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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_探鸽【完结】(31)

  三楼,据说是立华等高层人士呆的地方,和一二楼开放的门口不同,那里经常大门紧闭着。

  登船时,有个很年轻的服务生特意提醒,不要冒失闯入其中,会给他们留下坏印象,后果很不好的,一个两个都不是好说话的,除非他们叫你上去。

  “但最好……永远不要被叫上去。”

  ————

  饭桶吃困了,和服务生去了房卡,说要回房去睡觉。我一时半会睡不着,没跟着去,海上信号很差,时好时坏,我只好走上甲板,在围栏处,举着手机转了转,试图探寻些许信号,好看看手机上有没有来自合作商的新消息。

  答案肯定是没有,大家避青龙如蛇蝎。到现在,唯一还有回复的,只有标红的感叹号。世事真无常,起起落落,难以预料。

  我正靠坐在围栏上,盯着幽暗海面上不时跃起的鱼和后头紧咬不放的鲨鱼角。

  忽然,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响宁静的甲板。

  我迅速回身望去,只见对面正明亮的房间,有三个人似乎起了点什么冲突。背对我的人是最高的,背脊挺阔,被橱柜挡住点视线,我看不见他的头。身上的黑衬衣沾了个白手印,看着像是谁一巴掌呼上去的,此刻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挨训。

  对面是个八胡子矮墩,举着裂了一半的红酒瓶冲着那位高个,厚嘴皮子上下碰着,不知道在骂些什么,脸都气红了,旁边应该是他的助理,叉着腰狐假虎威的神气。

  危险尖锐的玻璃裂口直直冲向对面的人,任由对方骂着也没有反抗,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他看样子完全处在劣势。

  看来立华连小小的厨房区都走的是狼性文化路线。

  正当我本着不在陌生地多管闲事的原则,准备回房睡觉时,走下甲板,路过半敞开的厨房门,事态完全变样。

  八胡子竟然将裂口的瓶直直往对方身上扎去!

  他怎么敢这样做的?!不怕闹出人命吗?我太过震撼,没想到故意伤人会如此直白呈现在我面前。

  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等我望向对方,对上的会是鹤翊那双漂亮的金瞳孔。

  说不上是在麻木,还是在左耳进右耳出,表情木木的。两人都在拉扯酒瓶,看上去就像是八胡子卖力地将手推过去。

  就我与他对视的一刹那,处在僵持状态的酒瓶忽然向鹤翊刺去,行动先于大脑,第一时间朝他奔去。

  遗忘旧仇,抛去种种过节,我什么都没有想。

  唯一的念头是。

  鹤翊绝对不能死在我面前。

  我箭步上前撞开门,冲上前去,一心要拦下那酒瓶。

  在离他那腹部仅毫米之差的瞬间,连同他的手一块握住了酒瓶,成功制止悲剧的发生。

  好险。

  我心想。

  不自觉看向此刻的他。只见他从木然,垂眸到眼底闪过的诧异。

  眼神中的波动开始幻化成某种委屈,和倾诉。

  开口,和我说了重逢的第一句话。

  “青山……”

  第30章 草包太子

  此刻,站在我对面的人也发出了声音:“@#¥%……&¥%(&**”

  八胡子矮墩和他的助理原来是法国人,我听不懂他的话,叽里咕噜的。只能从他剧烈起伏的呼吸和被鼻孔呼气吹歪的胡子判断他应该是很生气。

  酒瓶被我拿在手里,此刻鹤翊站在我身后,我总觉得后背毛毛的。也不知道问谁,只好冲背后的人说:“他在讲什么,为什么要伤你。”

  不过我更奇怪的是天之骄子怎么会出现在厨房里。

  “我打破了酒瓶,酒很贵。他气不过,要教训我。”

  “他很吓人……”

  我感觉他朝我走近了一步,紧急叫停他:“别动。”

  “噢。”

  酒再贵也贵不过人命。如果我晚一步,鹤翊兴许就被开膛破肚,我和他的恩怨还不至于到我盼着他死。

  八胡子正说着,旁边助理侧耳对他说了些话,他突然摆手上前,说nonono,状似要和我解释些什么。眼下这情况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第一时间拿起酒瓶对向他,朝他们后面的门抬抬下巴,示意他们离开。

  僵持数秒,最后是他们吃瘪,八胡子浑浊的蓝眼狠狠瞪了眼我身后的人,很不服气地摔门离去。

  一时间,针落可闻,我松了松了发麻的腿,绕过鹤翊去拿桌上的白布,包了酒瓶扔垃圾桶。正要走,他又叫住我,还没把名字叫全,便痛呼一声:“青……啊嘶……”

  我转头看到他,眉头蹙起,隐忍痛意似的捂住自己的手。四指蜷起的指缝处开始渗出血,滴落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快去处理吧。”我说。

  “青山,我不会,帮帮我吧。”受伤的人向我发出求助,“这里没有医生。”

  “我凭什么帮你?”

  “因为……你是好人,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次吧。”

  他后腰抵着操作台边沿,微弯脊背,痛得脸色惨白,还有心思保持风度扯出一抹笑意。为自己的狼狈保留些许体面。

  此刻的厨房只剩我们两个人,藏在角落的厨房门更是鲜有人经过。如果这儿真死了个人,或许不会有人知道吧。

  那我不就成了最后见到鹤翊的人?不行,我不想被当成犯罪嫌疑人抓起来。那血不断地流,流得我更是心烦意乱。

  “药箱呢?”

  这次鹤翊是真开心了,眼睛亮了不少,血都流快几滴。抬脚对着前面的柜子点点,“在这里,最后一层。”

  手的情况不算糟糕。就是不知道怎么摔碎的瓶子,上面除了血还有酒液,乌糟糟地血红色。在水龙头下用流水冲洗完,才露出虎口处一条细细的由玻璃划出的破口。

  其实创可贴就能解决的事情,但鹤翊依然会疼得厉害。我最开始以为他多少有夸大的成分在,后来发现这人确实耐痛能力低下,用创可贴盖住创口,他会露出凝重严肃的表情,连笑都笑不出。

  直到胶布固定住,他才缓和些。随之而来,又是他让人发毛的视线。

  我一直不知道要抱着何种态度来面对鹤翊,打他,我没做到;恨他,我没感觉;骂他,他刚被骂完……我还能做什么呢。

  当初他最后留给我的记忆,始终伴着潮湿、寒冷疼痛和怨怼,让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快点离开。

  尤其是他似乎又高了,即便处境落魄,还是很有压迫感。

  “你戴眼镜了。”

  他一说,我就觉得眼镜片要被他盯穿,不自在地扶了扶眼镜。

  “你戴眼镜也好看,像个读书人,白白净净的,不过……我还是看习惯从前的你。”

  镜框突然被碰了碰,我稍稍后撤,他没能得逞。脸上挂着还没来得及的笑,虎牙尖尖的,人倒是挺乐观,这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

  他收回手,另起话头,“青山,我没想到你会救我。”

  “换做别人,我也会这样做的。”不需要他向我做出感谢。

  我侧身收拾药盒,放回原位,他迅速追着我的脚步过来,在我面前站定。

  “我们聊聊吧。”

  “没必要。”

  “我没有去留学。”

  我第一时间想问为什么,这想法冒头又感实在讽刺。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却仿佛有种被人攥住心脏般,难以喘气。本来忘得差不多了,他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所以我还得谢谢你是吧?”

  “不是的”他连忙否认,“那天之后,我一直很后悔这么做,当时……是我太冲动,一想到你会走,我就……”

  “青山,对不起。”

  我以为我听错了,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认错,当初这么强硬。

  他忽然拉住我左手,拇指磨墨似地缓慢在我的四指磨来磨去,一字一顿地说:“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整个人像被定在原地,动都动不了。在这之前,我想鹤翊这种无赖绝对没有悔改之心。

  可他真真切切地将道歉捧到我面前。

  心脏在某刻得到喘息,我仍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被他握住的手还是感到隐隐的疼。

  奋力抽开他的手,我压着火气撂下狠话:“事情已经发生了,道歉有什么用,鹤翊,别来这套。”

  他不意外我激烈的言辞,微微垂头承受着我的怒意和讽刺。对这样的鹤翊,我又什么都骂不出口,只能哑火。

  低迷颓丧的氛围围绕着他,像个落魄的贵族公子。谁人都能把他踩一脚。

  让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能任由那个八胡子又打又骂。白长这高个子,当初害我的恶劲了无踪影。

  “你不留学,你来这厨房挨骂?还有,没手没脚不会躲吗,傻站着让人捅你?”

  “我不敢,他们很小心眼的。”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能让鹤翊这人性情大变,像被拔去利爪的兽,可怜,且丧失一切作为野兽的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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