从账房阿煦那得知,那位沐掌柜名叫沐瓌,本来在北荒的霓裳阁当掌柜,后来受了些打击,主动来到天市恒。
“什么打击?”,翎九有些好奇。
“听说是被抛弃了。”,阿煦压低声音,“大婚前一天,另一半逃了,不知所踪。”
打听小道消息的第二天,她便被沐瓌喊住。
“听阿煦说,你很关心我的往事。”
“我……”,实在想不到开脱的借口,翎九举手发誓保证,“你被抛弃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沐瓌笑了,表示自己不是在意这个。
“阿煦在账房上虽然精细,可平日说话干事没个正行,还喜欢传个囫囵话,颠三倒四说的不清不白。”
翎九听沐瓌数落阿煦,陪着笑也不敢言语,毕竟对方两位才是上下级关系,她一个帮工实在没立场搭话,再说本就亏心私下议论沐瓌的事,自然对方说什么她听什么。
“读书识字的事,我来教你吧。”
“嗯……嗯?!”
翎九歪头看沐瓌,意外这结果。
“不愿意?”
“愿意。”,翎九狂点头,“我很愿意,谢谢沐掌柜!”
两年的学习,翎九基本也能读懂上古文,只是偶尔遇到不认识的字,来问问沐瓌。
沐瓌也不是每日都在霓裳阁。
有次甚至离开了半个月,阿煦说是随东家挑选好看的云丝去了,甚至有次为了等到好看的云层,在山涧崖边熬了上半年。
最长的一次便是这次,对方虽然离开前告诉她,说此次是随东家去昆仑颠取云丝,可能耗时长,却没想到一去便是两个多月。
进入霓裳阁,翎九趴在柜台问阿煦:“沐掌柜回来了吗?”
“每次来都这句话,甚至都不对我打招呼。”,阿煦撇嘴,“这么大的成衣铺,你只关心沐掌柜吗?”
这次回答不同以往简单的‘未归’,翎九意外:“沐掌柜呢”
“后院涂……”,阿煦还没说完,就只看见翎九的背影,吼道,“喂!好歹听完啊!尊重我一下!”
翎九知道沐瓌的卧房,推开门后闻到一股血腥味。
这是……
掀开纱帐,见沐瓌半躺床榻上,半身衣服都被血染红,正歪头咬着纱布对左后肩撒药粉,额头全是青筋,对方看见她后,急忙放下床帘。
翎九回过神:“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昆仑凶兽多,掩护东家逃走时被抓伤了。”,沐瓌声音喑哑,听得出已经很是虚弱,“阿翎,没吓到你吧。”
“我帮你涂药。”
想起刚刚对方笨拙模样,撒掉的药粉比沾在伤口的还多,翎九掀开窗帘,接过对方手中的药粉,仔细洒在对方后肩。
伤口皮开肉绽,可边缘规整,不是凶兽爪刃,更像利器的割伤。
翎九蹙眉,意识到沐瓌在骗她。
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药瓶,撕下纱布包扎,为了固定好,几乎把对方后背的衣衫全扯下。
入眼的皮肤新伤覆旧疤,密密麻麻,像是虬根盘结地面的老树根。
这满身的瘢痕,提醒着她眼前女子,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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