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工作还要继续,在其他钦查官眼中,许暮依旧是那个兢兢业业的大钦查官,高冷、完美、恪尽职守、毫无私情、不苟言笑、严格自律的一队队长,不出丝毫纰漏。面容坚毅沉稳,遇事永远处惊不变,冷静至极。
身姿挺拔如松,是钦查处每个人心中最挺拔的一杆旗帜。
江黎揭下酒馆一层的表彰锦旗,破天荒地亲自在一楼的吧台调酒,瞬间吸引了一众愿意在酒精的刺激里醉生梦死的亡命徒,轰然的热潮瞬间席卷整个黑街,原本冷冷清清的DAWN酒馆客流量直接爆满,甚至一座难求。
这位酒馆的老板,长相是锋利的漂亮,在众人皆是灰头土脸的黑街里,这种极致的美丽光是远远欣赏着,就足以令人疯狂。
他调酒时绷紧的身姿如匕首的薄刃,肩膀上缀着摇曳的彩带与亮闪闪的金属制链状饰品,随着抬手摇杯有力的动作,叮叮当当轻响。酒红色的V领上衣领口大敞着,露出一片冷白的皮肤,吊坠的黑绳压着锁骨,坠着的黑曜石藏在衣服里,左襟心口处别着墨蓝色宝石胸针,在流淌的霓虹灯下微微闪烁着。
江黎将雪克杯中的起了沫的酒液倾倒进柯林杯中,用苏打水拉出长长一段绵密甜丝的泡沫,随着抬手的动作,衣摆的衣料绷起,一半掖在裤腰中,另一半不规则垂下,勾勒出劲瘦的腰线。
“拉莫斯·金菲士。”
江黎用指节抵着杯底,微微欠身,散漫却优雅地,将这杯酒递给等待的客人。
“您的酒,久等了~”尾音拖长,显得像更蛊惑人心的妖。
他咧开嘴角,张扬着肆意的笑,背后暗色的流光簇拥着他,暗红与暗紫的彩带与碎片,熔成赤金的光芒,编织成一片浓郁的幻梦,迷人又危险,像是一朵染血的曼珠沙华,妖冶美丽至极,在浪漫和血腥的交融中最糜艳地盛开,构筑起一片醉生梦死的欢醉场,令无数人千金一掷,只为换得江老板亲手递来的一杯特调,在凝着结露水的杯壁外侧顿首停留,期待能换来牡丹花下死的风流机会。
只可惜,江老板甚至连垂青一眼都不屑,懒洋洋直言:太丑。
如此妖美又如此矜贵,领口慷慨敞开,却触之不及,极致的矛盾绕在江黎身上,却令酒池中的众人更加疯狂,趋之若鹜,蜂拥而至。
江黎和许暮,都各自回归到各自的正轨。
他们分在上城区的两地,最严肃认真的钦查处,和最混乱疯狂的黑街。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甚至擦肩而过都不会产生任何碰撞的人。
就好像,今年深秋初冬交际时,凛冽寒风中的刀枪对峙与并肩作战都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每每在流光的夜色里,在两人都恰好空闲下来的暮匿时分,有一辆车悄无声息跨越截然不同的世界,一道板正的身影推开酒馆的后门,小A和小C早就见怪不怪了。
“唔……怎么亲这么急啊宝贝,那东西顶到我了……”
“江黎,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
“哈……你吃醋了么?”
在DAWN酒馆的三楼,在那私人领地里,上城区最嫉恶如仇的大钦查官,和下城区最放肆的罪犯拥吻在一起。
所以其实根本什么都发生了。
毕竟,钦查处大钦查官的办公室里,那个属于特邀顾问的办公桌依旧放在原处,没有搬离。
以及,DAWN酒馆里,那个共同行动后特制的锦旗,从一楼换到三楼,端端正正挂在床边。
许暮每天除了日常工作,还要暗中调查工厂的排污,即使再忙,也会每天做好三餐的分量,在晚饭时准时带给江黎,盯着这个随性的家伙按时吃完饭再回去加班。
而率性又多变至极的江黎,已经习惯了每天固定的时间,发个讯息,给许暮报备他真的按时老老实实地吃饭了。不然,大钦查官会拿捏住他的命脉,端着架子不给他亲,真是过分。
冬日的时光缓缓流淌,看似安宁又平静,可阳光却从没暖过。他们都心知肚明,早就有隐秘的暗流自地下起,打着回旋,逐渐冲刷着脆弱的堤坝,将内部侵蚀一空,只留下岌岌可危的外壳。
在每天短暂见面的时间里,许暮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同步给江黎,江黎也把枯云等人在地下调查污水采样时补充的数据共享给许暮。
越核对,就会越心惊。
他们即将要抓住答案的雪。
在某日离开DAWN酒馆后,许暮没有立刻回到钦查处,而是将步子一转,独自一人走过江黎曾带他走过的路。
他走过灰河的铁板,叩响了武器铺的大门。
门开了,即使是黑天也带着圆形墨镜、耳朵上挂着铜钱的宣子愉打开门,看见来者,连墨镜都滑落了,震惊地向许暮身后张望,却没见到熟悉的人,然后扑通一声跪下,高举双手。
“你你你……钦查官先生……您今儿个怎么自己来的,哈哈……江老板没和您一起?”
喀拉。
宣子愉的太阳穴上顶上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许暮配枪上膛,手指扣在扳机上,压低的眉眼染着冬日凛冽的寒意,居高临下望着人,露下三白的眼将面容衬得更冷。
宣子愉讪笑:“钦查官先生,您怎么和江老板学坏了……”
许暮声音平静,无波无澜:“宣子愉,或许还应该叫你为,宣赫?”
宣子愉脸上一贯谄媚的笑容消失了。
“这也能查到,许钦查好本事。”
——
七天过后,卫含明没能等到江黎的回复,无奈,只能在卞印江的催促下,组织人手展开行动,她作为特别行动队队长,全权负责在黑街的一切行动,全部荷枪实弹,从黑街边缘起,以武力展开搜查,不出意外地遭遇了当地人的反抗,敢反抗的,却被枪口指着脑袋,强行押解,消息一传开,整个黑街瞬间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齐乐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一条命,在时中的治疗下,幽幽转醒,却还暂时没办法下病床,昏迷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多,断断续续知道自己被救下来了。
特效药供应的生产力勉强跟上,下城区的居民找到了主心骨,由渊带领着,由医疗中心起,开始和菌丝病毒展开了拉锯战。枯云病倒了一次,又吃着药坚持了下来,三光瘦了整整两圈,皮相有点松。
凛冬愈发深了,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在室外开口说话,都会呼出蓬松的白气。
浓重的墨云翻涌着,低沉沉压迫着。
但今年的第一场雪却迟迟落不下。
上城区,钦查处,办公室。
“好,谢谢,我知道了,文件同步一份。”
天气阴沉,阴影沿着窗边透进来,连朦胧的微光都带着极致的凉意,墙壁上的八字标语没什么精神,黯淡无光,变成了灰扑扑的银色。
许暮抬手按了按眉心,他挂断电话,压着眉看着展开在桌面上的数据。
果然,经过他半个多月的努力,被重重权势与利益纠葛掩埋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
只要是涉及到钦天监官方直属的大型工厂,关于废弃物处理的数据都在作假,公布在大众视野中的,是被粉饰过的太平。
而财政部向每一个工厂拨过关于处理废物的钱款,都只是空头支票。
许暮现在只需要最后一个证据,只需要找到钱款最终的去向,而他心里已经有了调查的方向。
挂断电话后,不出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许暮开口。
石竟一推开门:“老大,刚刚您的办公座机占线,卞长官没打通,给前台打了通讯,说有事找您,让您忙完之后去一趟总部。”
许暮微微皱眉:“他有说什么事吗?”
如果是以前,他从不会多问。
“不知道诶,卞长官没说。”石竟一想了想,猜测,“或许是快到年末了?要组织年终总结什么的?”
或许,不是。
许暮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说:“好,多谢,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石竟一关上门后,许暮的脸色微微沉下来,他操作手环,发出几条讯息后,收拾好桌面上的数据文件,出门找了个驿站,将这些文件寄出去后,才驱车到钦天监总部。
他敲开卞印江的办公室门,卞印江声音和状态一如平常一般良好,精神矍铄。
“小许来了啊。”
见到许暮,卞印江松弛地对他点点头,一指办公室内的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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