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渟脖子上面的那些红痕,几乎要晃花了他的眼睛,若是顾渊渟因此不能和南平王在一起,那他最后的结局会不会也同之前一样——万箭穿心而亡。
这个世界从此崩裂,数据混乱,世间从此再无……顾渊渟。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沈亦舟看着顾渊渟的眼睛,伸手抚了一下他手上的红痕,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绝望的伤感。
顾渊渟一直在观察着沈亦舟的神色,看着他浅色眸子里的光瞬间消沉下去,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甚至感觉下一秒,整个人就要坍塌下去。
沈亦舟以往从来没有露过这种表情。
顾渊渟不喜欢露这种表情。
因为这样会让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很远,像是中间有一道不了跨越的鸿沟。
他向前一步,突然抓住沈亦舟的手说:“阿言,你——”
沈亦舟感受着顾渊渟冰凉的手指,皱了一下眉,
等等……
他离近了瞧着顾渊渟脖间的红痕,伸手摸了一下。
不太对——若是被亲出来的,不会有这般明显的边界感。
沈亦舟紧盯着顾渊渟的神色。
顾渊渟抬眸道:“阿言,怎么了?怎么如此看着我?”
沈亦舟说:“陛下,这脖子里的痕迹,当真是我弄的?”
顾渊渟眼睫眨了一下说:“阿言昨夜喝醉了酒,我不怪阿言。”
这就是不打算承认了。
沈亦舟又离近片刻,看了顾渊渟半晌,突然侧近了身子。
顾渊渟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下了一跳,接着就见沈亦舟偏头过来,下一刻——
一片湿软扫过他的颈侧,顾渊渟身子一僵,瞳色变得幽深,里面的压制的欲/望又快速翻滚起来。
他的手指抬起,刚想要抓住沈亦舟,却见沈亦舟已经离开了。
沈亦舟面不改色地顺手拿起一侧的铜镜,抬起头看他,对着顾渊渟,缓慢的说:“陛下,这才是“咬”出来的痕迹。没有见过还学人糊弄人。”
顾渊渟:“……”
方才的氛围瞬间散的一干二净。
阿言好不容易主动一次,竟然是为了证明这脖子上的痕迹不是咬出来的。
他看着沈亦舟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板着脸走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茶水是昨夜的,沈亦舟将杯中的茶水倒了,又换上新的。
顾渊渟抿了一下唇,知道阿言这是生气了,他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趴在桌子上,扯了扯沈亦舟的袖侧说:“阿言我错了。”
沈亦舟也不抬头,只冷声道:“不敢,陛下何错之有?”
顾渊渟嘴动了一下,半晌才不甘不愿的承认:“不改骗阿言。”
这声音听着属实委屈,沈亦舟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看向他:“说吧,今日这又是闹哪出?”
顾渊渟未答反问:“阿言为什么要邀请我和南平王去百花节,自己却去醉花楼上喝闷酒。”
这是个好问题。
沈亦舟心说。
“我本是想去的,只是走到醉花楼的时候,被浥轻尘那狐狸拉进去喝酒。剩下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他将桌子上的茶杯摆正,此时一壶水刚好烧开,沈亦舟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对于甩锅给浥轻尘这件事,丝毫没有负担的量。
顾渊渟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还想问一问既然如此,那为何既然要请自己前去,后来又邀请了傅时行,可最终没有再说话。
他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最不想听那个。
两个人沉默下去,各怀心思,房间内又陷入了静寂,只有炉中熏香无声的燃着。
竹林小苑的浥轻尘起来身正在给顾玄束发,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
顾玄快速地扭头,很是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感冒了?”
浥轻尘道:“没事。”
他半蹲下身子,目光与顾玄平齐,颇为正经的说:“昨夜我想了想,那小皇帝说的对,我们若是一直在京城太后早晚会发现我们的踪迹,等你身子吩咐一点儿,我们就离开长安吧。”
顾玄皱了眉,很是担忧地道:“可九弟怎么办,太后在朝堂上的势力积压已久,九弟这般小的年纪,我怕他……”
浥轻尘却笑了,脸上没有轻浮,反而带点宠溺地说:“也就你和阿言还没看出来,那小皇帝可不是老实的任人摆布的主。”
顾玄听浥轻尘说了顾渊渟在朝堂之上对吏部侍郎和礼部尚书的事迹,睁大了眼睛。
“那沈兄他……会不会有危险。”
浥轻尘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那小皇帝可不舍得对阿言下手,行了,怀瑾就别担心了,你好好想想要去何处。”
顾玄也笑了,看着人说:“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浥轻尘拉过顺治帝的手,将人拥进怀里。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和心爱的人一起,倒也是快活的。
*
顾渊渟正在看着奏折,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对着他拜俯下去:“陛下。”
“查到了吗?”顾渊渟头也不抬。
“嗯,属下调查谭西言的履历,发现他曾受伤失踪过三年。属下联系曾经各地的旧部,终于发现他失踪所在的地点。”
顾渊渟这才放下奏折,看着黑衣人说:“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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