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过,大师幽幽醒来,他重重打了风喷嚏:“就说了嘛,要沟通!”
如此,闹鬼一事加上恶鬼吃人事情终于真相大白。
送走了大师,薄槐回厨房开始准备午饭。
师幼青以前不爱待在厨房,今天格外反常,老是在厨房晃荡,时不时瞥他,欲言又止。
薄槐:“青青,你有什么话要说?”
师幼青:“你那会儿,是不是看到了?”
薄槐一愣,摇头。
师幼青松了口气,可抬眼就看到薄槐盯着自己笑。
“你看到了!”师幼青眼睛都红了,“你肯定看到了!”
薄槐一看他那样子,忙上前哄:“嗯,我看到了,小兔子尾巴,好可爱……你别急……”
师幼青只觉得完了,面无表情道:“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就把你吃了。”
薄槐盯着他,轻笑:“真狠。”
师幼青道:“那你还敢告诉别人吗?”
薄槐摇头:“不告诉,世上就你知我知。”说完又问,“兔子也吃肉吗?”
“当然,不然我会营养不良的。”
片刻沉默后,薄槐猛地抱紧他,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嗅着:“那天害怕那块辟邪玉佩,也是因为这个吗?”
师幼青尴尬地嗯了声,然后解释:“不过事实证明我不是邪祟,我们都是动物,只是原形不同罢了。”
薄槐忍笑:“嗯。”
师幼青看他一点儿都不害怕自己,抿紧嘴唇,很快就忍不住回抱他:“咱们还像以前那么好。”
薄槐亲亲他耳尖:“嗯,要比以前更好。”
八月初,师岩带着新买的男装回来了。
薄槐跟着去接应他,结果老爷子满脸问号地看向孙子:“这谁啊?”
师幼青:“王博淮呀,爷爷,您怎么连他都忘了?”
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
师岩:“……”
薄槐:“……”这段时间太幸福,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师幼青在薄槐面前很少提及王博淮的家庭,加上对小时候的记忆比较模糊,也极少提以前的事,久而久之,薄槐都要忘了自己是个冒名顶替的人……
而另一头的王博淮,一直忙着新工作,他始终认为薄槐等人早已把他的情况告知了师幼青一家,在外通讯不发达,师岩又没固定电话,消息更换不及时,每个人都觉得事情进行得很圆满,居然也就促成了一系列同样圆满的事件延续……
小院里,黑狗美滋滋地吃着骨头。
院子中央,满满一桌菜,都是薄槐下厨做的。
等一顿饭吃完,也就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师岩心情格外复杂,不过瞧孙子还乐呵呵的,又看得出这小伙子确实待自己孙子犹如亲兄弟,就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以另一个亲戚的名义在他家干了一段时间白共而已……
当晚,幽暗的房间里,师岩和薄槐促膝长谈。
“爷爷,我想让青青继续上学。”
师岩一怔。
薄槐继续道:“学校我已经托人找好了,就在箬城,离这里也不远,那边也有我空闲的房子,您也一道过去……”
师岩看他是来真的,连忙打断他的话:“我老了,离不开这座山……我看你人挺好,跟你也不见外了,我这次出远门,其实也是为幼青的未来谋出路。他还小,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大山里,虽然整天说要在山里过一辈子,可都是些傻话,外面发展这么快,哪里不比这儿好?”
薄槐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真能给他找到好学校?”
“已经找好了,我到时候带您亲自去看。”
又一阵沉默。
“好,那样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和我死去的老伴为他存了一笔钱,本来是给他成家的,等会儿我交给你……”
薄槐哪能要?好说歹说才劝老人家收好那笔钱:“既然是给他成家的,就等他成家再拿出来……青青特别聪明,日后肯定什么都不缺……您要真不愿意去,那放假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回来陪您。”
老人家无声点头。
话到这里,就都定了下来。
次日,师岩就把孙子拉到跟前,叮嘱他以后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老爷子只当眼前的两人因为这段际遇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语气也凝重起来:“在外面要好好和人交朋友,你这么讨人喜欢,没人不愿意跟你交朋友……爷爷不想你在外面孤单。”
师幼青说:“嗯!”
师岩摸摸他的头:“我的好孩子……”
师幼青靠着他,很粘人地又说:“爷爷,我以后不扮姑娘了。”
师岩当即大笑:“不扮了!我们幼青是个实打实的俊小子……”
离开的日期定下了,十天之后就出发。
箬城那边,薄槐已经弄好了房子和学校的事情。留在山里的这些天,他还惦记着师幼青家的农活,一样样干完了,又忙着把小院重新修正了下,这才渐渐闲了下来。
这天,他和师幼青一起去九南村,看到一群人笑闹闹地要去荷塘采莲子,荷塘主人邀请他们过去玩,两人便跟着过去。
那荷塘很大,人们划着船或拿着竹竿在岸边打莲藕,荷塘的主人休息时看到村里人路过,还会热情地送去几枝大的莲蓬过去,大家嘻嘻哈哈地说笑。
师幼青和薄槐帮主人家摘了一会儿,就坐在岸边吹风,双脚泡在水里,格外惬意。
金光的光芒铺在水上,又沿着水,铺上师幼青全身。
薄槐剥了满满一掌心的莲子递给他,师幼青吃了一个,眼睛弯弯:“脆脆的。”
眼前的大荷叶遮住他们身影,薄槐垂眸,又举起一片荷叶,盖在师幼青脸上,俯身吻了过去。
水面荡漾,空气里是莲香气息。
师幼青被亲得发晕,他听到薄槐说:“我最喜欢你,咱们一辈子这么好,好不好?”
师幼青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薄槐最近被晒黑了很多,或许是活儿干多了,肌肉比之前更结实,他浑身充斥着一股熟悉的草木味道,让一只小兔子无法拒绝他的靠近。
“好不好啊青青?”他亲他脸颊,亲他眉心,又亲他嘴巴。
“好,”师幼青低头又吃了一颗莲子,“这颗甜甜的。”
当晚,薄槐拉着师幼青出去看萤火虫。
山沟里藏了很多萤火虫,师幼青说:“我们不捉,只看。”
薄槐看着他:“嗯。”
许多萤火虫贴着他们肩膀飞过去,师幼青伸出手,逗弄似地追着萤火虫的残影,以前经常看到萤火虫,只有这次觉得特别不一样。
玩累了,又是薄槐背着他走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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