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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反派总在半夜偷亲我_哼哼唧【完结+番外】(108)

  再生气,便要抹眼泪,活像是自个儿被欺负了。

  “今日的晚膳,不要说是我做的。”沈招冷冰冰警告道,一边撸起袖子往灶台边走。

  他才不要再哈巴狗似的上赶着再给人下厨。

  “可是沈大人,您昨日手被烫伤,太医嘱咐不能下厨,否则伤口会化脓。”掌事扯着嗓子喊。

  沈招:“哦。”

  反正萧拂玉又不会心疼。

  萧拂玉根本没有心。

  沈招面无表情,满怀怨恨,好似感受不到手臂上的灼烫,炒完了四菜一汤,手里的锅铲随手往锅里一丢,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刚进来的掌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给他送去,”他垂眸,声音阴冷,“可别饿坏了你们陛下娇贵的肚子。”

  “呃……今日新年第一日,沈太师与陛下这是怎么了?”掌事干笑着,这段时日御膳房里的宫人都与这位沈太师混熟了脸,胆子也大了些,“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

  “你想试探什么?”沈招猛然回头,来回打量这掌事,长得还行,比他差远了,但谁知萧拂玉会不会瞎了眼什么都不挑?

  他眸底阴云密布,掐住掌事的脖子,隐隐有中魇的迹象。

  “就算我和他有什么,也轮不到你们这群阉人乘虚而入。”

  说罢,他甩开掌事,转身进了柴房,用力关上门。

  掌事靠在墙边,腿软得站不住,被两个小徒弟堪堪扶住。

  “别管我,快去给陛下送膳。”

  “这沈大人怎么这样……”一个小徒弟不满道,“师父你可是好声好气为他说话……”

  “你闭嘴!”掌事朝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惊慌捂住小徒弟的嘴,“你当他是从前先帝宫里那群失宠的嫔妃不成?”

  “你别看他此刻惹陛下生气被赶到这里来,他仍旧是太师,骁翎卫指挥使,陛下的左膀右臂,只是暂且不能替陛下暖床罢了。”掌事话音刚落,便听见柴房里有什么被砸碎的声音,顿时噤了声,眼神吩咐几个宫人将午膳装好,送到养心殿去。

  柴房里,沈招坐在角落里的柴堆上,慢条斯理擦拭手里的绣春刀。

  刀尖锃亮,寒光倒映在他眼底,冷得渗人。

  不知过去多久,柴房的门打开了。

  “沈大人……”掌事讪讪道。

  沈招抬眸,看见他怀里封条未动的食盒,“他不肯用膳?是菜不合胃口,还是你告诉他是我炒的?”

  “这倒不是,只是陛下此刻,怕是吃不下了。”掌事瞧着他手里那把刀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忙道,“方才去给陛下送午膳,远远瞧着来福公公领着院首走出来。”

  “后来来福公公瞧见奴才,连养心殿的门都没让奴才进,就打发奴才回……”

  话未说完,原本坐在角落里的男人早已没了身影,化作风席卷而去。

  养心殿外。

  来福蹲在殿门口,手里捏着蒲扇,给炉子下的火扇风。

  炉子上搁着一个药罐,蒲扇一扇,那股浓重的药味便趁机窜进了风雪里。

  “唉……”来福忧愁地叹了口气,正要捏起药罐盖子瞧一眼里头的药汁,整个人就被来者抓着衣领提起来。

  “沈大人?”来福瞪圆了眼,“你快放咱家下来!你要做什么?陛下可在里头听着呢!”

  “他怎么了?”沈招看了眼来福脚边的药罐,霎时红了眼眶,恶声恶气道:“我离开时还好端端的,你怎么伺候人的?!”

  来福怒道:“陛下昨夜本要睡,因北境的事受惊醒来,心神俱疲,你们这些一个个不省心的男人,不知道为陛下分忧,就知道争风吃醋惹陛下烦心!”

  “陛下从御书房一回来,还未进殿,就晕了过去,”来福说着不由哽咽,抬手抹眼泪,“太医说,是陛下今日心绪起伏太甚,被风寒侵袭,便病倒了。”

  沈招松开人,想冲进殿内,又蓦然止住。

  他又不是太医,他进去又能如何?

  沈招扯下腰间挂着的绣春刀丢到一旁,撩起衣摆往雪地里一跪。

  “沈大人,您这是……?”

  “他什么时候醒,我什么时候起来。”沈招抬眸,看向来福,“若他醒了不想见我……劳烦来福公公,盯着他喝下药。”

  “他怕苦,不会老实喝药。”

  来福叹了口气,“咱家知道了。”

  无人瞧见,沈招头顶暗红的数字变了。

  【80】。

  第147章 陛下心里肯定有他

  睡榻上,萧拂玉头痛欲裂睁开眼,偏头透过床幔,只见来福正趴在榻边打盹。

  窗外夜色昏沉,殿中只点了两盏烛火,能让他看清又不至于刺眼。

  “来福,”萧拂玉艰涩启唇,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虚弱。

  来福倏然醒过神,撩开床幔,满眼心疼瞅着里头的人,细声细气道,“陛下您醒了?可还有何处不适,太医说您忧虑过甚,心绪起伏过大,又恰逢天寒地冻五脏六腑皆不受防,这才得了风寒。”

  说着,他忙扶着人坐起身。

  以往萧拂玉从不需人扶,尤其是梦魇尚未好的时候,他格外忌讳有人擅自靠近他的床榻,但凡有宫人试图趁着帝王沉睡靠近龙榻谋取圣宠,无一例外都被天子剑捅伤。

  可此刻来福托着他的手臂,只觉陛下就像块软塌塌的面糊,竟是一丝力气都没有。

  “陛下,先喝药吧?”来福从榻边的案几上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

  这药尚且温热,只是还未入口,萧拂玉便已闻到那股苦味。

  他蹙起细眉,抿唇往旁边偏了偏,躲过来福递来的那一勺药。

  “陛下,良药苦口啊。”来福劝道。

  萧拂玉没动。

  因殿中烧着炭盆,窗户留有一丝缝隙,他余光一不经意一瞥,正好瞥见某个暗红色的身影。

  来福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陛下,要见他么?”

  “他跪了多久?”萧拂玉脸上情绪莫名。

  “从陛下昏迷时便跪着了,说是陛下不醒便不起来,奴才出去劝了几次,也没用。”来福自然知晓御书房里发生的事,只是帝王心思向来无常多变,谁也不敢胡乱猜测为何这次陛下生这么大的气。

  这陛下与沈太师之间的纠葛,更是无人敢擅自插手。

  “……让他进来。”

  来福走出养心殿,踩着松软的雪,停在沈招面前,尚未说话,便听沈招道:

  “他不醒,我不起来。”

  “陛下醒了。”来福冷哼,“沈大人,陛下不肯喝药,您……”

  前一刻还情天恨海跪在这儿折磨自己的男人,此刻连他的话都未耐心听完便已冲进了养心殿。

  来福险些被这粗鲁莽撞的男人挤倒在地,被一旁的小太监及时扶住。

  好在他已习以为常,只是叹了口气,守在殿外没有再进去。

  殿内。

  沈招绕过屏风风风火火赶到龙榻旁,对上天子淡然的目光。

  他的陛下没了平日里在朝堂上的凌厉与威慑,浑身无力靠在床头,乌发柔顺垂落肩头,唇色苍白,眉目被病气熏染,在昏暗的烛火下脆弱得令人心折。

  四目相对,沉默无言。

  沈招跪在榻边,端起那碗搁在案几上的药,哑声道:“陛下,先喝药好不好?”

  纵使心中有怨,有妒,有不甘,可从他栽在萧拂玉身上开始,他便该明白,没什么东西比他的陛下更重要。

  他从未想过他心中那些碍于颜面,无法对心上人宣之于口的忧虑惶恐,那些心中无法被满足的渴求,有一日会刺到萧拂玉身上。

  帝王本是孤家寡人,手足情分断绝,父是君,故而没有父,母亲自焚于冷宫,故而没有母,独独一人被架在这森冷的皇宫里受尽高处严寒,生性多疑又如何?吝啬于交付全部真心又如何?他如何能再忍心,忍心让他的天子再添一笔烦忧。

  “药太苦了,”萧拂玉半垂眼皮,神色厌倦,“朕不想喝。”

  沈招放下瓷碗,闭眼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天子冰凉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

  “陛下,臣不该被嫉妒冲昏了头,在御书房,在百官面前拈酸吃醋,藐视皇威,失了君臣之礼。”

  沈招顿了顿,抬眸望向萧拂玉,连心也一并剖开,终于说出接下来的话:

  “可是陛下,臣害怕,害怕您真的接受了谢无居的心意,便连心都要切一半分给他。”

  “陛下,爱一个人,当真能容许旁人觊觎,与旁人共享?”

  “臣不信。”沈招斩钉截铁道,黑眸一瞬不瞬凝视他。

  “萧拂玉,你便是杀了我,我也无法接受有其他男人争夺你,分享你。”

  即便他接受,嫉妒总有一日会彻底吞噬他。

  要么他死,要么那些个野男人死。

  萧拂玉抚摸男人下巴处刚刚冒头的胡茬,“朕从未想过要接受谢无居的心意,朕又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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