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身上有姐姐的气质。”
陆浅瞥了眼旁边的少女。
“或者说，她身上有，如果姐姐就那样顺利长大，成为了一名大人，那便会如此的感觉。”
“这个，我能解释。”
程霜降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说道。
“因为她确实在某些地方，扮演了未来的你，或者说，未来的大明星陆白。”
“未来的我？”
陆浅思考片刻，随即了然。
“所以那不是错觉，那确实是姐姐给我的感觉。”
“比如，嗯，‘阿鹤’这个称呼，其实就是未来的陆白和你合作很多次之后，她对你的称呼。”
程霜降看着周鹤鸣。
“你其实也能意识到，因为你当年称呼陆浅的方式就是阿浅，所以，长大之后，她也在用‘阿鹤’这个称呼，间接回应着小时候的自己。”
顿了顿，她又看向陆浅的方向，只是视线并未凝聚在少女身上，而是看着前方的虚空。
“她以那样的身体活了十七年，她没有那么坚强，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依旧乐观，开朗，明媚，但她必须在你面前，成为完美的恋人，所以，她汲取了已经成为明星的陆白与你相处时候的模样，努力完成了扮演。”
周鹤鸣这时候才幡然有些后知后觉。
倘若程霜降确实如同重生而来的她那般主动而开朗，那何必在上一条世界线里逃避呢。
她肯定，付出了超出常人的努力，只为了，给周鹤鸣留下一段最美好最美好的回忆。
“难怪。”
陆浅笑了笑。
“这样也挺好的，我会觉得，在你身上看到了姐姐的影子，看着你幸福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姐姐幸福的模样。”
她没有指责程霜降，反而，许以衷心的祝福。
或许，周鹤鸣想到，这也是为什么陆浅会愿意接受程霜降的原因之一。
“那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浅接着开口。
“我想让鹤鸣和你重新走到一起，和撮合对你们而言是反效果，那我就只能，换一种方式了。”
她将视线转向周鹤鸣这边。
“鹤鸣无法接受你是因为他觉得一生一世只能爱一个人，那么，只要我让他爱上我，那么，他就能重新爱上你。”
周鹤鸣哑然。
虽然陆浅说得有点儿奇怪，但，或许真是这样。
当时的情况，如果强行撮合他和程霜降，那周鹤鸣只会陷入往日的影子里，无法自拔。
可如果周鹤鸣逐渐和陆浅相处，一点一点，爱上这个女孩，那么，他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的自我期待就会被打破。
周鹤鸣能爱上陆浅，那就能爱上程霜降。
就好像现在。
原本无论如何也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周鹤鸣，已经能坦然当着两个女孩的面说想三个人在一起了。
“怎么样，我很聪明吧？”
陆浅邀功一般笑嘻嘻地说道。
“......谢谢你。”
程霜降这时候也大概能明了。
如果不是陆浅撮合，恐怕，她和周鹤鸣也不可能这么快敞开心扉。
而时间，有时候就是一把割肉的钝刀子，会将一切炽烈的情感都消耗折磨殆尽。
当踏入社会，面对工作生活的压力，周鹤鸣与程霜降会有更多的顾虑，就像，上一条世界线的周鹤鸣与陆浅一样。
“你要真谢谢我，那这顿饭就你请吧。”
陆浅笑嘻嘻地说道。
*
吃完饭，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周鹤鸣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说起来，霜降你的房子还要租吗？”
陆浅改变了称呼，她揽住程霜降的胳膊，像是抱着亲密的姐妹，两人走在前面，周鹤鸣跟在后面，像是那种闺蜜出去玩的时候灰溜溜在后面提包的男朋友。
“应该租吧。”
程霜降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也熟稔起来，她稍稍低头看向两个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被路灯拉长。
“总不能真的三个人睡一张床，也睡不下。”
“说得也对。”
陆浅点了点头。
你这姑娘，想啥呢。
周鹤鸣在后面默默吐槽。
要是真的三个人天天睡在一起，周鹤鸣觉得自己得网购一麻袋枸杞了。
“要不我们租个大两室，弄张一米八或者两米宽的大床，三个人睡绰绰有余。”
陆浅脑瓜子又冒出了新点子。
“不至于不至于。”
周鹤鸣立刻说道。
“现在其实挺好的。”
“但睡觉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在隔壁屋子，感觉怪孤独的。”
陆浅嘟囔道。
“那我睡地板？”
周鹤鸣调侃一句。
“阿鹤睡地板，也不是不行呢。”
程霜降莞尔。
是周鹤鸣的错觉吗，感觉她学坏了点。
“现在房子反正要租一年，不如明年找一个三室，一人一个房间。”
周鹤鸣觉得，还是要有点儿自己的空间的。
“到时候再说啦，嘿嘿。”
陆浅仿佛早有准备的模样。
回到小区，顺手取了几个快递，上楼，陆浅用钥匙开门，顺手把程霜降也拽了进来。
周鹤鸣提着行李箱也走进屋里。
陆浅鼻子动了动。
“怎么感觉，有霜降的味道？”
周鹤鸣动作定格。
“这个，是因为，嗯，确实，她在这里睡了几天晚上。”
思考一番，他实话实说。
“哦~”
陆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径直打开床头柜的抽屉。
“你们用得可真快。”
她检查了一下之前买的二十只装，几乎已经用完。
只能说，两个人历经了那么多曲折才终于互相确认心意，走到一起，实在有些难以克制。
“唔。”
程霜降脸颊绯红，别过视线，没有回答。
“......确、确实。”
周鹤鸣只有承认。
“还好，我早有预料。”
陆浅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快递，让周鹤鸣拆开。
“......又是二十只装？”
周鹤鸣寻思，陆浅是不是其实在家里装了摄像头，早就对自己和程霜降要做的事情了如指掌了。
“明天是休息的对吧。”
陆浅看了下手机。
因为调休，所以今天周六有课，但明天周日是正常休息的。
“怎么？”
周鹤鸣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上次在小屋里其实只是开了个头。”
陆浅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温热的吐息落在周鹤鸣的耳畔。
“今晚，要不要试试真正的三个人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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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程霜降演陆白，陆白演程霜降
醒来的时候，周鹤鸣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他和程霜降，以及陆浅三个人住在阿勒泰的森林小屋中，外面是寂静飘落的雪花，屋内，炭火燃烧的噼啪声成为了唯一的旋律。
三个人就这么靠在一起坐着，捧起温热的茶，周鹤鸣吟唱着书本上动人的句子，程霜降背诵出下一句，陆浅在旁边托腮看着他俩，时不时插一句话，聊一聊她对于这些句子丰富的联想。
等到累了，三人就靠着沙发，相依而眠。
周鹤鸣向往的生活，大抵就是如此。
睁开眼，周鹤鸣感觉房间里很温暖。
这个季节，宁江已经转冷，晚上睡觉需要关窗盖被子。
但房间里却感觉暖暖的。
阳光透过窗帘上方的缝隙漏进来，显得明媚而耀眼。
周鹤鸣感觉身上沉甸甸的。
低头，两位少女正一左一右，依偎在他的身上。
陆浅算是睡得没什么睡相的，手臂扒拉着周鹤鸣的腰，身体紧贴着他的胳膊，柔软的触感此刻让周鹤鸣脑中不由得回想起昨晚的旖旎，她的腿也耷拉在周鹤鸣的身上，像是一只树袋熊。
程霜降则是乖巧如同一只猫咪般缩着身体，只抱着周鹤鸣的胳膊，脸颊靠近他的脖颈，温热的吐息拂过，让人心痒痒的。
作为有点儿不太适应的那一个，程霜降昨晚娇羞而生涩的模样，和陆浅那游刃有余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位少女，一位主动而大胆，一位温婉而羞涩，都极尽所能地将自己拥有的一切倾注给他，将自己最珍贵的恋慕给予少年。
周鹤鸣只能说，他上辈子大概拯救了世界，才能被两位少女这么深爱着。
两只手都被抱住，周鹤鸣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但从窗帘漏出的阳光的角度来看，应该已经中午或者下午了。
昨晚三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总之，周鹤鸣把床单和被子都洗了，又给三人换了新的睡衣，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闭上眼睛就能直接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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