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应后,她笑起来对温听檐说:“你想要什么书,我可以帮你找找,这一层藏书阁我很熟悉。”
温听檐撤回视线,须臾后开口:“…我不知道。”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的千虹愣了一下,终于知道了对方为什么反反复复地抽书又还回去了。
温听檐刚刚偏头的时候没看出对方的修为,想来是夫子或长老。既然如此,对方对医学的钻研,应该比自己更深。
他突然开口说:“已经愈合却留下后遗症的伤口,还有完全痊愈的可能吗?”
千虹思考了下,回答道:“应当是不行的。”
千虹的声音缓缓,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有些时候,就连正巧出现在你面前的伤,可能都做不到完全治好,更遑论它已经愈合不可逆转。”
听见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他平静地说:“好,谢谢您。”
温听檐垂下了眼睛,他的表情还是一惯的冷静,但千虹却突然感觉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轻悲的雾。
下一个瞬间,那点雾气就收了回去,就好像是她一个人的幻想一样,连捕捉都做不到。
温听檐没再停留在那里,带着已经找出来的书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时间,他依旧安静地把手里的书换了又换,而这一次千虹没有理由再叫住他,只能看着。
等天色都暗了下来,温听檐才终于停下了动作,他把手上的几本书归位,从传送阵下楼,回到了藏书阁一楼。
这里相较于他刚来的时候,人已经少了很多了,但却比原先要吵闹一点。
温听檐从他们的身边经过,碰巧听见了几句,才知道外面原来是下雨了。
他伸手碰了一下储物袋,却突然想起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没有伞,这些东西平时都是应止在带。
要给应止传音吗?
他走到了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雨势,不算很大,用灵力撑起一个屏障回去应该也能行。
思考完后,温听檐就往门口走。
雨珠打在藏书阁的屋檐上,发出闷重的声音,它顺着砖瓦的弧度往下流,像是要将这里隔离开来。
门口某处聚集的弟子格外地多,温听檐本以为是那些弟子没有伞在观望雨势,但等走到台阶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在看人。
有个人就站在台阶下,撑着一把青灰色的纸伞,身姿挺拔,像是在等什么人。
温听檐看过去的时候,那人似有所感地动了一下。
伞面轻抬,水珠滚落,露出应止带着笑的眉眼,他隔着水雾抬眼看过来,无声问:“和我走吗?”
温听檐他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却发现那里的法器压根就没有发动,也就是说应止是纯凭自己找过来的。
周遭是其他弟子的低切交谈,和鞋踩过水面的声音。
他垂眼看着台阶下应止的脸,最后往前两步,钻进了对方的伞里。
台阶有落差,温听檐最后一步几乎是跳下来的,应止扶住他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带了一下,下巴轻抵在温听檐的发丝边。
伞不受控制地歪了一点,温听檐在站稳后退开一点距离,顺手扶了一下伞。
“下雨之后,我一直等你传音给我。但是没有。”应止在他耳边说,“如果我没来,你是不是又要用灵力护着回去了?”
被说中了的温听檐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应止倒是毫不意外他的举动,也提步形影不离跟在后面,左手把伞撑地稳当。
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逐渐消失众人的眼里,消失在在藏书阁的雨幕里。
温听檐安静地在前面走了一路,等都要到了的时候,才想起来问应止,“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说完,他侧过头等着他的回答。
应止的声音混在雨里,带着一种雾气氤氲的感觉,他对温听檐眨了下眼,缓缓说:“直觉。”
第9章 永殊(二)
他这个回答简直和没说一样,温听檐只是盯着人,也不知道信没信。
被盯得无可奈何了,应止只得又开口道:“是因为你每次到一个地方,就爱去翻书。”
终于得到了一个像样的回答,温听檐“哦”了声,把头转了回去继续往前走。
终于走到了洞府前,这里所布的阵法可以阻挡雨滴,温听檐直接进了屋子,应止则是在后面把伞收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虽然暗了下来,但要休下还是过于早了一点。
他们只有这两天适应整顿的时间,明天开始就要去上课,两个人修行的方向不一样,所以上课的地方也不一样。
不过幸好永殊宗的课用不着从早到晚都上,只有上午的一点时间,其他时间还是可以自行安排的。
温听檐伸手把自己头上的发簪抽了下来,原本挽着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散开,他稍微晃了一下头,长发就顺滑地披在了身后。
还是这样要更舒服一点。
温听檐坐在椅子上,从桌案上随便抽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应止终于从外面进来来,他上前把桌案上瓷瓶里面的花给抽了出来,然后不知从哪里变出几支花枝。
那花枝上面的花并不大,锦簇着聚在一起,小小的白白的一团,看起来倒是清新淡雅。
但温听檐在这一路上都没见过这种花,看新鲜程度也不像是在山下折的,“从哪来的?”
应止已经把瓷瓶里面的花给替换好了,回答道:“从剑峰那里随便折的,感觉挺漂亮的。”
温听檐:“……”
他虽然不知道永殊宗的剑峰是什么个情况,但他见过应止练剑。剑修的剑气在斩出后并不会消失,而是会附在那块地方。
剑气极其具有攻击性,长久下来,便没有植物会生长在那里。
这花既然能在剑气遍布的剑峰长出来,说明明信在养花的时候应该是用了心的。
温听檐沉默了下说:“你折他花的事,明信知道吗?”
应止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垂眸突然笑了一下:“知道啊,明长老人还不错,还让我多折几支。”
其实明信的原话是:“你再折一支试试?!你再折!!”
温听檐虽然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样,但却能七七八八猜到,大概就是明信暴跳如雷,应止笑而不语。
毕竟比起心黑,他感觉没人能比得上应止。
温听檐看着瓷瓶里的花想:希望明天不会有一个明姓的剑峰长老,冲过来把他布下的阵法给拆了。
很明显,明信还算理智,至少温听檐清早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阵法还是好好的。
应止已经穿好了衣物,此刻正咬着一点手套的边往手上戴,漆黑的长发难得披散着。
他本来是打算整顿好之后再来叫温听檐的,没想到自己才收拾了一半,对方倒是醒来了。
温听檐自己都没收拾好,但看着应止的长发,突然有点手痒。
于是他在应止坐在镜子前束发的时候,接过来应止手里的木梳。
应止直接愣住了,手里的东西被抢走也没反抗,语调有点受宠若惊的恍惚:“你要帮我束发?”
温听檐什么都没说,用梳子帮他顺了一下头发,他很久没有干这件事了,只有在他刚把应止捡回来的时候做的次数多一点。
好久没干过的后果就是,温听檐束的的有点奇怪,他拆了好几次重新来才终于顺眼了一点,但还是比不上应止自己梳的。
等他梳完应止的头发后,才去换了身衣服,自己也随便挽了一个髻。
*
虽然医修和剑修不在一座峰上课,但是却挨得挺近的,至少两人可以一起顺路走到山脚下。
但应止坚持把他送到了地方,在最后分开的时候对温听檐说:“结束之后等我一下,我来接你。”
温听檐自认为自己又不是什么瓷器做的,不需要一来一回的接送,在山脚下汇合就好,没有同意。
因为早上那一遭,温听檐算是他们这里最晚到的了,位置没剩几个,他便随便找了一个坐。
过了约莫一刻钟,才有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人走了进来,他模样和蔼,说话时脸上自带笑意。
他进来后拿着名册简单点了一下名字,见人都到齐之后,才把册子合上说:“我是教你们炼丹的先生,姓陈。”
“念及这是今天的第一堂课,我先不急着开始,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可以现在开始问了。”陈先生说。
他话音刚落,就有弟子举起了手:“我们今天到底要上哪几门课啊?”
陈先生:“今天是炼丹,和阵法符篆,不过等明天,你们还会接触一些基础的剑法,还有灵药制作。”
此话一出,就有不少的弟子在下面哀嚎,有人不太理解地问:“我们不是医修吗?为什么还要学阵法符篆这些东西啊?”
“虽然你们主学炼丹和医术,但其他的也不能落下,毕竟任何时候,活下来的人才能发挥出自己的用处。”陈先生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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