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雪不是把杀掉的人都给方晋当白眼鬼了吗？”陆景找了个就近的白色锁链观察了一下，上面的鬼魂除了人以外，还有许多动物以及怪物。
也就是说，不分敌我，只要是拥有灵魂的活物，全都会出现在这里，成为“白色锁链”的一员。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砍掉这些锁链吗？”辛宇悠探出头盯着透明光球，“就和阿楠说的一样，顾宇栋也在。”
“林清雪。”时修弋盯着本来他们要继续走的那条路，不知何时出现了神色各异的林清雪，排成排站着，目测起码有上百个。
秦泊升皱着眉，“林清雪死一次，就会留下一个影子？”
时修弋朝着林清雪的“影子”走去，每一个影子的表情从最开始的不解，到痛苦，再到最后的麻木，“或许她每一次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都会在瞬间回想起她之前所有的记忆，变成影子呈现出来。”
跟在后面的秦泊升歪头看了眼透明光球里的林清，“被变成这样的她分裂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林清雪，一个林清。”
“林清只是偶尔出现，没有被杀的记忆或者是被顾宇栋强行篡改了记忆，所以出现在校园里时表现的很正常。”时修弋分析道。
“顾宇栋只知道林清，是他故意放任，林清雪应该是个意外，也有可能是林清用了某种手段，瞒住了顾宇栋。”
“可是循环的意义是……”
“本来是没有意义，但却在无意间变得有意义。”
突然的女声从两人面前传来，抬眼看了过去，发现又一个林清雪出现了，只不过这个并不是影子，而是真实存在的。
“你没有失忆。”时修弋十分肯定的说道，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陶曲的手段没有在她身上生效。
林清雪笑着点了下头，“是啊…如果能失忆就好了，就算每天都会‘死’也不至于那么痛苦，毕竟只有死的瞬间能想起一切，第二天依旧是什么都不知道，接着到时间后，准时赴死，哪像现在，感觉快成碎片的我连上一秒说什么都忘了。”
“听你这么说，也太惨了点吧……”刚走过来的辛宇悠看着这些“林清雪”有些心疼的说道。
“还好吧，起码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林清雪摸着旁边“自己”的脸，“我是她无意识创造出来的人，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就这样把“自己”困在了5月14号这一天，仿佛只要这天没过，她就永远不会死一样，明明她已经死了一年不是吗？”
“确实。”韩生点头赞同道。
林清雪把手收了回来，咬了一下嘴里的软肉，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循环带来的好处，你们也看到了，就是这些数以万计的鬼魂，就算杀过一次，第二天依旧会重新出现，犹如‘永动机’一般。”
“她想要靠自己的摆脱顾宇栋的控制？”时修弋开口问道。
“我原本也以为是这样……”林清雪转身看向了透明光球里的两人，“直到今天凌晨我在跳楼死掉再次醒来后，我带着所有的记忆回到了这里，发现了一件事。”
“嗯？”
“那里的人…并不是顾宇栋。”
第170章
刻意压低的女声配合着心跳的“扑通——”莫名有种诡异感, 特别是当辛宇悠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的看向了透明光球的位置，竟然发现顾宇栋睁开了眼睛, 正盯着他们这边看。
“卧槽！”辛宇悠抓住了韩生的胳膊, 真的不是他想爆粗口，主要是这么短的时间内，经历的惊吓有点多，之后找时修弋画个平安符吧，虽然不是道长，但当成是不就好了。
听的很认真的韩生差点被辛宇悠吓了一跳, “怎么了？”
“那边, 顾宇栋…顾宇栋正看着我们。”辛宇悠绕了一下到韩生后面, 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透明光蛋，“貌似好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
其他人也看了过去。
“他没有意识。”时修弋注意到了脸上的眼睛, 无神空洞, 好像和木偶一样。
林清雪应声了一下，“就是这样, 他只是一副空的躯壳，是顾宇栋用来监视来到这里的人。”
“等等…等等…”韩生感觉脑袋好像有点转不过来弯了, “我理解一下哈, 这里留下的是顾宇栋的躯壳，和校长复制品签约的顾宇栋, 然后那个陶曲貌似也是顾宇栋，怎么会有这么多顾宇栋，那叫什么来着？切片吗？”
“哎，没想到啊, 你还知道这种东西？”陆景夸赞道。
韩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是什么上古时代的人吗？况且林清不是也分离出来了两个人吗？一个她，一个偶尔在校园出现的林清。”
“陶曲应该知道我们在这边吧，我们可是被玩家追过来的，不过外面的喵喵剪还在，就说明陶曲他们并没找来，估计是认为我们进不来这里，但现在……”辛宇悠有些担心。
时修弋自然清楚后面没有说的话，“能砍了吗？”
“砍了？”林清雪笑了，“砍了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还会给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不然林雪为什么也守护着她？”
时修弋：“你和林雪？她长得很像你，我之前从你的身上偶尔会看到她的影像出现。”
林清雪：“其实我也不是清楚，就和我的那些梦境一样，估计都是林雪做的吧，我在恢复记忆后也怀疑我们两个，说不定是同一个人，毕竟本质上来说，她也算是林清的一部分。”
秦泊升：“恶？”
“差不多，但林雪本人并不清楚。”林清雪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怎么说呢，对于顾宇栋来说，我就是他计划中的意外，还是没被发现隐藏的很好的那种，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陶曲抓你并不是想要杀了你，只是想要控制你，但却发现，你没有办法被控制，就像是一个游离在这两个世界之外的人？”时修弋想到卫虞梦和丁荔的话猜测道。
林清雪：“嗯，我从舞蹈教室出来后，看到了那个和顾宇栋长得一样的男人，他主动找上了我，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就离开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韩生感觉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脑子快要炸掉了。
陆景摸了摸下巴，“既然不能砍这颗蛋，我们砍人不就好了。”
秦泊升：“顾宇栋，或者陶曲。”
“砍人之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做。”林清雪的脑门上已经在出汗了，比起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时修弋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心底顿感不妙，“林清雪，你该不会是想……”
“嘿嘿，本来我想要更潇洒一点的，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林清雪强扯出了一抹微笑，“还想着能看到你画满画的速写本呢，看起来是看不到了。”
“别冲动，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时修弋上前想要抓住林清雪，却没想到被提前发现出意图，人已经向后退了几步。
“没用的。”林清雪苦涩的摇了摇头后，随即又露出了释然的笑，“想要打破循环就只有这一个方法，更何况对于我，也算是解脱吧。我知道你们都下不了手，所以我决定自己来，之后就交给你们了，对了，帮我对卫虞梦还有丁荔说声谢谢。”
话音落下，根本没有给时修弋再次抓住人的机会，眨眼间又往后退到了谁都来不及阻止的距离，拿出了一把刀毫不犹豫的插进了自己的脖子。
“林清雪！”
晚了一步的时修弋脸上被溅射到了血迹，眼前的画面定格在闭上眼睛露出笑容的女生，耳边似乎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林清雪时，她主动打招呼的声音。
抱住了已经站不稳人的身体，时修弋丝毫没有管粘在身上的血迹，盯着这个十分果断又决绝的女生，想说的话很多，最后却只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嗯…咳咳……我…相信…相信你们会让…校园…咳咳…恢复正…咳咳……常的。”
用尽最后力气，边吐血边说出这段话的林清雪在看到时修弋点头后，欣慰的闭上了眼睛。
蓝色的光芒从林清雪的身上出现，怀里人的重量也在逐渐变轻中。
“小弋。”走过来的秦泊升眼神示意了一下原本靠在墙边“排排站”的林清雪的影子也在随着林清雪消散，化成了点点蓝色的光芒。
“蓝色的雨”持续了近五分钟，除了“心跳”的声音外，谁都没有说话，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林清雪决绝的自杀中“醒过来”。
又过了两分钟，辛宇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安静。
“是卫虞梦。”心情沉重的辛宇悠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接起了电话，顺带按了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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