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书是巫神大人让他念的,数学水平是巫神大人亲口表示过嫌弃的,他能有什么办法,每天看着先生那张仿佛吃了黄连一样的脸色,他也很不开心的好吗?
好在今天过后,他就能重回金甲军,为谢郎和大人住处的安防发光发热了。
……
这次旬会,除了日常的教学任务以外,还提起了谢虞琛之前在屋里与乌菏提起过的在山下的作坊。
书院在开办之后,因为对纸张的需求量日渐增长,这年头的纸价又实在不便宜,谢虞琛他们便动了自己造纸的念头。
造纸技术谢虞琛自己是不懂的,不过巧的是,书院的学生中正好有一个学生来自漓州,京城最有名的几种纸里,就有一种产自漓州。
这位学生家中虽然比不从事造纸业,但耳濡目染,对造纸技术也知道个大概。
谢虞琛便组织了人手,根据学生给出的办法开始从头研究造纸之法。加上书院原本就有为学生安排实践课程,钻研造纸之法也是让他们提前接触实操罢了,
书院的先生们有大半是从东山州跟着谢虞琛来的,当初杜仲胶的提炼技术就是谢郎带着他们在实验室里一步步实验出来的。
有从零到一发现杜仲胶提炼之法的经验,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历练,研究造纸技术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有难度。
甚至都没有谢虞琛的加入。光靠书院的众人,在实验室熬了半月左右之后,就向众人交出了一个行之有效的造纸技法。
用这个方法造出来的纸张,质量甚至比市面上的大部分的纸张还好。
因为书院造出来的纸张只供给书院所用,外人并不清楚成本。但纸的好坏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消息传到京城,许多人都暗自咋舌。
在书院念书的学生还都没有毕业,书院教学的成效如何众人暂且不知。这也是众人为什么能直言嘲讽书院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即使有人想为书院辩驳,也缺乏实打实的证据。
但造纸之事一出,可是狠狠打了许多人的脸。要知道历史上的造纸之法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几代人的传承和改良,才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但谢虞琛和书院里的那些人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走完了造纸作坊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路。
这样的成效不可不令人震撼。
若说水泥、杜仲胶那些,他们尚且有不承认的借口,毕竟在那些作坊开办之前,大家连这些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但这次的造纸之法出来之后,他们辩无可辩,只得承认那书院确实并非他们从前说的那样“一无是处,不过是哗众取宠,故弄玄虚而已”。
第111章
因着作坊造出的纸并不对外售卖, 此事在百姓间并有传出什么风声,但朝中却为此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这段时间大家都没少把注意力往书院上放。此事一出,最先坐不住的便是当初因为书院的管理归属哪一方的问题来回扯皮了数日的国子监和工部。
工部本来就掌管着全国营造工程等各项事务, 与书院发展的方向勉强算是专业对口。造纸一事让他们看到了书院办学的成效, 忍不住联想到:若是书院过几日再搞出什么新成果, 说不定他们也能跟着沾点光。
一想到这儿,工部的诸位大人就后悔得直拍大腿, 当初因为不想趟这趟浑水, 愣生生让他们错过了机会。若是当初由他们工部接手了书院的管理……
不能再想继续往下想了……不然得把自己给后悔死。
不过一想到国子监也和他们一样,现在指不定偷偷躲在哪后悔,工部诸位官员的心情就又好了很多。
他们好歹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虽然当初对于书院的管理推诿再三,但好歹没有与其交恶。再加上有着当初一起开办采石场、推广水泥的交情, 那位谢郎对他们的印象也不坏。如今他们跑去主动交好, 想来尚为时不晚。
至于国子监……
当初国子监的人捏着鼻子接受了管理书院的职责, 但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情愿, 对于书院的态度也算不上多友善。更不用说他们下属的国子学、太学里又有许多人自持身份,不愿于那些工匠出身的人相提并论。
就连书院那边打算开办造纸作坊, 也有国子监那边在办学经费上抠搜计较的原因在。
你看除了谢虞琛他们这个书院,六学里有哪个是要掰着指头计算纸价几何的?
但这些事情即使拿到明面上去说,国子监的人也能找一万个搪塞的借口出来。
乌菏这一派的人早看他们不爽,如今造纸之事一出,几乎立马便被人拿到了朝中做文章。特别是这些人一个个说话都阴阳怪气, 还特别爱拿名下六学的“成绩”说事,一唱一和的, 把国子监的各位大人从里到外嘲讽了个遍。
“臣早听说国子监的各位大人都聪慧过人,没想到竟能想出如此厉害的办法, 真可谓良苦用心。我当初还以为各位大人是故意克扣拨给书院的款项呢~”
“呵呵呵,这可就是子茂错怪国子监的各位大人了。子茂有所不知,这些都是为了书院好啊~”
“不过各位大人既然如此有先见之明,想来其它官学在各位大人得管理之下也颇有成效吧?”
国子监众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面的人立马便接上了话:“那是当然啊,书院开办不过三月,学生们便能自己钻研初造纸之法。像国子学和太学在诸位大人管辖下已有数年,想来也是成果丰厚。”
“不知道其余六学最近有何成果呢?”
一番话说得国子监的几位祭酒和监丞汗流浃背,浑身僵直。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没说错。当初瞧不起书院的人是他们,现在六学在他们的管辖之下毫无建树的也是他们。
谁不知道六学之中,国子学和太学里全是家世显赫之辈,只要门第够高,哪怕文章做得狗屁不通,照样能稳坐进国子学的最好的甲班之中。
国子监平日里最关心的自然是国子学和太学。四门学对于家世的要求稍微低一点,平日里他们关注得也少。至于剩下的什么书学、算学之流,与国子学和太学的差距比云泥之别还大,在国子监完全是属于“三不管”的境地。
这些事情在平日里属于大家伙都心照不宣的内容。习惯了如此,也没人会特意提起来平白惹一身不痛快。但当有人主动在大庭广众下,忽地一下把盖在上面的遮羞布掀开,露出里面不堪的内在。
这突脸一般的刺激,对国子监来说,也是无人能招架得住。
但能在之中学习的,家中长辈最差也有四品之上的官职,这些人又岂是他们得罪的起的。现在搞得他们两头受气。
国子监众臣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一边四下环顾,寻找着能和他们统一战线,共同对抗乌菏一派冷嘲热讽的同僚。
可惜的是六部之中,兵部和刑部本来就是属于乌菏那派,不出列踩他们几脚已是万幸;工部现在忙着和书院那边打好关系,也没空理会他们。
至于吏、户两部,原本就对谢虞琛抱有好感。杜仲胶厂的收益,可是明晃晃地进了国库。再说书院和国子监两边神仙打架,怎么说也波及不到他们两部,他们又何必站出来主动给自己找事。
至于仅剩的一个礼部,虽然与国子监拥有共同的敌人,但双拳难敌四手。乌菏手底下的那群疯狗没理都要争三分,更何况在这件事上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不把他们国子监人身上的肉咬下来几块绝不可能罢休。
众人明显能感受到最近京城中舆论风向的变化,就连曾经那些对书院嘲讽得最厉害的世家郎君最近都不怎么敢说话了。特别是在被自家族中长辈教训了之后,更是谨慎得不得了,哪怕心中仍是不满,但对上外人是绝不会多半句书院不好的话。
……
书院的这次旬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谢虞琛今年参加的最后一场教学研讨会。
谢虞琛还惦记着乌菏之前答应的“饮酒赏菊”的活动。若是再多耽搁几日,到了京城怕是连最晚开花的品种都错过了。
但包括苗文和在内的书院先生们,都是很舍不得谢虞琛离开的。
不仅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众人都很喜欢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郎君。更关键的是自书院创立以来,谢虞琛就一直和他们在一起,许多他们拿不定的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开展的教学,都能在谢郎这里寻到帮助和指点。
他们在心里都把谢虞琛当成了主心骨一般的存在。一想到日后书院就全然交予了他们负责,众人心里都有些没底,巴不得谢郎能一直留在西边的那间别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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