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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_探鸽【完结】(78)

  喝醉酒的洪森反应变得迟钝,奇怪道:“这杯子怎么长腿跑了。”

  说着,低头去看碎裂的杯子是什么情况。

  半点没觉得有人在故意为之。

  在这间隙,鹤翊开始支走我,桌下捏两下我的手,桌上当着其他人的面,对我说:“帮我去拿个新的杯子,还有新酒。”

  我还没挖到太多信息,他就急了。

  我一时没动,他忽然拉近距离,侧头在我耳边说,低语快变成咬耳朵,唇瓣擦着耳廓过。

  “帮我拿储酒间那瓶年份最久的葡萄酒。”

  “你可以让侍应生拿。”

  “可我只信得过你。”

  “我也有要事做,我今天唯一要做的就是坐在这里呆着,看着你。”

  耳朵一疼,这人忽然上嘴咬了一口,让我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吐息裹着生疼的皮肤,“我想把他嘴堵上,说不定能挖到更多东西,你应该也很期待。”

  我几乎是瞬间回头,鹤翊噙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心中所想,不会在我身上按了什么定位器或者监听吧,在皮下植入那种微小芯片之类的。

  不然为什么他能猜出来。

  不容我多想,他的手开始推推我屁股,催促我起身。

  没有办法,鹤翊的黏人就像八爪鱼,稍不留神可能就要爬到身上,并且我不能将这场谈判的重心变成洪森大喊我和鹤翊居然是对gay的场景。

  否则老人家心脏难以承受没了半条命,我再想挖点什么就麻烦了。

  在他继续推我之前我触电般弹起来,自上而下望着鹤翊,一秒,两秒……瞪完了人,我才离开原先的位置。

  出了门,我没有立马走。

  隔着门想偷听,被光头在灯下熠熠生辉的闪得眼晕,他口水像毒药似的乱喷,喷得鹤翊稍稍后仰,阻隔它的靠近。

  因为我的离开,被口水攻击肉眼可见不耐起来,眉间微蹙着,是耐心告罄的表现。

  失去抓握的手,变成拳头,拇指又开始有点焦躁似的刮着食指上的皮肉,全无我在他身边的镇定。

  我一面觉得鹤翊是利欲熏心过度,因此选择要不断往高处走才好不被人狠狠抓下来,摔倒底层;一面又觉得,他有今天的局面,绝非他心中所想,而是多种不得已的因素推动,让他不得不被驾着走,上不去,也下不来,进退两难。

  当我尝试脱离过去,重新看待今天的局面,鹤翊这个人,在旁观者视角的我来看,也并非永远顺心如意。

  要成为红枫高层中的一员,少不了取舍和牺牲。

  杀樊宇同。

  放任母亲遗物被毁。

  最终将我扔掉。

  操练出一副玲珑心思和无坚不摧的冷漠面孔,才算通过试炼的考验。

  只是他过那么多关卡,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第68章 姿态狂过路边野狗

  我想他也许只是需要一位“冬冬”的爱。

  可当我给出承诺,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想象中的期待。

  如果鹤翊依然和从前那样敷衍地给出一句我爱你,我大可不必因他心绪难平。

  可他忽然没有了那么多虚浮的情话,涌动的爱意变成藏在各处细节中,渗进骨缝之间,简单两句祝福,平凡朴实,却暗含极重的情感,砸得我不明方向,无法对他进行完全的忽视。

  鹤翊越来越难猜了。

  今天要这样,明天要那样,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的离开并没有影响洪森继续说下去。

  他的声音落在背后。

  “现在是你们有困难,有求于我,也是我看在你们父母的面子上,好心来到这船里陪你们两个小子聊聊,你们自知地位有限,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样子。

  我有气没处发,听到他又用这种口吻开始指点,刚才出门前在墙上拔下的一个吸盘飞镖,隔着窄缝的窗,对准那颗光头,用力一抛,飞镖稳稳站在了洪森的脑袋上。

  突然飞来的镖让洪森抓了抓脑袋,闭上了嘴,停止了口水乱喷,鹤翊抿了下翘的嘴角,忍笑忍得很辛苦。

  指着天花板,开始编造一些天马行空的为我开脱的理由。

  “墙后面的飞镖靶是报时器,到点会飞出飞镖提醒。”

  “噢,这么高级,改天送我一个玩玩……”

  鹤翊趁机上手,超级用力地帮他拔下飞镖,把人头皮都扯了起来,随即给人倒了水,让对方好好闭上嘴巴。

  ————

  我前脚刚踏出门,章柏林后脚就上来,他开门,在外人面前穿西装打领带,端得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碰到洪森也得本性暴露,他扯着领带解下两个扣子散热,呼吸很急,显然被洪森气到不行。

  见到我,就开始讲话。

  “谈生意,怕吃亏,他当他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怕是人吃了豆腐有冤没处报?大姑娘都没他这扭捏的劲,去他的江湖义气,二百五东西上辈子救过他命?”

  我问这个在章柏林嘴里问候了祖上十八代的人到底是何来头,值得让双方争抢个头破血流也要揽下这单亏本生意。

  章柏林的话到嘴边张了张,正打算说个痛快,仿佛才看清我,又把话咽回去。

  看我目光实在期待,偏开头敷衍,“反正是个很狡猾的人,泥鳅似的抓都抓不住。”

  “是个熟人?”

  否则章柏林不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深恶痛绝。

  “不是,别猜了。”

  章柏林火速停止了对洪森和泥鳅人的痛斥,脚步匆匆,叫我跟上,带我去储酒室拿酒。

  红葡萄酒放在成排的橡木桶里,标识时间的字迹模糊不清,其中几个是19开头,是不是最久的不知道,章柏林拿来盛酒的瓶挑了个看起来最久的桶打开。

  酒香很醇厚,放进酒瓶就荡开。

  我试图从章柏林这里也撬点有用的信息回去,但都被他一一简单的词打回去,很是防备,我跟着他来到木架台前,看他摆弄着其他摆在架上数不清的花花绿绿的酒。

  “你们觉得这生意怎么样才能谈成?”

  “不知道。”

  “洪森如果不合作怎么办。”

  “嗯……”

  “他是不是过两天就要走了?”

  “昂。”

  “什么时候?”

  “没说。”

  他答得敷衍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此刻正在炮制魔力巨大的……吐真剂。

  白的兑进黄的,黄的兑进蓝的,混成发绿的酒液,再如数倒进红酒中,反复摇匀。嘴里念念有词,恶声道:“喝不死你,老东西。”

  见我在旁边,晃晃酒身,“要不要试试,喝过都喜欢,死不了人,刚才就是开开玩笑,洪森喝的还得再加。”

  还加,不死都得窜没半条命吧。看来是很生气了。

  我摇摇头,婉拒了他的一番心意,给鹤翊挑个新的酒杯。余光里,章柏林自己倒了一杯喝,嘴巴很轻地咂摸着品味,哼着悠扬的小曲,又往酒瓶了陆续加了三五六样叫不出的酒。

  我很少和章柏林有多余的来往,能让我们有所交谈的要么是因为鹤翊,要么是饭桶。

  这人完全是个浪子,饭桶也绝非一两句话就能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的人,樊宇同的性向和强大的精神意志,注定这两人连做情侣的可能都没有,全赖章柏林的诱骗和引导,还有被困海中的局面,才能促成他和饭桶的接触。

  但因为他不是直接杀死饭桶的人,所以我对章柏林的态度,仅仅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鹤翊和他谈不上是什么交情很深,出生入死的朋友。或许只是出于某种共同的目的,走到了一块。

  两人非必要不碰面,大事面前互相合作,小事面前互相数落,有来有往的。

  按章柏林对他和鹤翊关系的定义,可以勉强称作是友谊、加一点亲情;但按照鹤翊的逻辑,章柏林只是个合作伙伴。

  章柏林曾夸张痛诉过,鹤翊这人就是个寒潭里的石头,捂不热的。他们之间像兄弟似的相处了这么些年,他没有被叫过一声哥就算了,吵架时鹤翊还要说:“我们除了是合作还能有什么,我独生的,哪儿来的哥或弟。”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口吻,章柏林气得跑出十里地,半个月没回来。

  我拿着酒杯,章柏林拿着酒瓶,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他冷静了点,我问他:“饭桶这两天在干嘛?我没见到他。”

  “在房间休息,这两天比较折腾。”

  我语塞,忍不住问:“他怎么答应和你呆着的?”

  “我的魅力。”

  “饭桶有过女朋友,你本来就不该打他主意。”

  他停住脚,好在我及时刹住,才不至于和他撞一块,他回过身,有些烦躁。

  “能不能不要老是提饭桶这两个字。”

  不知道饭桶这个字眼踩中他哪条神经,大概是友谊亲情都失利,对于我们的称呼有点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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